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市學區將關閉部分學校，你需要知道什麼？

作為美國第七大公立學區，擁有132所學校的三藩市聯合學區(SFUSD)將在9月18日（下周三）宣布建立關閉、合併或託管的學校名單。儘管學區方面反覆表示並沒有初步名單，但許多家長憂心忡忡，他們擔心公立學校的關閉會對少數族裔和移民社區造成不成比例的影響，擔心這個過程不夠透明公平，一些家長也擔心在此過程中，部分學校的普通話和粵語沉浸課程會遭到影響。

關校主要是因為人口流失引發預算缺口。SFUSD稱，自2012年以來，已有4000多名學生離開了三藩市的學校系統，預計到2032年將有4600多名學生離開。由於州政府是按每個學生的數量來資助學校的，所以這個學區的預算出現了上億美元的赤字。

為了節省開支，三藩市學區目前已經處在招聘凍結期。但這種措施在SFUSD看來還遠遠不夠，由於人手短缺，大量職位現在是由資質不夠的代課老師擔任，學區因此認為，減少教室可以讓教師配比更集中合理。

按照計劃，SFUSD將在9月18日拿出建立關閉、合併或託管的學校名單。但請家長們注意：在教育委員會12月10日的例會上投票之前，這一建議不會成為最終結果。最終的變更將於2025-26學年生效。

未來這三個月，對於受影響的學校和家長、學生和老師來說，顯得至關重要。擬議的關校名單是否合理公平？學區能不能為受影響的家庭提供理想的轉校和過渡安排？本市極具吸引力的語言課程、尤其是中文沉浸項目會不會受影響？這樣的計劃會不會影響公立教育質量，導致更多家庭離開，從而造成惡性循環？我們將提供系列報道和分析，幫助您及時了解三藩市學區關校的信息與事態發展。

為什麼要關閉學校？

SFUSD的解釋是，學生少了，校舍空了，導致資源錯配，這種情況在美國的其他大城市也有。根據美國國家教育統計中心的數據，2017年至2022年期間，美國有5000多所公立學校關閉。

具體問題包括：

• 入學率已經下降並將繼續下降：自2012-13學年以來，三藩市聯合學區的入學人數減少了4000多名學生。人口發展趨勢表明，到2032年，這個學區將再減少4600名學生。

• 三藩市的公立學校一直面臨填補空缺職位的問題。例如：

• 截至2023年8月12日，21%的班級教師職位空缺尚未填補；

• 2022-23學年和2023-24學年，15%的教室里，上課的是代課教師或特派教師；

• 過去一年，校工服務部門的人員缺口達25%；

• 供暖和通風車間有50%的職位空缺。

• 硬件設施狀況不佳。大量校舍的狀況仍然很差，想要升級改善所有校舍，需要至少60億美元。

SFUSD指出，現在這個學區的一個問題是學校分散，小型學校比例過多。有近半數K-5和K-8學校，每個年級只有一名教師。32所小學和K-8學校，每個年級只有一名教師或組合班，而只有39所小學和K-8學校每個年級至少有兩間教室。如果能關一些、合併一些，將有更好的機會確保每間教室都有合格的教師，每所小學都有一名教學教練。然後，教學教練可以支持老師們提供高質量的、符合年級水平的課程。更多的教師將有同年級的同事一起規劃、合作和學習。

2023年時，《三藩市紀事報》報道了三藩市最小的公立學校——李孟賢伉儷新移民學校。

另一方面是成本考量。過於小型的學校從成本上來看不是非常合理。舉個例子，三藩市原來有個微型小學，就是設在華埠的李孟賢伉儷新移民學校，由於來三藩市的中國移民數量有所減少，而且這些中國移民也不總是像過去那樣定居在華埠，這所學校的招生人數不斷減少，到了上一個學年，這座三層樓的學校只剩下11個學生，配有兩名老師、一位校長、一名文員和食堂工作人員。每個學生的成本為7.5萬美元，相比之下，在其他學校，每個學生的成本大約為1萬美元。本學年，這所學校已經與劉氏小學合署辦公。

關閉、合併、合署辦公之間有什麼區別？

這次學區變化包括了三種類型，包括關閉(closure)、合併(merge)和合署辦公(co-location)。前一種好理解，但後面兩種是什麼意思？以下是它們的區別：

• 學校關閉：學校關閉是指學校永久停止運作。學校關閉後，學生將到新的學校就讀。

• 學校合併：學校合併是指兩所或多所學校合併成為一所學校。這樣做通常是為了整合資源、改進教育計劃或解決學生人數減少等問題。合併後，原來的學校不再作為單獨的實體存在，而是以統一的名稱和管理方式運行。

