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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将其与《古文观止》并称,这本书和它的编者都是传奇!

岳麓书社 岳麓书社 2022-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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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古文观止》和《文选》并称,初看好象是可笑的,但是,在文学上的影响,两者却一样的不可轻视。——鲁迅


萧统(501—531),字德施,梁武帝萧衍长子,两岁即被立为皇太子,三十一岁去世,谥号昭明,故称昭明太子。


萧统三岁学习《孝经》《论语》,五岁遍读《五经》,九岁就在寿安殿主讲《孝经》,并在国学主持释奠先师大礼,十二岁就能够判案讼狱。


十五岁时,梁武帝在太极殿为他举行冠礼,从此萧统便帮助父亲处理国家大事,批阅文武百官奏疏,日理万机。每次奏报中有谬误与巧妄欺骗的,他都立即辨析,指示可否,令慢慢改正,从来没有弹劾过一个人。他公平断案,以宽大为怀,天下人都称道太子的仁德。


萧统成年后最值得称道的事情:一是朝廷北讨时,全国粮价上涨,他节衣缩食,赈济贫困,爱民如子;二是吴郡水灾时,谏止开凿沟渠以泄浙江之水的劳役工程,表现出体恤民情的思想。


萧统去世后,梁武帝非常伤痛,以天子之服将其入殓,并命司徒左长史王筠撰哀册文。王文总结萧统生平,特别指出他去世后,朝野震愕惋惜,京师男女,奔走宫门,号泣满路,四方氓庶,包括边疆百姓,听到萧统去世的消息皆恸哭。当然,这只是萧统尊贤爱民、宽厚为怀的品德在当时产生的影响,他于后世产生长久而深远影响的还是他主编的三十卷《文选》,又称《昭明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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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选取先秦至梁朝七百多篇代表作品编纂而成,按“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的选录标准,不选儒家经典、诸子之作、纵横辞令,也不选史书中述史编年部分,只取其中的赞论。所选文章按文体分类编排,诗赋类文章众多,又作二级分类,同一类文章大致按作者时代先后诠次。


《文选》按照当时的文章体裁分类,编为赋、诗、骚、七、诏、册、令、教、文、表、上书、启、弹事、笺、奏记、书、檄、对问、设论、辞、序、颂、赞、符命、史论、史述赞、论、连珠、箴、铭、诔、哀、碑文、墓志、行状、吊文、祭文等三十七体,但也有学者考证“移”与“难”也是《文选》分列文体,“移”体收录的是“书”下刘子骏《移书让太常博士并序》与孔德璋《北山移文》两篇,“难”体收录的是“檄”后司马长卿《难蜀父老》。据此,则《文选》选录文体有三十九类。


在这些类目中,有些文体选录了很多篇目,如“诗”类、“赋”类、“书”类、“论”类选录的篇目或字数都很多;也有些文体只选录了一篇代表作,如“册”类只录潘元茂《册魏公九锡文》、“令”类只录任彦昇《宣德皇后令》、“奏记”类只录阮嗣宗《诣蒋公》、“对问”类只录宋玉《对楚王问》、“箴”类只录张茂先《女史箴》、“墓志”类只录任彦昇《刘先生夫人墓志》、“行状”类只录任彦昇《齐竟陵文宣王行状》等,可见萧统编《文选》有文体求全的意图。此后历代文论家文体分类都很繁杂,但多数是在《文选》分类基础上的增减,故《文选》的文体分类有重要的文体学意义。


《文选》选赋比较多,在“甲”至“癸”十个子目中作二级分类,按照题材内容依次列目为京都、郊祀、耕籍、畋猎、纪行、游览、宫殿、江海、物色、鸟兽、志、哀伤、论文、音乐、情等十五类,基本囊括了两汉至南朝赋家代表作品,呈现了赋从汉代大赋到六朝抒情小赋的嬗变轨迹。



《文选》诗类同样作了二级分类,但分类标准不完全一致,包括补亡、述德、劝励、献诗、公宴、祖饯、咏史、百一、游仙、招隐、反招隐、游览、咏怀、哀伤、赠答、行旅、军戎、郊庙、乐府、挽歌、杂歌、杂诗、杂拟等二十三小类。


补亡类选录束皙《补亡诗》六首,此组诗是对《诗经》六首有目无辞的笙诗之补作,《文选》将之列为“诗”类之首,有宗经的意思。述德类选录谢灵运《述祖德诗》二首,此组诗叙述其祖父谢玄的德业功绩,《文选》将其列在“诗”类前面,体现了编者尊祖重德与弘扬孝义的思想。劝励类录有韦孟《讽谏诗》与张华《励志诗》,一者是述祖德以讽谏上位,一者是自我激励以修德业,仍然是围绕仁义之“德”展开的诗作。献诗类是献给帝王的诗作,主要内容是歌功颂德与自我剖析,具有表忠心的意味。这四类诗作艺术水平都不算很高,分类题目也是根据代表作诗题提炼而来,但思想性强,编在“诗”类前列,体现萧统对文学作品思想与功能的高度重视。


