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向左，以色列向右

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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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7日，以色列遭加沙哈马斯武装分子的突袭，大量平民被杀害和绑架。这在美国也引起震撼。美国知识界素有同情巴勒斯坦、抵制以色列的传统，当此之时，美国的主流媒体基本不再批评以色列报复，而是前所未有地谴责哈马斯。

也有少数美国高校拒绝谴责哈马斯，仍将矛头对准以色列。对此许多犹太企业家宣布，对这些高校断供。犹太富人在美国有着远超出其人口比例的影响力，这被视为“犹太人发挥金钱威力”的又一例证。

当下以色列政府，是利库德集团联合一批中右政党执政。利库德是以色列政坛的右派核心，现任总理内塔尼亚胡、著名军事强人沙龙，都是这个政党的代表人物。看起来这是以色列海内外右派犹太人在遥相呼应。

不过熟悉国际关系的人知道，犹太人作为一个族群，整体的右派色彩很淡泊，反倒以左倾闻名于世。先简单介绍左和右的政治光谱。

革命年代，左派多主张通往公有制的暴力革命，右派力求保护财产权与旧秩序。和平时代，左派主张均贫富、限制资本，瓦解传统道德，右派主张市场经济，重视婚姻、家庭和传统道德。

当代美国政治左派，是民主党代表的自由派。美国有大约600万犹太人，是以色列以外犹太人最多的国家。每逢大选，多数犹太人会把选票投给民主党人，这种情况持续了一百多年。“犹太人站队民主党”是政坛常识，正如所有人都知道，黑人是民主党人的铁杆票仓。

相比共和党对以色列的坚定支持，民主党人对以色列非议不断，他们批评以色列政府手段强硬、作风狠辣。美国犹太人虽说是犹太人，他们对以色列政府的抨击则更激烈。

10月16日，两个美国犹太人团体发动了一场大型抗议活动，数百人冲进白宫挥舞巴勒斯坦国旗，要求美国敦促以色列停火。这场闹剧气得以色列国内大骂这些人是“犹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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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美国舆论整体支持以色列，最多基于一时气愤。长期看，美国多数犹太人还是以色列政府的批评者，是自由派大本营美国高校的资助者，与所谓右派基本不沾边。

就算在以色列国内，左翼也有很强存在感。以色列建国后，左翼工党连续执政超过三十年。20世纪末利库德集团崛起，还需与工党联合执政。把时间拉长、视野拓宽，更会发现犹太人的左翼色彩，浓厚得让人无法忽视。

苏联成立时涌现出很多犹太革命家。列宁就具有犹太血统，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则是公开的犹太人。犹太人占沙俄人口不到2%，创建苏联过程中，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的犹太人占到45%，参加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犹太人，占到近三分之一。

再往上溯，19世纪革命导师马克思和恩格斯，其实也是犹太人。因此，希特勒仇视犹太人很大程度与敌视苏联意识形态相关。他曾多次痛骂犹太人是“危险的赤色分子”。

无论和平还是战争年代，犹太人整体左倾。这意味着他们“不安分”，喜构建，好运动，政治偏向激进，经济追求平等。为什么犹太人群体有这样的特性呢？

首先，和犹太民族的遭遇有关。犹太人在历史上失国之后，流散到全世界。他们以经书与宗教组织凝聚族群，较少融入当地族群与文化（中国的开封犹太人倒是一个例外）。与各处本地人有隔阂，谈不上融洽。在近代俄罗斯、东欧和德国，犹太人更是屡遭驱逐和屠杀。

面对不幸的民族历史，遭逢大动荡时代，众多犹太人投身革命，希望建立人人平等的新国家，这与他们救世主义的宗教传统有关。犹太复国主义兴起，大量俄罗斯和东欧犹太人奔赴迦南，他们成为以色列复兴建国的种子。

这些理想主义革命者创建现代以色列国，与苏联走得很近。一方面是苏联想打击英国殖民势力，给予了以色列很大支持。另一方面，他们自己对苏联革命和经济体制也有很深认可。

以色列农业有基布兹和莫沙夫，模仿苏联的农业合作社（有更多自由权）；工业是国企主导的混合经济体制。外交上以色列反殖民主义，向第三世界提供支持，这和苏联不谋而合。冷战时，以色列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苏联支持阿拉伯世界，两国关系才冷淡下来。

