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川普時代「公共負擔」而分離四年後,這一家人終於獲得了團圓
本文翻譯自KQED發布的文章,原文作者Zaidee Stavely
2019年5月,當何塞·路易斯·魯伊斯·阿雷瓦洛斯 (JoséLuisRuizArévalos) 離開美國時,他以為自己僅僅是離開6天。沒想到的是,他被迫在國外呆了近四年。而這也給他的整個家庭帶來了經濟負擔,除了對家人的思念,他的孩子們不得不因此改變了上大學的計劃。
他的妻子阿曼達·魯伊斯 (ArmandaRuiz) 說:「我們近四年的鬥爭終於結束了,我有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和經濟支持,我從大學輟學的女兒也能繼續完成她的學業。」
一.
在一個寒冷的星期五晚上,載著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回家的巴士停在中央山谷小城洛斯巴諾斯的一家雜貨店的停車場,裏面焦急等待著的是他的妻子和他們的四個孩子。他們拿著紅、白、藍三色的氣球和一個手工製作的牌子,上面寫著「歡迎回家,何塞」和「1366」——這是魯伊斯·阿雷瓦洛斯離開的天數。
當他下車時,他的四個孩子沖上前去擁抱他,久久不肯松手。
在魯伊斯·阿雷瓦洛斯離開的期間,他錯過了四個孩子的畢業典禮。其中最小的孩子,13歲的普裏西拉·魯伊斯·拉米雷斯(Priscila Ruiz Ramírez),從小學畢業。20歲的內森·古鐵雷斯·拉米雷斯(Nathan Gutiérrez Ramírez)和19歲的伊格納西奧·古鐵雷斯·拉米雷斯(Ignacio Gutiérrez Ramírez)從高中畢業。埃萊娜從社區大學畢業。
當現在讀七年級的普裏西拉聽說他要回來時,她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二.
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在妻子的三個孩子分別為8歲、6歲和5歲時認識了她,此後他一直幫助妻子撫養這些孩子。他們後來又一起生了一個女兒,叫普裏西拉。
身為美國公民的阿曼達·魯伊斯為丈夫申請了綠卡。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從17歲起就一直作為無證移民生活在美國。他於2019年5月前往墨西哥進行申請綠卡的最後一步,在美國領事館進行面試。
一般來說,無證件越過邊境,然後在美國居住超過一年的人不能輕易獲得綠卡,除非他們能證明,若是他們被迫留在美國境外,會給身為美國公民的配偶或父母造成「極端困難」,從而獲得豁免。
美國公民和移民服務局(USCIS)批準了魯伊斯·阿雷瓦洛斯的豁免權。因為他的妻子曾爭辯說,她獨自照顧他們的四個孩子算是一種極端的困難,特別是照顧普裏西拉,她是發育遲緩的早產兒,需要長期的醫療護理。此外,內森還患有嚴重的抑郁癥。
但在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到領事館之前,川普政府已經改變了所謂「公共負擔」 (PublicCharge) 政策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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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普政府的任期間,領事館官員開始詢問申請人的家庭成員,包括身為美國公民的成員,是否曾經使用過公共福利。雖然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從未使用過公共福利,但他的小女兒普裏西拉自出生以來就獲得了安全補助津貼 (Supplemental SecurityIncome) ,而幾乎所有的孩子都使用過食品券和醫療補助。
在川普改變「公共負擔」政策之前,美國公民子女使用的福利不會算在阿雷瓦洛斯的頭上,但根據新政策,領事館官員告訴他沒有資格獲得綠卡,因為他有可能成為「公共負擔」,依賴政府生活。
在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9月30日期間,領事館官員根據修訂後的公共負擔政策,拒絕了近21000名申請移民簽證的人。之前,每年只有約3000人被拒絕。
2021年3月,在拜登的領導下,國務院恢復了2018年之前的公共負擔政策:醫療補助和食品券等非現金福利不能計入綠卡申請人使用過的福利,子女或其他親屬使用的任何福利也不能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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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2022年11月,阿雷瓦洛斯終於收到了另一份豁免書,然後在美國領事館預約了1月份的第二次綠卡面試。
當他進行第二次綠卡面試時,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對未來仍然忐忑不安。
「我很害怕他們會再次出現我意想不到的情況,而且會再次推遲我的申請,」魯伊斯·阿雷瓦洛斯用西班牙語說:「我的妻子告訴我,『已經確定了』。但我告訴她,不,直到我進入美國邊境,我才能說徹底結束了。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幾周後,當他的護照寄到時,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它,護照上貼著的是他擁有永久居留權的證明。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一張前往洛斯巴諾斯的汽車票。
如果魯伊斯·阿雷瓦洛斯能夠在2019年回來,埃萊娜很可能已經在去年從加州大學默塞德分校畢業。相反,她在默塞德學院只獲得了一個副學位,她一直推遲在四年製大學裏繼續學習。現在,既然她的父親回來了,她終於能好好考慮攻讀傳媒或西班牙語的學士學位。
內森現在正在完成一個副學士學位,並已申請在秋季轉到加州大學默塞德分校,主修心理學或社會學。
「我沒有一個具體的目標,但我確實想幫助其他人。」內森說。
伊格納西奧在高中時是一名優秀的學生,哈佛和耶魯大學都想她伸出了橄欖枝。但他選擇了離家近的加州大學默塞德分校,其中的部分原因是魯伊斯·阿雷瓦洛斯的離開。他還計劃主修心理學,希望成為青少年的治療師。
他說,支持他們挺過這次分離的是保持團結,不畏困難,共同前進。
總部設在舊金山的非營利組織移民法律資源中心 (Immigrant Legal Resource Center)的高級律師艾琳·奎恩 (Erin Quinn) 說,魯伊斯·阿雷瓦洛斯的例子顯示了川普改變公共負擔政策的影響。
奎恩說:「這個案子真正揭示了被迫分離的家庭的嚴酷現實,以及它所產生的真正的實際影響,從教育到生活的前進到經濟的穩定。」
奎恩說,大多數移民家庭還不知道拜登政府收回了川普政府對公共負擔規則的修改。事實上,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只有四分之一的移民家庭知道,她說。
「我們真正看到的是川普政府的言論和負面政策帶來的長期影響,」奎因說,「想消除它對我們這裏的社區產生的寒蟬效應將需要幾十年的時間。」
在回來的第一個早晨,魯伊斯·阿雷瓦洛斯在洛斯巴諾斯的家庭房車中醒來,他說:「我覺得我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我呆在墨西哥並不是一個問題,問題是我沒有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阿雷瓦洛斯正在慢慢恢復家庭生活。他一直花時間和他的孩子們在一起,比如拼拼圖,和內森一起上心肺復蘇課,幫助埃萊娜把假發摘下來。平日的早晨,他送普裏西拉出門等她的校車。
「當你起床後看到他們又長大了一點,或者他們做了一些新事情,或者他們又學到了一些新的東西,」他說,「雖然它們只是一些小細節,但作為一個父親,它們會一直伴隨著你。」
當他在墨西哥時,魯伊斯·阿雷瓦洛斯說他覺得自己「剪掉了孩子們的翅膀」。
他再也無法找回那四年,但現在,他希望最終能看著他的孩子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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