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南腊河畔的青春(第四章)
连长、指导员带领全连九个班的人穿过架在南腊河上的简易竹桥,沿着公路向东,经过十来分钟的急行军,来到火山下。山坡上,烈火冲天火光熊熊。经过长年积累下的枯枝落叶,在天高气爽的秋季都变成了极好的燃料。燃烧后产生的高温很快烤干并引燃了青绿的树叶,灌木和毛竹。粗大的毛竹在烈火中发出“噼噼啪啪”爆裂声,随着一声声爆裂声响,烈火中不时飞溅出一丛丛火球,扩散出来的火星窜得很高,又飘落在附近荒草灌木丛中,不一会,在火星掉落的地方,也“腾”地一下冒出了火苗,不断地向外漫延。从火山上,不时的窜出一只只肥大的竹鼠来,那一双双小眼珠里流露着惊恐的目光,它们望了人们一眼,快速穿过公路,向山下疯狂的逃去。
“原地待命。”
指导员一声令下,队伍在路边停住,一百多号人寂静无声。
长期在山区生活的人谁都知道,森林灭火,讲究科学灭火,千万不能直接扑向失火的林中灭火。如果直接在林火中灭火,那样做非但灭不了火,弄不好还会引水烧身,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生产建设兵团有个连队在开垦橡胶种植面积时,烧火山地不慎引发了森林大火。因为没有灭火的经验,许多建设兵团知青盲目冲向火海,用树枝打、用脚踩,有的甚至用水浇湿了身上的衣服直接在火上滚,想用身体把火压灭。可最终火越烧越大,过火面识达到了几十平方公里,多亏当地驻军民兵及时赶到,砍出一条约十米宽的防火带才有效阻止了火势的漫延,最后扑灭了大火。而那些知青在失火初期由于没有经验盲目灭火,缺乏森林灭火的经验,错过了最佳的灭火时机,造成了过火面积大,还造成了二人死亡多人受伤的严重后果。因此,要扑灭森林火灾必须得想出个有效的、科学的灭火办法。而砍出防火沟,这是扑灭森林火灾最有效的办法之一。
连长是湖北籍的军人,他对扑灭森林火灾没有经验,灭火就由指导员指挥。赵指导员从小就生活在云南的大山深处,对扑灭林火从小就耳有所闻目有所见。加上在部队十来年,带兵参加过大大小小多次扑灭林火的战斗,所以他在出来路上的十来分钟里就想好了对策。着火山林的地势地形,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过去曾经多次带着大家来这山上砍过毛竹,劈过木柴。这是一个U字形山坡,左边是公路,右边是山沟,着火部位在U字底部。只要在U字中上方砍出一道防火带,就能够控制住火势的漫延,然后可以展开有效灭火。反过来,如果不能及时砍出防火沟,阻止不了火势漫延,那灭火就难了。一旦林火烧出U字形上口,那火势将难以控制,后果更不敢想象,那儿连接着多少山林啊。而U形中部,相隔大约一公里,是打开防火沟的极佳位置,在这里砍防火沟,距离相对来说比较近,化费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短。但是要抢在火头到来之前开通防火沟,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一旦防火带来不及打通,哪将会火烧群山……自古华山一条道,现在只有依靠眼前这些战士来跟林火抢时间搏一搏了。好就好在因为二连就在河对面,火情发现的早,对灭火还算有利,至少说给灭火赢得了一定的时间。
曾经带兵指挥过多次林区灭火战斗的赵指导员,面对这山上的熊熊烈火,十分沉着地对全连布置灭火任务,他蹲下身子,招呼各班排长靠前,用小树棍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U字,然后指着U字中上部,简单又十分干脆地说: “同志们,着火点在这U字底下部,现在,我们是在U字左侧这边的位置,U字右侧那边,是一条很宽的山沟。我们的任务,是从这儿到那边的山沟直线大约为一公里。我们要在这开出一道宽十米以上的防火沟。”
指导员在U字中部拦腰划上了深深一道,站起身,加大嗓门,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各班注意了,现在我命令, 七班长周杰带领三个战士快速从这儿开始到里面的山沟,直线打通一条便道,只要一个人能挤过就行,速度越快越好,便于后面分段开防火沟的小组通过,行动!”