今天的以色列国内，左翼还有不小的势力，但与创国初期之狂热相比，已经消退了许多。身处中东强敌环伺的恶劣环境，以色列采取了一些向右转的措施。

基布兹农庄开始私有化，其经济作用在减弱，社区功能在增强。以色列农业不再依赖集体化，而是依靠科技发展现代农业。国企占很大比重的混合所有制也向私有化过渡，私营企业成为经济主力。以色列鼓励创业和吸引外资，使这个国家成为中东的科技强国和创业大国。

为吸引海外犹太人回流和金钱资助，以色列不断强化民族与宗教认同。向极端正统保守派妥协，给予不当兵不受教育的特权，很大程度是将他们视为犹太民族“凝结核”。在经济上照顾保守派，还与他们的高生育率有关。

2018年以色列政府颁布《犹太民族国家法》。该法第1条规定，以色列是犹太人的历史家园，是犹太人的民族国家，希伯来语是以色列的官方语言（取消阿拉伯语的官方地位）。这种强化民族区别的做法，与西方政治正确背道而驰，内塔尼亚胡政府因此被猛批“极右”。

以色列国内左翼力量在建国初期达到极盛，此后一路下滑，到21世纪，左翼政党基本失去了执政地位。与此同时，海外犹太人全面拥抱美国左翼文化，成为自由派的中坚。这种分野和犹太人左倾的另一原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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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有良好的教育传统，整体文化水平较高，涌现出大量知识分子。自然科学领域，经常能看到犹太科学家的杰出成就。更多犹太人进入知识阶层，成为医生、律师、教授、记者、编辑、艺术家和职业经理人。上世纪至今，欧美国家知识行业的犹太人比重都很高。

人数不算很多的犹太人，是全世界知识分子比重最高的民族，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问题随之而来，知识分子（尤其人文社科类）存在的某些问题，在犹太人群体身上就很明显。

知识分子群体中有一种幼稚病，往往醉心理论创建，脱离现实情况。他们热切构建美好世界，却对现实世界的成本和阻力不甚关心，只能借助国家强力推行。重视计划建构，忽视日常经验，结果通常是灾难。知识分子经常表现得悲天悯人，夸张的“道德感”遮蔽了理性思考，这使他们经常堕入真诚的愚蠢。

这些知识分子毛病，犹太人无法避免，他们在各国迁徙奔波，缺乏田园祖产积淀，被主流社会排斥，还很容易滋生“游民心态”。

游民对现有秩序不满，对本土文化缺乏感情，对创建与延续家族更无兴趣。他们只渴望快速成功，而旧秩序松动瓦解，显然对他们有利。越是贫苦无着、漂泊无定的犹太知识分子，反倒容易制造与传播激进思想。

孟子说过，“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这很大程度能解释，为何新移民群体多“游民心态”。

而本土民族或扎根几代人的旧移民，他们从事农业或传统行业，往往倾向保守主义。世界各地犹太富商，一旦在某地几代扎根，有了深厚家族产业，也会向保守派靠拢。中国香港的犹太富商五家族，就被认为是老香港人。

回过头来看以色列。以色列早期移民多为激进左翼，几代人以后，“有恒产者有恒心”的规律起作用。这些左翼的后代们，目光看得长远，做事务实冷峻，逐步倒向右派。海外犹太人缺乏这种归属感，知识分子仍继续左倾的惯性。

今天的海外犹太人，特别是年轻人几乎属于自由派。他们对以色列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承认以色列是他们民族归属的祖国，强大的以色列能有效震慑反犹逆流；同时他们觉得，以色列政府实在野蛮残酷，毫不人道。每次巴以冲突，冲在最前面的抗议者多是犹太年轻人。

然而这一次，他们为自己的真诚善良付出沉重代价。这次哈巴斯突袭以色列，首先攻击的是一个音乐节。这个音乐节设在加沙边境，参加者都是犹太年轻人，很多来自西方国家。他们聚在一起歌唱，抗议以色列封锁加沙。然而，他们很多人最终死于加沙的哈马斯武装分子。

