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经典,是一种伟大的冒险
重读经典,是一种伟大的冒险
1991年秋,在第一次进入哥伦比亚大学三十年之后,我又回到了校园里,和十八岁的年轻人并肩读书。我们读的可不是等闲之书。荷马、柏拉图、索福克勒斯、奥古斯丁、康德、黑格尔、马克思,还有弗吉尼亚·伍尔夫。
读的还是那些书,上的还是那些课,就像1961 年身为大一新生的我,懵懵懂懂在哥伦比亚大学上的两门必修的核心课程一样。但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能料到,接下来的几十年中这些课程会忽而被谴责为不公的压迫,忽而又被推崇为西方文化的堡垒。
▲哥伦比亚大学
两门课中,一门是文学人文,从以前到现在均着重于欧洲文学经典的标准选读;另一门是当代文明,选读哲学和社会理论的经典作品。这些都是“经典”课程,或者也可以说是“西方文明” 一览表,一串重量级的名字依照年代顺序排列,有如脑海中某个荣耀的名人殿堂里的大理石胸像。
这样的课程在20世纪初期由哥伦比亚大学首先设计出来,芝加哥大学随之开设,而后40年代许多其他大学和学院也纷纷跟进。之后,这些课程却减少了,有些时候,在哥伦比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之外,客气一点说,已经濒临灭绝。
尽管我做了解释,1991年的同学们可能还是很疑惑我究竟在那里做什么。我和他们一起坐在不舒服的橡木椅子上,的确怎么看也不像个学生:四十八岁,《纽约客》杂志的影评人,已经结婚生子、事业有成的男人,却为了某种我自己也不比他们清楚的原因感到隐隐不安。
我只是想求知吗?课程里的许多书我已经读过了。但学生们可能注意到了,在那个时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似乎就是读那些经典之作、坐在那里参加讨论。
▲《重读经典的伟大冒险》作者 大卫·丹比
这本书叙述了我重做学生的那一年时光。我照实写下它带给我的时而惊险、时而静谧的旅程,同时也介绍了中年的我如饥似渴读取的伟大故事和重要思想,于是,成就了这本充满冒险的书,同时也是一部貌似业余、富于天真的作品—换句话说,它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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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需要动笔写这本书,部分原因是我已经不再知道我知道什么了。我觉得我读过的、懂得的东西在流失。我有的是缺乏知识的资讯、缺乏原则的意见、缺乏信念的本能。
我坐在楼上阳台眺望大海时,这座建筑的地基正在粉碎。我感觉到了摇晃,知道自己有麻烦了。我感到我的自我认同软化了,溶进了表象的氛围中,而我不知道它和我之间的分际何在。
我自己的记忆在媒体生活的浓雾中衰退,我仿佛成为一个旁观者,没有真正活过的生活。也许当职业影评人上了年纪的时候会有种特别的焦虑,但我不认为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影评人,我只不过是写下并发表我的意见罢了。每个人都活在媒体里。
阅读那些“经典”以解决“中年危机”或认同危机,或随你怎么称呼它,似乎是很奇怪的事。为什么不去旅行或猎捕大象?或是追求十几岁的少女?或是住到修道院里去?我相信这些是应付这种问题的传统方法。
但如果要冒险,我要的是对我而言有意义的冒险。认真地阅读,我想,或许可以终止我被媒体吸纳的生活,让我重新找到方向。
▲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
但为什么不坐下来读书就好了?为什么要回大学?因为我想看看其他人是怎么读书,或不读书的。这些学生都在媒体的包围下长大,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在文化论战之中未受波及,但仍听得到炮火声的校园一角,现在是怎么教学的?要赶走那些“文化战争”的粗糙笼统和言不及义,方法之一就是去发现课堂上真正的情形。
而且我要在辩论中加进我脚踏实地的意见,始于文学也终于文学,永不脱离那些书籍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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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整整一学年的时间读那些书,观察老师和学生,并检视我自己。与此同时,除了短期告假,我去看电影并为《纽约客》杂志撰写影评,就如我多年来所做的一样:我早上帮妻子叫小孩起床,晚上赶他们睡觉,尽可能地过着正常的生活,善尽身为丈夫、父亲的职责,照样纳税、参加派对,与一些人为友或为敌。
