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宣传得越高尚,对于参与者而言越危险。因为一旦松懈,习惯了你付出的业主们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怨恨你为什么不付出了。这句名言虽然老套,但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个事实:过于高尚的人,路容易走不通。不然怎么走着走着就走进坟墓里去了。诸多影视剧里,通常是好人早早领盒饭,坏人战斗到最后一秒。而且越是完美、无瑕疵的好人,死得越早。固然是编剧水平不佳,总需要坏人活到最后一秒推动剧情,但一个早死的好人,也从侧面印证,要想活得久一点,就不能太过善良。这不是说要放弃道德当坏人,而是要警惕极端的道德,警惕英雄主义。当前的价值观念越来越单一,新闻更像是宣传,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好人,动辄被架上高台,成为众人口中的英雄,成为绝对高尚备受追捧的对象。这一点,在业委会领域尤为突出。业委会本身的公益性质要求参与者牺牲一部分自我,需要一点情怀、信念感才能持续为小区奉献。但业委会又夹杂着利益性,它是一个经济管理组织,管的是钱,而很多事情一旦触及金钱,就会变得复杂。为了避免触碰到这一层敏感,很多参与者基本上是免费为小区干活。不过,不管业委会如何小心翼翼,只要决议触及小区利益,质疑和谩骂就不会少。一面被业主的口水包围,一面仍坚持义务劳动,这又容易让业委会在外界的想象中成为一个绝对正义,乐于奉献和牺牲的化身。可事实上,参与业委会虽需要一定程度的公义和勇气,但它没有那样的大公无私,业委会参与者也从来不是英雄,不是绝对高尚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一个绝对善良的人是危险的,尤其对ta自己而言。人们评判圣人,往往标准奇高,但凡他有什么地方处理不当,便觉得此人盛名难副,有伪君子之嫌。但对坏人俗人却宽容得多,只要他不损害他人利益,或者只要他损害得不是自己的利益,便还能从他身上强行分析出几分率性可爱来。显然,大部分业委会的存在堪比圣人,业主们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参与者提诸多要求,他们需要自己的要求及时被满足,且无法接受一个行为上有瑕疵的人为小区做事,业委会一旦犯错,结果往往是致命的。从雷锋到感动中国,奉献者塑造了一种榜样和模范,这种榜样只能好,不能恶。它常常剥离了人性,把人上升到了神的地步。它是一种套路式的表达,一种表演,在各种新闻信息中泛滥成灾。只要一个人善良,我们就想让他更善良,一个人高尚,我们就希望他更高尚。从捐款的老人、奔走的外卖员到一线的医护人员、传染病医院的建筑工人,似乎每一个只是想为缓解危难做点事情的人都变得无比高尚,而这种高尚,反过来又要求他们付出更多,譬如放弃补贴,譬如志愿劳动......过度的道德,往往是拿英雄的牺牲抹杀人性,它容易变成一个空洞的口号,缺乏人的生命力。归根结底,每一位奉献者都是普通人,一旦被奉上神坛,成为众人颂扬的对象,不仅使参与者本身会变得危险,犯一点错就会被拉下神坛,受人唾骂;对于其他有参与热情,苦于没有参与契机的人,这种表达也会变成一种阻碍,大部分人做不到那样的牺牲,达不到那样的高尚,就会对这个位置敬而远之,产生扭曲的想象。这使得做一个好人很难。很多人受过去那种革命叙事或者唯物主义叙事所塑造和影响,对业委会的参与者产生一种扁平化的想象。他们对业委会提出高要求,潜意识里就是在理想化业委会,把业委会视作英雄,参与者只能完美,不能有瑕疵,更不能犯错误。这显然有悖人性。人性之所以复杂,在于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大部分人,常常混杂着一点点好,很多平庸,以及一些恶。
明星的人设总是容易崩盘,就在于人设单一片面。回到小区里,参与者作为一个人,是多维度的。小区有时被比作一个舞台,参与者成为众目之下的表演者,但真实的社区工作不是表演,社区是生活的场所,委员与业主的关系也不同于演员之于观众,员工之于老板,它是近距离的,切实的,它应该是彼此平等,相互认同的一个关系。
在一个公益性的领域,理想化业委会也没什么不好,它能够引导人们更积极地参与,不好的是绝对化它。我相信大部分人参与业委会的目的没那么自私,也没那么高尚,最终还是更好地帮助自己实现自我价值、帮助业主们更好地理解社区,反观自身。别让业委会参与者那么高尚!不需要将业委会捧上神坛,它只需要一点理想主义的情怀,一点英雄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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