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津故事会 | 戏说烟草【世说中国系列】

在中国经常听到这样的谚语：“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原本的说法是“饭后一筒烟”，后因香烟的普及而稍稍做了改动。“早茶晚酒饭后烟”说的是：“早晨要喝茶，晚上要饮酒，饭后要吸烟。”还有一种说法叫“烟酒不分家”，意思是“抽烟喝酒不必分清你我”。 

从这些谚语中发现，烟草已经走入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很久了，据史书记载烟草是在明朝万历年间传到中国的，随着烟草在人们生活中的传播，也逐渐流传出那么多的神话和传说。

王大与白花：“相思草”的故事

相传在400 多年以前的明朝末年，有一对患难夫妻，男名王大，女名白花，夫妻相亲相爱，过着清淡而简朴的生活。就在他们住的村庄上有个大地主、大恶霸。他有个儿子绰号“山老鼠”，仗势欺人，酷爱女色。凡是方圆几十里以内，只要是他看得上的美女，不论是有夫之妇，或是青春少女，他都要削尖脑袋弄到手，因而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人们敢怒而不敢言。尽管他年不足三十，已占有八房妻妾，但他仍然兽性不改，为所欲为。一天，“山老鼠”从白花门前路过，碰巧看见白花晒衣服，见她生得眉清目秀，花容月貌，当即垂涎三尺，忍不住走进院子里，嬉皮笑脸地说着甜言蜜语，两手就朝白花的身上摸来。白花手持菜刀奋力反抗，吓得“山老鼠”仓皇逃走。没过三天，王大出门一连五天都没有回家。白花焦急万分，到处打听消息，正好又被“山老鼠”知道了，于是他吩咐众喽啰到处造谣说王大在某地掉到坑里跌死了。白花听到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目眩，哭得死去活来。就在这时，“山老鼠”又上门来了，他装着同情的样子，问这问那，并假惺惺地劝说白花跟他一起走。白花看透了“山老鼠”的心思，哭着大骂“山老鼠”。

“山老鼠”威胁白花：“今天我再饶你一次，明天我还会再来的。”说完就回去了。白花心如针扎，想到丈夫刚刚惨死，尸骨未收，就受人家欺侮，今后日子怎么过呀。与其活着受人凌辱，不如一死为快，于是心一横，悬梁自尽了。第二天一早，王大回来了，眼看白花已死，不免顿足捶胸，放声大哭，左邻右舍闻讯，也都为他流泪，但为何而死，谁也讲不清楚。在众人的劝说下总算把尸体装进了棺木，但既不准盖棺，也不准埋葬，就是一天眼睁睁地守着、看着。一天他伏在棺材上哭泣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他看见了白花，他高兴地搂着她说：“我为你哭干了眼泪，以为你死了，哪晓得你还活着，真是虚惊一场。”于是他亲了又亲。白花说：“我已经死了，也不能再活了，我的死是‘山老鼠’逼死的，你现在不要再哭了，你现在身子虚弱有病。再过几天，棺材下面会长出一株小草来，你可以把它好好培管，待它长大以后，你可以摘下叶子，晒干，然后卷成长条，插进竹筒里，再用火点燃，只要吸几口烟子，你的病就会好的。同时你有这个草，以后还会遇到贵人的。”白花说完，身子一晃不见了，王大一觉醒来。不几天，果然棺材底下长出一根小草。王大按照白花的吩咐去做，等叶子长大后，将其晒干，插在竹筒里点燃吸了几口烟子，果然心情舒畅，精神倍增，不几天就完全恢复了健康。

一天，王大听人说，如今皇帝娘娘死了，皇帝得了“相思病”，到处张榜求医，如有人能治好皇帝的病，赏一千两黄金。王大突然联想到自己的病，想到妻子梦中的嘱托，特别想到“今后遇贵人”后，茅塞顿开，决心鼓起勇气用小草烟子给皇帝治病。结果不出三天，皇帝的病全好了。皇帝问王大药是哪里来的，王大就一五一十地进行了诉说。皇帝又问：“现在你治好朕的病，朕要重赏你黄金千两，封万户侯，你意下如何？”王大回答：“禀皇上，我贫苦人家，既不想讨赏，也不想讨封，只求为白花申冤，为地方除害，给此草命名，为天下人治病。”皇帝大悦，当即传旨下达府县，将“山老鼠”问斩，同时命小草为“烟草”、“相思草”，并晓天下黎民百姓，广种烟草，推行吸烟。于是乎，到清代，就传遍了全国各地的每一个角落。

