【保山-行走】打鹰山,流动的画与行云的诗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一方阅读 Author 李青
说来奇怪,酷爱行走于山水间的我,竟然没有去过离腾冲城只有10公里的打鹰山,而它却是很早就走进我心中的家乡的山。
那会儿在腾一中上高中,地理老师在讲到火山时,顺手往教室外与来凤山遥遥相对的方向一指,说那就是打鹰山,是一座火山,上面有火山湖、火山石,火山石很神奇,可以浮在水面上,人们又称它为浮石。当时便想着一定要去看看神奇的、可以浮在水面上的石头。
转眼间,孩子也上了高中,恰是当年地理老师给我们讲打鹰山的年龄。而我竟然还没有去过打鹰山,难道真的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吗?
打鹰山是腾冲最年轻、最高的一座活火山,现在正处于休眠期,380多年前还喷发过一次。打鹰山海拔2614米,相对高度640多米,火山口直径约200米,深60米。
才踏入打鹰山,一行人就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茂密的松树傲然挺立,头顶朝阳,金色的阳光透过松针,洒在林间一望无际的紫茎泽兰上。长在火山灰土上的紫茎泽兰比其它地方的更壮硕,因为头顶松树的庇护,在隆冬时节依然苍翠碧绿。
齐膝深的紫茎泽铺就了一望无际的绿毯,头顶苍翠的松树扯起了巨大的绿帐。徜徉在这绿色的世界里,沐浴着冬日暖阳,竟忘了季节的交替。
在这漫山遍野的绿中,偶尔会有黄色、褐色、红色的植物点缀其间,或是树干上一枝发黄的树枝,或是一树成熟的果实,顿时让整个画面鲜活、灵动起来。几乎每一个置身于此的人,都会忘情地欢呼雀跃,每一个踏入这片草甸的人,都会顿时忘却尘世的烦恼,快乐得如同孩子。
“叮咚、叮咚”,忽然,林间传来了铃铛声。伴随着羊儿的咩咩声,牧羊人的吆喝声,不时有小羊羔奶声奶气的“咩——咩——”声相应和,心顿时被融化。也许大多数人对幼小的生命都会发自内心的悉心呵护,哪怕它是一株小草、一只小动物。成年的羊儿心无旁骛,专心吃草,对我们的到来毫不理会。小羊羔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山顶平缓开阔,低矮的灌木稀疏地长在冬日沧桑的草甸上,偶尔有黑色的火山岩裸露其间,火山石散落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380年前的故事,似乎在提醒人们脚下的火山只是暂时睡着了,可千万别惊醒了她。
牛儿悠闲地啃着枯草,牧犬机警地站岗放哨,可面对陌生的我们,它倒也没有丝毫的敌意。有几个七八岁的孩童跟随爷爷放牧,孩子们嬉戏打闹,爷爷吆喝照顾牛儿,牧犬忠心耿耿地协助主人。若哪只牛儿不听话,牧犬便对它吼上几声,及时制止,牛儿顿时乖乖地听从主人的安排,一切是那样的和谐美好。我远远地欣赏着这幅草原牧歌画卷,生怕自己的闯入会破坏了这宁静。
山顶的火山湖已干涸 ,湖底的土地皲裂,两三厘米见方大小,厚约半厘米的土块 ,呈不规则排列,土块为黑色的火山灰土。湖底由一块约100平方米的巨大的火山岩构成,有A4纸大小的火山石散落湖底,不难看出,这是湖里有水时漂浮在湖里的火山石。
因这里海拔已高出腾冲县城近1000米,周围的山峦都没有它高,白云在山腰缭绕,远远望去,整个湖仿佛浮在云端,所以人们又称它为天池。人行走在天池草原,仿佛是行走在虚幻缥缈的祥云中,正可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天池的西方是平坦的山地,只有几座不高的小山点缀其间,白云笼罩着翠绿的庄稼和山峰。而这一切,此时就在我们脚下。一不留神,白云就从你的身旁匆匆飘过,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你还未回过神来便轻盈地溜走,一切是那样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仿佛它不曾来过,是那样的梦幻虚无,恍惚中不知道自己是置身仙境还是人间。
与天池相对应的另一座山上有明代修建的宏恩寺。两座山遥遥相对,互相呼应而又互不干拢,中间是一个稍低的山凹,当年火山喷发时奔涌的岩浆塑造了一个倒立的马鞍,所以人们又称之为马鞍山,这里同样有一个干涸的火山湖。但它的植被与天池截然不同,整座山森林茂密,郁郁葱葱,挂在枝头的地衣象被梳子梳理过,任风吹抚,随风飘荡。
这里是中国火山监测网络点。一座齐胸高的由水泥浇筑成的正方体上嵌有石碑,书写着“中国火山监测网络,腾冲,GPS08,2002.10”字样。碑座上有一个貌似井盖的方形盖子,边长约10厘米,上面有可提携的柄,碑顶有一个似洗面盆活塞的塞子,监测人员也许就是从这里对这座活火山进行监测的。
明崇祯十二年(1639)四月二十一日,大旅行家徐霞客登顶打鹰山,并在打鹰山初建成的宏恩寺中住了一宿。他从当地人口中得知:“三十年前,其上皆大木巨竹,蒙蔽无隙,中有龙潭四,深莫能测,足声至则涌波而起,人莫敢近。后有牧羊者,一雷而震毙羊五六百及牧者数人,连日夜火,大树深篁,燎无孑遗,而潭亦成陆。”380年前的打鹰山是多么的苍翠、静寂、神秘。
在宏恩寺开山道人宝藏的带领下,徐霞客认真踏勘了打鹰山的地形地貌,并进行了详尽的记述:“山顶之石,色赭赤而质轻浮,状如蜂房,为浮沫结成者,虽大至合抱,而两指可携,然其质仍坚,真劫灰之余也。”这就是火山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浮石”,如今在打鹰山还可捡拾到黑色、红色、灰色的火山石,它该是岩浆撞破大地母亲皮肤流出的鲜血凝结而成。
深邃的火山口,清澈的火山湖,该是大地母亲在380年前的那场炼狱中流下的泪。
那次的火山喷发,岩浆奔涌,让它经过炼狱般的锤炼,重生后的打鹰山更加肥沃,今日的打鹰山依然苍翠。火山监测点和随处可见的火山石,在诉说着它的神秘。
有人说,打鹰山是腾冲的“富士山”。但由于腾冲人血脉里对日本人的仇恨,这一称谓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认可。
“闲时云中走,忙在山林间。”打鹰山以屹立的姿势,俯瞰腾越大地,庇护着这方热土。高山、白云、草甸、鲜花、森林绘成一幅流动的画,一首行云的诗。
文:李青
图:李黄仲科
编审:李赛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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