七班长周杰带了三名战士上了坡,立即动手打便道。
“其他的男班由班长、副班长各带五人为一组,每个小组沿着一班长打通的便道向前穿插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砍出宽度为九到十米的防火沟。完成二十米接通前面的防火沟后,按这方法再向前穿插,越快越好。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班长一组先上! 一班副二组随后。二班长,你们一组上! 二班副……”
赵指导员干脆利索地布置着任务。各组领命,沿着周杰他们开出的便道,向前分段穿插而去。
“赵指导员,还有我们,现在我们也归你指挥,快给我们分配任务吧!”
十三公里公路养护道班离开着火林区不足一公里,他们看到火光,知道大树脚附近发生了森林大火,道班班长杨光荣带了十一名道班工人坐了拖拉机赶来。国庆节、春节联欢聚会时二连和道班相聚过,大家都认识。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客套,他们相互之间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来得刚好。老杨,你们的人也分成二个组,顺着七班长他们打开的便道,直接插到我们七班前面,砍防火沟。”
“好的。”
杨光荣当即指挥他手下的道班工人,“同志们,刘副班长带五人为一组先跟着七班砍出的便道上,剩下的人为一组,跟我上! 大家的动作要快。”
“指导员,还有我们女班呢?快给我们女班安排任务吧!”看到男班拿了砍刀上了山,九班长刘英急着请战。
“女班以班为单位马上进入防火沟,扩展防火沟,清理防火沟上的可燃杂物,越快越好。”指导员话音还没落下,只听得“三班跟我来!” “五班跟我来!” “六班跟我来!” “九班……”
顿时,“噼里啪啦”砍刀的声音和火烧毛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道九、十米宽的防火沟在各组的砍伐下,很快连接起来,各组又各自继续穿插二十米,很快向前延伸过去。女班的姑娘们急忙紧随其后把防火沟里的毛竹、树枝、茅草和落叶清理出去……
周杰他们一组在原始雨林中要快速砍出一条过人的通道又谈何容易?刚开始灌木还不算茂密,砍出便道还比较容易。可是越是往前越是树连树、藤连藤的,就难了。砍刀砍在那手臂粗的藤枝上,根本吃不上力,再加上那一丛丛刺人的荆棘。不一会,他们几人的衣裤都被那荆棘上的刺儿拉破了,胳膊上、脸上都被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班长,这砍便道的活还真的不轻松呀。”王志刚满头是汗,喘着气,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砍刀。手起刀落,拦在前面的那根如手腕一般粗的青藤一断为二。
“那当然,轻松的活儿能让我们七班上吗?”阿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说:“如果在战争年代,我们七班可是个尖刀班。”
“我们班长能干,我们也能干。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班没一个孬种。”国林举起了手中的砍刀挥了两下,向同伴们示意。
“班长呢?怎么一下子人不见了?”志刚问。
“前面,在前面呢。快,我们快跟上。”
连队营地。
负责留守的副指导员带着炊事班长王平和生产班长张跃明在巡视营区。二连的住房在半坡上,地势较高,距离火场较远,如果没有大风,相对比较安全一些。炊事班长王平指着下方的伙房,说:“副指导员,炊事班厨房和仓库靠近河边,所处地势较低,距离森林的着火点最近,火星容易飘落。这儿的危险性也最大。”
“对!”副指导员从伙房那边收回目光,转过头对王平、张跃明说:“你们马上组织班里战士,把桶桶盆盆全部装满水,放在厨房和仓库的周围,重点守护,以防万一。另外,各派两名战士,每小时一班在营区和伙房不间断巡查,发现情况,立即吹紧急集合哨。其他战士休息,休息时不脱衣服,方便行动。快去准备吧!”