从公宴至军戎则基本按照诗歌题材分类,唐代盛行的送别、咏史、游仙、逸隐、咏怀、赠答、羁旅、军旅、田园、山水等题材诗均离不开《文选》相关类型诗的滋养与影响。


郊庙到杂拟则大抵按照诗歌形式与写作用意分类,标准不太统一,比较芜杂,但其中的《古诗十九首》因《文选》的选录结撰而名垂诗史,不能不归功于萧统。


《文选》诗的二级分类反映了萧统忠实的儒家传统思想,但选录篇目的多寡也反映了当时诗歌发展的真实状况。如杂诗类选录九十三首,赠答类选录七十二首,杂拟类选录六十二首,行旅类选录三十六首,乐府类选录二十七首,游览类选录二十四首,咏史类选录二十一首,咏怀类选录十九首,公宴类选录十四首,哀伤类选录十三首,祖饯类选录八首。赠答、公宴、祖饯等类反映诗歌作为交际媒介在诗学史上的发展历程,游览、行旅、咏怀、杂诗、哀伤等类反映诗歌写景抒情模式的逐渐成熟,杂拟、咏史等类可见以文字学问为诗的滥觞,故《文选》虽是选本,却有着深远的文学史意义。



《文选》根据当时文学发展现状选录了一批脍炙人口的作品,在后代注释、评点中不断经典化,自然值得细致研读。但经典的诠释有着鲜明的时代性,《文选》中的作家、作品在不同时代显晦替变,其文体分类与今天的文学体裁则大相径庭,《文选》的选本如何取舍颇费斟酌。


首先,在尽量多选取魏晋南北朝作家的基础上兼顾经典文学作品。如阮籍《咏怀诗》十七首、左思《咏史》八首、郭璞《游仙诗》七首等全部选录,避免割裂。作家的选择方面,像文学史上不太关注的曹大家、祢衡、王康琚、殷仲文、谢瞻、王僧达等人,他们的作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拓展文学视野。其次,在文体上,赋与诗歌是古今非常受重视的两大文体,故重点选录,而七、表、书、檄、辞、序、颂、铭、诔、碑文、墓志、祭文等体选录的相关篇目,亦有文化传承与开阔眼界的意义。最后,为避免重复而不得不割舍部分作品,如骚体的《楚辞》,专书注释与直解之作很多,论体的作品在《古文辞类纂》《骈体文钞》等选本中也频繁选录,故均不选。


从隋代开始,围绕《文选》的音义注解就层出不穷,唐人李善在汴、郑间讲授《文选》,学生从四面八方来聚,传播李善“文选学”,李善注本及后来的五臣注本、六臣注本至今仍是《文选》的经典注本。唐代诗人将《文选》与《春秋》《毛诗》等经学对举并称。如李颀“元凯春秋传,昭明文选堂”、李益“俗尚春秋学,词称文选堂”、白居易“毛诗三百篇后得,文选六十卷中无”等,可见《文选》在诗人中的影响;李白曾三拟《文选》,杜甫更是以《文选》作为教科书要求孩子背诵理解,在诗中写道“续儿诵文选”“熟精文选理”。宋代“文选烂,秀才半”的俗语更是说明《文选》在士子科考中的重要作用。


文选学发展至今,在传统学术的基础上不断创新,《文选》注释、《文选》版本、《文选》校勘、《文选》文献、《文选》理论、《文选》研究史等领域硕果累累,《文选》的白话译本、选注本、选译本也不乏佳作,进一步促进了《文选》的普及推广。



这次出版的“古典名著普及文库”本《文选》,以胡克家重刊本为底本(中华书局有缩小影印版),参照李培南、李学颖、高延年、钦本立、黄宇齐、龚炳孙等标点整理的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本,目录对作者的著录方式一仍萧统称字以示尊敬的旧例。注译方面既借鉴诸家《文选》注译本,又参考众多文人别集的当代整理注释本,特别参照中华书局“璀璨星座系列”之《三曹》《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等,由于体例限制,不能一一标注参考条目,谨在此诚挚致谢!



本文为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文选》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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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选取先秦至梁朝七百多篇代表作品编纂而成,所选文章按体裁分类编排,同类文章大致按作者时代先后诠次。体裁编为赋、诗、骚、七、诏、册、令、教、文、表、上书、启、弹事、笺、奏记、书、檄、对问、设论、辞、序、颂、赞、符命、史论、史述赞、论、连珠、箴、铭、诔、哀、碑文、墓志、行状、吊文、祭文等三十七体,作品多的又作二级分类,对后世文体学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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