• 學校合署辦公：學校合署辦公是指多所學校共用一棟教學樓或校園，但保持各自的身份、學生和教職員工。這些學校可能會共用圖書館、體育館和餐廳等公共區域，但各自開展自己的課程和活動。比如前面提到的李孟賢伉儷新移民學校就是與劉氏小學合署辦公，學校保持原來的名稱，並繼續專注於服務剛剛來到美國、主要講中文的新移民學生。

中文課程項目會受影響嗎？

目前尚不清楚。考慮到學區資金缺口過大，一些家長擔心會削減或整合一些語言課程，這可能會導致那些想要學習普通話、西班牙語、韓語或其他語言的家庭選擇更少。不過學區語焉不詳，SFUSD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學區致力於提供語言課程，但拒絕提供有關削減、搬遷或合併語言課程的具體細節。

三藩市有兩所小學和一所中學開設了普通話課程，共有約380個名額，比兩年前略有減少。此外，三藩市公立學校還提供約1300個粵語沉浸式教育名額。

波特雷羅山斯塔爾金小學(Starr King Elementary School)的家長凱西·畢(Cathay Bi)一直主張學區保留它享有盛譽的中文沉浸課程。暑假期間，她向學區領導層發出了一封信，信中有數百名家長的簽名，要求保留普通話課程。

斯塔爾金小學提供中文沉浸課程。來源：斯塔爾金小學網站。

畢女士敦促學區不要把父母和家庭當作一個數字，而是要傾聽他們的聲音，理解對中文課程的巨大需求。她對《三藩市標準報》(San Francisco Standard)指出，三藩市有很多家庭會說中文或想學習中文，但負擔不起私立學校的費用。她認為這些項目可以吸引新的家庭來SFUSD。

現在關校的時間表是怎樣的？

記住兩個日期：9月18日和12月10日。

9月18日下午，工作人員將通過電子郵件、電話和短信，向所有受影響的學校的家長和老師發送通知，宣布2025-26學年建議關閉、合併或合署的學校名單。通知將使用三藩市的七種主要語言（英語、西班牙語、中文、阿拉伯語、他加祿語、薩摩亞語和越南語）。與此同時，學區也將發送為這些學校的學生、家庭和工作人員量身定製的詳細過渡計劃。

接下來是12月10日，預計在這一天的例會上，教育委員會將要對上述建議名單進行投票。

如果教委會投票批准，這些改變將於2025年8月，也就是下一學年開始生效。

各位家長，請確保你的聯繫方式是正確的，以及時獲得學區和學校的通知。

ParentVUE是家庭更新聯繫信息的最佳方式。可以訪問www.sfusd.edu/parentvue獲取更多資源。學校行政和文書人員也可以在Synergy上更新家庭聯繫信息。如果你的聯繫方式暫時無法更新， SFUSD.edu網站也將同步更新關校名單。

有多少學校可能關閉？

SFUSD表示，他們尚未就合併、合署辦公或關閉學校的數量做出任何決定或建議。

三藩市學區是如何確定這份名單的？

SFUSD校監馬特·韋恩博士(Dr. Matt Wayne)表示，他們在制定計劃時會確保不會對任何一個社區造成過大的影響。具體來說，學區將根據公平、卓越和有效利用資源等幾個標準對每所學校進行評估，考察學習成績、入學人數、建築條件、教師流動率和其他因素。

據SFUSD介紹，他們以每所學校的綜合分數為起點，為新的學校組合創建了多個草案場景。綜合分數是根據社區投入為每所學校制定的三個標準（50%公平、25%卓越和25%有效利用資源）計算得出的。這個評分考慮了歷史不公平，並希望減輕對任何社區或群體不成比例的負面影響。

此外，學區還表示，斯坦福大學的研究人員將進行第三方公平審計，以確保沒有任何社區或學生群體因資源調整決策，承受比其他群體更多的不公平負擔。

不過在名單未公布之前，已經有不少家長和社區活動人士擔心，關閉公校將對少數族裔社區造成不公平的影響。斯坦福大學教育研究生院助理教授弗朗西斯·皮爾曼(Francis A. Pearman)在接受《教育周刊》(Ed week)採訪時表示，研究發現，非裔學生入學率較高的學校比其他學校更有可能被關閉。

如何評判關閉和合併學校的優劣？

總的來說，目前的分析好壞都有。

先說缺點和家長們的擔憂。一個最直接的變化是：孩子們上下學的路程和時間可能會變長，學生們的學習會受到干擾，三藩市公立學校家長組織(Parents for Public Schools of San Francisco)的執行董事瓦妮莎·馬雷羅(Vanessa Marrero)告訴Axios，學生們可能會失去圖書館服務和社區課外活動等機會。