王平和张跃明答应着回班里准备去了。李立正神色凝重地望着河对岸东侧的山坡,只见山坡止火光越来越大,毛竹燃烧后的爆裂声也越来越响。李立正十分焦急,不停地来回徒着步,显得格外的不安。他很想知道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森林的防火沟开得怎么样了?但愿能够顺利地开出防火沟,就安全了。防火沟什么时候能砍出来?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因为现在的火场只有微风,而且风向顶着了火头,所以火势漫延的也不是很快。指导员看看防火沟已经砍出六百多米,稍稍松了口气,对边上的正在砍除防火沟上毛竹的道班班长杨光荣说:“老杨,如果不起风的话,那就用不了两个小时,一定能赶在火头漫延过来前砍通防火沟。真是天肋我也。”他擦了把额上淌下的汗,又举起砍刀用力朝一棵碗口粗的麻栗树砍去。
“是啊,如果不出意外,天亮前就能彻底解决战斗。当务之急,只需砍通了防火沟,这火就算基本灭了。现在就怕有风。”杨光荣是个退伍军人,说话很干脆。他说完,伸手按了按后背,毕竟已经是四十多岁近五十的人了,这么重的体力活,免不了会感觉腰背有点酸痛。
“还算顺利,但愿不要起风……”指导员望着渐渐漫涎过来的火舌,吁了一口气,刚要往下说,就被急促的话音打断了。
“指导员,不好了,王志刚他负伤了!”
七班长周杰小跑过来,喘着气报告。指导员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伤得严重吗?”
周杰十分着急,说:“王志刚他刚才砍毛竹时,天黑看不清楚,刀砍下去被藤刮了一下,砍刀偏了锋,砍在了自己的脚上,刀口很深,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好长的口子,连骨头都已经露出来了。”
“卫生员呢?赶快通知卫生员消毒包扎。”
“卫生员已经给包扎过了,可是伤口太长了也太深,止不住,血还在不断渗出来。卫生员说简单的消毒包扎不顶用,必须去医院注射预防破伤风疫苗和作清疮缝合处理。”
“知道了。”指导员把砍刀插在后腰带上,“真是越忙越出事。送医院……我们这儿距离团卫生院有十多公里,路太远。这样,周杰,你们马上用砍下来的毛竹扎副简易担架,安排六个人轮流抬着送王志刚去七、八公里外的139野战医院,请野战医院帮忙救治。”
周杰有点担心,问:“他们会给医治吗?”
“一定会,你就说我们是水利B团大树脚二连的,现在正在山上灭火,有人受伤了,医院就一定会给医治。”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等一等。”一旁的杨光荣叫住了刚要转身的周杰,对指导员说: “老赵,让战士们抬着人走七、八公里的山路谈何容易,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才能赶到野战医院。再说这里砍防火沟还缺少人手,不能一下子就抽调出六个人,这会影响砍防火沟的速度。现在砍防火沟讲的是速度,和大火抢速度,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赵指导员面露难色,说:“不抬又有啥办法呢?”
杨光荣说:“这事我来解决。小陈呢,我们道班的陈林!”
陈林赶来, “到!”
杨光荣说:“你马上用我们的拖拉机把二连的伤员送到139野战医院救治,越快越好。夜间行车,注意安全! 这儿砍防火沟人手紧张,派不出人,就你去,一个人行吗?”
“行,班长放心,没问题!” 陈林领命而去。
“老杨,这恐怕不合适……”
“老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你们在这儿灭火,这又是为了谁?” 杨光荣没让赵指导员往下说,就打断了他的话,回过头对周杰说,“周班长,你们的便道砍通了吗?”
“砍通了,现在我们正在往回砍防火沟。”
“王志刚就交给我们陈林,你们班的战士继续砍防火沟! 还有,干活时要千万注意安全,要学会做好自我保护!” 杨光荣象指挥自己的道班工人似的命令周杰。
“是!” 周杰转身向防火沟的前端跑去。
防火沟还在继续向前延伸,离山沟越来越近,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只要砍通防火沟,并派人在防火沟内守住不让零星火苗漫过,再等着火林区内那些易燃的茅草树叶燃烧过后,进去扑灭残火,就大功告成了。这时,火头越逼越近,伸出的火舌仿佛就要舔到人们的身上,大伙儿也感觉到脸上身上越来越炙热难忍。砍最后的一节防火沟人多了反而展不开,指导员让二排的四班五班二个班继续砍最后二十来米的防火沟,其他人都在防火沟上守着,一部分人加宽防火沟,一部份人协助女班清理防火沟内的可燃物,及时扑灭漫上防火沟的火舌和扑灭不断飞过防火沟的零星火苗,确保防火沟外侧林区的安全。
俗话说,火大自有风助,一点不假。突然,山沟北侧刮过一阵东北风来,燃烧着的林火被风一吹,好似浇上了煤油,顿时火光通红,映亮了半边夜空,燃烧着的树枝树叶,随着风势,飞起得老高。大量的火星越过了防火沟,掉落在防火沟外满地的落叶上,枯树叶不大一会儿就燃烧起来。
“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指导员扔着一捆毛竹稍拍打灭刚冒出的火苗,说:“决不能让林火越过防火沟,保护国家的森林财产!”