音乐节惨案刺痛了众多西方犹太人。这就是为何犹太富人一听高校拒绝谴责哈马斯，就停止资助的原因。尽管如此，美国犹太人整体偏左，自由派的习性短期难以改变。“犹太人向左，以色列向右”的大势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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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需要强调，对犹太人的分析应基于历史渊源和现实境遇，而不是堕入种族主义魔障。这种分析应限定在群体心理范畴，一旦落到个体分析，要慎之又慎。个人有自由意志，每个人的思想轨迹有独特性。犹太人整体偏左，仍有犹太人迈向“往右”的思想道路。

捍卫自由市场的大师米塞斯、哈耶克都有犹太血统；获诺贝尔经济学奖，向公众普及市场常识的弗里德曼，及自由至上主义哲学家安兰德，他们是犹太人。欧美思想界深刻反思犹太人左倾弊病的学者，也有不少犹太人。这些超越民族心理局限的智者，更值得人们重视。

弗洛伊德、马克思、爱因斯坦，卡夫卡、海涅、茨威格、毕加索、拉斐尔……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索罗斯、巴菲特、扎克伯格……一长串人类历史、社会中耳熟能详的名字，他们，都是犹太人。
《纽约时报》、《时代周刊》、美国三大电视网，好莱坞、华纳兄弟、梦工厂、哥伦比亚等八大电影公司，他们的创始人，也都是犹太人。 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犹太文明蔓延了四千多年，可在后面近两千年时间里，犹太人却失去了故土，被迫星散在世界各地。
而就在这种难以想象的艰辛和逼仄中，犹太民族不仅顽强地活了下来, 还以自己的文明深刻影响了整个人类，他们凭借的是什么？

这本《犹太人四千年》或许就可以让你找到答案。

◎这是一部生命之书
组成这本书的，有考古发现、神话传说、人物传奇、古老典籍，最让人惊奇的是，所有的这些，似乎都是有生命的，所有的故事似乎都是从一个基点长出来的，如同一棵树，所有发生的，似乎都不得不发生，所有出现的，似乎早就在隐约的线索中呈现。
全书从《圣经》、考古遗迹出发考察了犹太民族的起源，以形象、生动的语言叙述犹太人作为一个民族、一种文化和一个国家的四千多年卓越而广阔的历史，展现了犹太人的性格、想象力以及对全世界的深刻影响，揭示了犹太人在经历那么多残忍迫害之后仍能为全人类做出如此卓越贡献的秘密。

◎这是一部启示之书
犹太人的优秀却让人不得不惊叹。他们在美国人口占比只有2%，但哈佛的学生四分之一是犹太人；他们在全球人口占比约为0.3%，却为世界贡献了22％的诺奖获得者。这一切，让人不得不对犹太的思想和智慧充满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民族如此优秀？这本《犹太人四千年》也许能给出我们合理的答案——
当世界上绝大多数民族在信仰多神教的时候，犹太人信仰的是一神教。当见到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们不是懒洋洋地为它再造一尊神并归因于其上，而是将所见到的种种神奇寻找一个唯一的归因和合适的位置，这本身就是一个需要超越现实的层面进行深入思考和探究的过程。
也许我们不认同这些过于宗教化的内容，但这种传统却让犹太民族有着超凡脱俗的洞察力和想象力，或许正是这种洞察和想象，成就了犹太人的种种不可思议。

在《犹太人四千年》的叙述中，犹太人的历史事件，他们的行为、信念，对道德训诫的坚守，都指向一种对天意的信仰，指向这样一种历史观：历史自有其目的，人类自有其命运。他们在信仰中制定了自己的角色，凭借强大的信念，面对非人的磨难，并往往能爆发出超绝的创造力。

同时，作者保罗·约翰逊意识到，犹太人的这种角色定位，让他们居无定所，一直处于不安与惶惑的寄居困境。从更大的历史意义上看，犹太人呈现出的，也是一种人类无法避免的困境—— 所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犹太的历史提供了人类生存处境的一面镜子，迫使我们追问人类存在的意义。

《犹太人四千年》超越了历史学家的一贯叙述，讲述富有活力。文字的质感，结合深度而冷静的叙述，让这本书极具可读性。《纽约时报》评价为“没有装腔作势却具戏剧性，没有浓墨重彩却形象生动”。这是专业的历史著作难以做到的。先知书店推出的这部《犹太人四千年》为独家定制版，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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