我认为,重点不是在于放弃我的生活,而是努力过好它,同时看看那些书会如何参与进我的生活方式中。
我定下了一些规则。什么都读并且做笔记,但在写的时候,则只谈最吸引我的那些书。一视同仁地崇敬那些与自己本无共鸣的经典作品是学术恶习,我必须避免。阅读是为了乐趣和学习,而当我觉得无聊的时候我就会直言不讳。
其次,我依凭的是自己的反应和课堂上的东西,不碰二手的资料。我知道要避而不重读一些经典论著是不可能的,比如说,奥尔巴赫的《论模拟》, 这本跨越半世纪的巨作,几乎可当作文学人文课的补充教材来读。
但我不想一头栽进当代的学术评论之中,把时间都花在了解最新的理论家并与之辩论上,而将马基雅维利忽略了。我决定只约略涉猎现代学术评论,能了解教授们在说什么就足矣了。
▲大卫·丹比
作为一个现任的记者和评论人,我学会了相信自然涌现的第一感觉。基于需要和个性,文化记者通常是印象主义、经验主义的;他在乎的不是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而是我们知道的是什么以及它对我们有什么影响。质地、色彩和经验令他兴奋;如果他没有麻木不仁的话,艺术会令他心醉神迷。
但艺术的产生背景和社会组成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或者被认为了解它们是次要的。我相信我不会被指控为在赞扬无知。但在不以自己的短处为傲的情形下,人是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技能和知识的。
写这本书的时候, 我想避免使用评论的写法;我要犯下纯文学至上主义的滔天大罪(以学术圈而言),为我自己和读者的乐趣而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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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不要有人把这本书读成是对某一所大学的歌功颂德,从而暗地贬抑其他的大学或学院。本书意不在此。因为教育之途遥远曲折,不是只有一条阳光大道直通仙境,而是有许多大路和小径,也有无数长满树篱的步道和弯弯曲曲的岔路。
我无意暗示只有这些书才是重要的,它们甚至也不见得是这种课程的最佳选读教材。在某种程度上,这份书单是武断的......要是时间足够,我们可以读遍所有,而这样的话书单就根本不需要了。但要开课就必须做取舍,而这些书单的确具有代表性,因而适于分析。
大卫·丹比用他的行动证明,阅读经典是拯救焦虑人生的一味良药。这场重回校园、重读经典的生活实验超乎想象的精彩和有趣,展示了一种人与书之间的可能性,在重读经典的“冒险”生活中,找到内心的平静。
为此,先知书店特别推荐大卫·丹比《重读经典的伟大冒险》。本书是一幅概览西方文学与思想的地图,用一个用阅读解决人生困境的“冒险”故事,为读者提供一种在当代重读人文经典的新思路。
◎冷门佳作绝版十余年后再版,永不过时的“伟大的书”
本书英文首版 GREAT BOOKS 出版于1997年,曾两次翻译成中文出版,豆瓣评分8.6,2200+读者标记想读,但已绝版十余年。理想国发掘冷门佳作并更新译本,订正此前版本中的错译、漏译问题,为当下的中国读者重新呈现这段精彩的课堂实录和这场富于启示的人生实验,同时提供对西方人文经典作品的导读。“重读经典”是永不过时的话题,这既是本书中作者倡导的生活方式,也是这本书本身的意义。
◎导读西方人文经典名著,从荷马、柏拉图,到尼采、伍尔夫
本书以现代人的视角,对荷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马基雅维利、但丁、蒙田、卢梭、莎士比亚、黑格尔、尼采、波伏瓦、伍尔夫等近30位西方人文传统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及其作品,进行简明扼要的导读和评论,勾勒出一幅概览西方文学与思想、通读西方文明史的清晰地图,是快速了解西方人文传统内涵的入门佳作。
本书作者身处哥伦比亚大学的“文学人文”与“当代文明”课堂之上,真实记录了哥大师生对人文经典的理解、阐释与论辩,提供了理解经典的新角度,也展示了一种充满张力的思考方式。先知书店全网现货首发,识别下图二维码,即可抢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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