四班、八班也加快了速度,就在眼看火舌即将舔上衣服的那一刻,把防火带砍通了。不过周杰等好几个战士已经被火灼伤,有的头发被火焰烧焦,有的被燎出了大泡,痛得嗷嗷直叫。卫生员陈颖没有治疗灼伤的经验,药箱里也没有可以治疗灼伤的药,只能面对受伤的战士干着急。
139野战医院。
这是野战部队的战地医院。医院驻扎在十公里路碑边上的山沟里,地势十分隐蔽,只有一条刚刚能挤过一辆车的便道能够通往医院。拖拉机打开着大光灯,很快来到便道口,快速拐进便道。刚到医院大门口就被哨兵拦下。
陈林在车上着急地对哨兵说明了情况。
“请等我请示一下值班院长。”哨兵马上拿起电话,“报告院长,水利B团大树脚二连刚刚送来一位在扑灭林火时受伤的战士。是刀口伤,伤口较大,需要紧急救治。”
“什么?大树脚发生森林大火?知道了。让马上他们到急救室。”话筒里传出值班院长果断的话音。
“是! 马上让他们到急救室! “
哨兵放下电话,用手向里面一指,对陈林说:“院长请你们马上送去急救室,那边亮着灯的第二间就是。”
陈林来不及道谢便赶紧发动拖拉机,直接开到急救室门口,把王志刚搀下车背进了急救室。
在为王志刚清疮缝合伤口的当儿,值班院长关切地询问了陈林,陈林向院长报告了火灾情况和王志刚受伤的经过。当院长得知二连和十三道班的一百多人此时还在山上扑灭山火时,马上来到主任办公室,对烧伤科陆主任说:“老陆,扑灭森林火灾,人员极容易受伤,我建议立即派一辆救护车,烧伤科派二个医生一个护士,带好药品随车出发。去大树脚救护伤员!”
“院长,按情按理,我们都应该去救护伤员。可毕竟我们这是野战医院,又是派医生又是派救护车的,应该向上级报告,要有司令部命令才行呀。” 烧伤科陆主任有点为难,说:“随便出车派医生的,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
院长看着烧伤科主任,沉思了一下,说:“这倒也是个问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命令,是不能随便派车派医生的。不过,你想想,他们水利B团大树脚二连的任务是搞工程修水利,他们也是一支不穿军装的半军事化部队。在山上救火,他们这是接到了谁的命令?他们在森林大火面前生死度外,流血流汗这又是为了谁?他们如果也要派人跑步十公里去请示,团部批准再上山灭火,黄花菜也早就凉了,这火山早就已经是火烧连营八百里了,万一风向一转,说不定我们野战医院也得搬家。他们迎难而上,好样的。二连是好样的,十三道班也是好样的。”
“是啊,我们也应该助他们一臂之力。”陆主任连连点头。
“当然。”院长考虑了一下,狡黠地笑笑,把球传给了主任,说: “一起参加救火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这是医院,是医务工作者,救死抚伤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也只能以抢救伤员为主。你想,如果二连有了伤员,他们团的卫生院离得又远,如果送我们这儿,也有七、八公里路,没救护车辆,交通也不便,万一伤势严重,耽误了救治,……哎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大树脚二连和道班在山上灭火,我们应该帮一把,而且是帮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毕竟是野战医院,私自出车派医生的,如果给上面知道了,也总得有个应付的理由,你说是吧。陆主任,你的脑壳比我的好使,你可还得我给出个主意,上面要是问起来,总还是要找个借口应付一下的嘛。”
烧伤科主任皱着眉儿,挠着头皮,”院长,你这不是又把球回传给我了?”突然,陆主任灵机一动,说:“院长,上面一旦如果问下来,哪我们就说……就说是院党委决定的,医院晚上在搞实战拉练。”
院长眼睛一亮,“对呀,部队晚上实战拉练,好主意,这样一来司令部,司令部不但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通报表扬我们医院战备工作做得扎实呢。哈哈,我们139医院就数你这脑袋最好使。不过动静嘛我看还是小一点的好。你们悄悄的出门,警报的不要,你带上烧伤科的二个医生一个护士,备好足够的治疗烧伤药品和器材,马上出发。烧伤科的班我给你顶着。你的明白?”