东林郎的故事

这个故事主要流传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特别是居住在红水河流域的壮族地区。据说，很多妈妈喜欢在寂静的夜里给孩子讲这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的生活很野蛮。村里死了老人，村民都赶过来分着吃死人的肉。今天我吃你父母的肉，明天你也会吃我逝去的父母的肉。更为过分的是，患重病的老人还在未咽气的时候，村民就会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肉割下来吃掉。不仅如此，一到节日村里有很多人会把老人杀掉当作节日盛宴来享用。村里有一个叫东林郎的孩子出生了。他出生后两个月，父亲患了重病被村里人吃掉了。母亲没有再嫁，一心一意抚养他，并且对他倍加疼爱。东林郎也很爱母亲，经常帮母亲做事情。他渐渐长大了，看到死去的老人被吃掉，就担心自己的母亲死后也会有同样的遭遇，因此他从来不去吃别人家的肉。他还暗暗下决心，决不让别人吃到自己母亲的肉。母亲上了年纪，重病在床，村民们闻讯后拿着菜刀赶来。东林郎站在门口挡住不让他们进来。有人大声问：“你母亲的病治不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吃她的肉呢？”东林郎哭诉道：“母亲死后我想把她埋在山里。我没有吃过你们母亲的肉，所以也不会让你们吃我母亲的肉。”还有人说：“就算你没吃过别人的母亲的肉，你父亲和你爷爷都吃过别人的肉。”东林郎回答说：“我父亲和我爷爷死了以后不是都被你们吃掉了吗？这样就扯平了。”这时，一位性情粗暴的人大声说：“你母亲不是也吃过别人的肉吗？不让我们吃她的肉绝对不行。”东林郎回答说：“能不能这样，我把家里的水牛宰了给你们吃吧。水牛的肉又多又好吃，用水牛的肉代替我母亲的肉好不好？”大家都说“好”，东林郎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头水牛牵来让大家瓜分了。

 没过几天母亲就死去了。东林郎背着母亲爬上山，用土把母亲埋了。他日日夜夜在墓旁守着，担心村里的人不守约，到了夜里会把墓掘开吃母亲的肉。第六天夜里，母亲出现在东林郎的梦里，她说：“你一个人守着我很寂寞吧？明天早晨我会化作坟头上的一棵草，这样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了。”第二天早上，母亲的坟头果真长出一棵非木非草的植物，它的叶子宽厚肥大，绿得发亮。东林郎知道这是母亲的化身，拼命给它培土并拿清澈的泉水浇灌。过了几天，母亲再一次出现在东林郎的梦里。她说“尽管我现在化身为一棵草日夜陪伴着你，但是我们不能交流，还是不能为你排忧解难。明天你把草的叶子摘下来晾干，切碎了用叶子卷起来，点上火吸一吸。肯定会为你赶走寂寞的。”第二天，东林郎按母亲的意思照办。烟弥漫在嘴里，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天的疲劳顿时消失。第49 天的夜里，母亲又来到东林郎的梦里。她说：“你真是个孝子，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守墓，因为我的尸体已经腐烂。明天我会变成白花盛开在那棵草的上面。花里有很多种子，你把它们撒在这个山上，等到叶子繁茂的时候，分给大家吸。这样就等于大家吃了我的肉，我在天堂也可以安心了。”东林郎请来全村人，让他们吸这种香气刺鼻的叶子，大家都很开心，把这种草命名为“烟草”。从那以后，大家喜欢吸烟草，再也不吃人肉了。

选自川床邦夫著，《中国烟草的世界》，商务印书馆2017年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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