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文人不自由:民国第一支笔之死,千古文人的共同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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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民国最典型的旧式文人,用一生的忠诚辅佐一人,却惨淡自杀收场;他是在党国地位堪比清朝军机大臣的首席幕僚,却廉洁奉公、清贫如洗,遗产仅够买几石大米;
他还是委员长最信赖倚重的智囊,当时最高的文书、报告、演讲辞、宣言、十之八九都由他捉刀代笔;他呕心沥血塑起了委员长的“著作等身”,自己却无传世文集傍身,才华被历史忽略。
他就是号称“民国第一支笔”的陈布雷。
陈布雷1890年出生于浙江慈溪,辛亥时响应革命,加入同盟会。他曾撰文称中国是“最不适于试行共产之国家”,得到蒋介石的赏识,一路重任高升。
然而,1948年11月,高居总统府国策顾问的他突然吞服大量安眠药,在遗书中留下一句“书生无用,负国负公”。
陈布雷的死讯瞬间震撼朝局,举国皆惊,《中央日报》两次发表讣告,蒋介石亲自手书横匾,追缅尊奉其为“当代完人”。
自二十岁投身报界,陈布雷以一笔之力,对帝国主义侵略与北洋军阀统治进行着辛辣且深刻的批判。他以如椽大笔,挥毫出多篇激扬民族豪气的不朽文章。
他主编的报纸被孙中山赞誉为比党报更有成绩,他的时事评论深受周恩来、郭沫若、邹韬奋的高度推崇。他本应名垂青史,却因被政治漩涡裹挟,落入千古文人悲剧的窠臼。
他的一生,既有扶摇直上的辉煌,又有零落成泥的悲哀;他的命运,本质上就是文人从政的悲剧。
陈布雷是一个典型的旧式知识分子,对于他们来说,既已读书明理,自然以兼济天下为己任,做贤臣,寻明君,不事二主,从一而终,是与妇人守节同出一辙的天道纲常。
蒋介石三顾茅庐般的谦逊邀请,对他分外的提携与尊重,让他感激涕零。君有知遇之恩,士当然要为知己者死。他甘愿将自我意志流放囚禁,二十年来对蒋介石唯命是从,经年累月违心地以春秋笔法替其粉饰太平。
然而,中国文人的悲剧正在于,他们容易成为权力的奴隶,却又放不下最初的理想。对于自己的春秋笔法,陈布雷时常感到痛苦,他在日记中写道:“余今日之言论思想,不能自作主张。躯壳和灵魂,已渐为他人一体。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于此哉!”
陈布雷的后半生便是在这业已破败的灵魂下苦苦支撑。他本欲以笔为刀,揭露丑恶,却逐步沦为与黑暗唱和的影子。他虽位居中枢,大权在握,但在内心的一隅,又按捺不住那份陈年的纯净理想。
最是文人不自由,他的自杀至今仍留给世人深深迷惑。是常年委屈心智为他人捉刀的心力交瘁?是洁身自好,却无力阻止国民党内部贪腐愈发猖獗的万念俱灰?还是忠贞追随蒋介石二十余年,却亲见救国救民的宏愿最终落得满目疮痍?
陈布雷的悲剧,是千古中国文人悲剧的缩影。陈布雷侍蒋介石,犹如屈原侍楚怀王,荀彧侍曹操。陈布雷的自杀或许正是对蒋介石及国民党贪腐之风大行其道的以死明谏。国家飘零,陈布雷能做的只有遵循传统士大夫的家国道义,以死谏君,以死殉道。
然而更可悲的是,陈布雷死后,历史却无情地抹去了他的痕迹。他为他人捉刀,自己文集无存,更因身份特殊,一度连名字都被国史尘封。所幸后人整理了他生前所撰写的回忆录、日记,以及蒋介石、陶希圣、胡适等人对他的回忆文字,才有了这本《陈布雷回忆录》传世。
本书中,陈布雷详细记述了自己的家世,关于从政,关于国共两党的种种经历。本书不仅是一部陈布雷的传记书籍,以及一部映射中国文人命运的悲剧,更是这段历史的纠结、矛盾和困境的再现。
陈布雷历任浙江省政府秘书长、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蒋介石侍从室第二处主任、最高国防委员会副秘书长、总统府国策顾问,曾接触无数核心机密,其文中有大量珍秘史料,对窥探民国史、国民党史、以及蒋介石个人有极大参考价值。他以局内人的身份,为我们从更深处理解国民党失败之根源提供了绝佳视角。
作为一个被藏在历史隐秘角落里的人,对陈布雷的“盖馆定论”一直充满争议,其文字能够在大陆出版面世,也十分不易。为此,先知书店特联合出版社,独家推出这部《陈布雷回忆录》,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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