后半句是院长学着电影《地道战》里汤司令的口气说的。说完,他对烧伤科陆主任笑笑。
“我的大大的明白!”
“等等。你们返回时,给二连留下足够的治疗烧伤的药品,别一拍屁股就走路。如有重伤员,马上送来医院治疗。”
“知道了。”烧伤科主任笑着回答,马上着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一辆涂着红十字的草绿色救护车载着陆主任和医生护士、药品器材,悄悄驶出了139野战医院的大门,拐上了公路,向大树脚疾驰而去,黑夜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车顶上的红色警示灯闪出的光,分外醒目,很远很远都能看到……
139野战医院救护车及时赶到现场,极大地鼓舞了大家灭火的士气。天放拂晓时,大火终于扑灭了,除了王志刚的刀伤和周杰等六、七个战士在最后与火抢时间开通防火沟时被火燎伤之外,其他都平安。周杰等被火燎伤的战士也得到了139野战医院得及时治疗,已无大碍。为了防止死灰复燃,赵指导员留下四班监控火场,其他各班全部撤回,让大家稍事休息,准备天亮后去引水工地施工。水利工程施工的工期也不能拉下啊……
139野战医院晚上擅自派车外出这事,纸终究包不住火。 听说后来野战军司令部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军长把院长召了去。院长见了军长,毕恭毕敬地站着等着挨批。
军长板着脸,狠狠瞪了院长一眼,对院长说:“你肯定认为你这事做得很聪明,不找你来,你这个当院长的还准备瞒我多久?动足了歪脑筋来欺瞒我们,说什么医院晚上搞战备拉练,你还想指望野战军司令部通报表扬你们,医院战备训练搞得好? 哼! 告诉你,没门。以后你别再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如果被你这小伎俩都能蒙得过去,我就当不了这个野战军的军长。你说吧,晚上擅自动用战备医务车辆出车,擅自派医生,想法欺瞒领导,就应该按军纪对你们严肃地作出处分,你想要的是军纪处分呢,还是想要个党纪处分?是不是还要记个大过?”
院长大气也不敢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没想到军长说到这儿,突然一下放松了紧板的脸,口气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告诉你,我是不打算处分你了,不过警告你,以后若再碰到这种情况,你们不应该偷偷摸摸,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还说什么悄悄地出门,警报的不要,更不要找什么夜间拉练的借口。要我说呀,救护车应该拉着警报赶到现场,这对参加灭火的兄弟部队也是个鼓舞嘛,而且,对救火受伤的伤员也能及时抢救治疗。”
政委忍不住一直在边上偷笑,这时他插上一句,还要一针见血,说:“如果我知道山上着火了,一定会象大树脚二连和十三道班一样,带领我的战士一道去参加灭火的战斗。”这是后话。
(待续)
作者简介
徐建忠,笔名:海上清风,文学爱好者。1953年出生,1969年12月赴云南水利二团,1970年7月调至云南省政治边防和阶级复查工作队,1975年初调人民银行西双版纳中心支行工作,1979年回沪。在文化系统工作多年,1984年参加了上海市基层创作人员的编剧进修。期间,创作过舞台剧本、小说、故事和歌词。被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上海市文化局、上海市民族事务委员会、上海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等联合授于故事家。短篇小说《饭局》《古镇》《酒家》《戏说乾隆下江南》《猫耳洞日记》《小黑》《常回家看看》《寻父》和二十余篇绝句小说散见于《中国电影报》《中国新闻网》《华东文学》《浦东文学》《山东文学》等报刊杂志,故事《为什么不爱她》获上海市第八届故事会串二等奖,散文《拷浜头》获叶辛文学馆首届大型征文用文学留住乡愁二等奖。著有长篇小说《南腊河畔的青春》《摇曳的凤尾竹》(合集,吉林文史出版社-中国作家书系第四辑)和短篇小说集《酒家》(文汇出版社-长三角文丛)。目前是《华东文学》(小说)编辑,《浦东文学》(小说)编辑,上海市浦东新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2017年2月27日参加叶辛文学馆"用文学留住乡愁"首届征文大赛座谈会期间,向叶辛老师赠书《南腊河畔的青春》后在叶辛文学馆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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