根據家長們的猜測，規模小的學校這次最有可能面臨調整，但根據一項全區調查，SFUSD的一些最小的學校在校園文化和氣氛方面獲得了學生最高的好感度。例如， 瓊·喬丹(June Jordan)是一所只有250名學生的小型學校，主要招收來自少數族裔移民和工人階級家庭的學生。接受調查的大多數學生在學術支持、安全和歸屬感方面給學校打了高分。

這所學校的老師克里斯托·普羅克特(Crystal Proctor)對《三藩市觀察家報》(San Francisco Examiner)說：「我們的規模使我們能夠專注於我們的社區，這在更大的學校是不可能的。我們讓學生有強烈的歸屬感，這對黑人和棕色人種的學生尤其重要。」

同樣的問題在李孟賢伉儷新移民學校那裡也存在。這所學校的老師Terence Li對《三藩市紀事報》說，他的學生幾乎不會說英語，許多人甚至在自己的祖國都沒有接受過全面的教育。他們需要很多支持才能適應正規學校的學習，他們的父母也需要支持才能適應新的國家。

另一個問題是：學校不止是校舍，也會發揮社區中心的作用，最近的研究表明，學校關閉還會降低房價，提高犯罪率，削弱社區的社會結構。

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人類生態學系副教授諾里·布雷西(Noli Brazil)告訴Axios，被關閉的學校往往位於在低收入的城市地區，這些地區已經缺乏娛樂中心、公園或其他設施，所以居民們在學校的餐廳舉行會議，學校的體育館在選舉日被用作投票點。診所和食品儲藏室在周末提供服務。

SFUSD發言人卡特里娜·金凱德(Katrina Kincade)告訴Axios：「我們學區領導層方面對如何利用建築和空間造福我們的社區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我們希望這些設施繼續為繁榮的社區做出貢獻。」

這些想法包括與開發商合作，為教育工作者建造經濟適用房，與非營利組織合作，將這些建築用作藝術中心或心理健康服務中心，以及將該地區轉變為綠色空間。

再說優點。雖然很多人直覺上的想法是，小班制對學生的學業有利，比如1996年，加州撥款15億美元減少小學的班級規模。但四年後，考試成績並沒有顯著提高。

此舉還產生了其他後果。小班授課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教師，而對更多教師的需求導致那些班級的合格教育工作者越來越少，大多數沒有證書的教師受僱於為最弱勢學生服務的學校。

新的學校組合也有可能成為建設更高質量學校的契機。國家教育機會與選擇研究中心主任道格拉斯·哈里斯(Douglas Harris)在分析新奧爾良的數據時發現，在關閉了表現不佳的學校後，學生最終進入了更好的學校，與關閉的學校相比，學生們最終取得了更好的成績，畢業率更高。

SFUSD提供的數據顯示，學生人數較少的學校表現並不好，提供的課外活動少於人口較多的學區。規模較大的高中也能機會開出更多的AP課程，這對於希望多修AP課、並爭取申請名校的學生來說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下周隨着名單公布，我們將提供更多資訊和分析。請繼續關注我們對三藩市公立學校關閉的系列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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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https://www.sfusd.edu/announcements/2024-09-05-sfusd-announce-2025-26-school-closures-mergers-or-co-locations-sept-18

https://www.sfusd.edu/resource-alignment-initiative/resource-alignment-initiative-frequently-asked-questions-faqs

https://www.sfusd.edu/about-sfusd/sfusd-news/press-releases/2024-08-27-sfusd-shares-update-process-close-merge-or-co-locate-schools-2025-26-school-year

https://www.axios.com/local/san-francisco/2024/07/18/sf-school-district-sfusd-school-closure-plan

https://www.edweek.org/leadership/race-is-a-big-factor-in-school-closures-what-you-need-to-know/2023/11#:~:text=After%20analyzing%20federal%20data%20on,when%20accounting%20for%20common%20reasons

https://www.sfexaminer.com/news/education/what-sfusd-saves-and-loses-by-closing-schools/article_b58667ae-0418-11ef-975d-a72accf4f670.html

https://sfstandard.com/2024/07/12/sfusd-closures-parents-students/

https://www.sfchronicle.com/bayarea/article/sfusd-school-student-spending-18367645.php

https://www.axios.com/local/san-francisco/2024/09/09/sf-school-closure-empty-buildings-community-impact

https://sfstandard.com/2024/09/10/sfusd-closures-mayor-candidates-san-franci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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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嗎？非公民家長可以在2024年三藩市校區委員會選舉中投票！請在10月21日前登記成為非公民家長選民。

登記資格和投票步驟請見三藩市選務處的海報，請注意：非公民家長僅能在校區委員會投票，並無資格在任何其他地方、州或聯邦選舉中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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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候選人論壇，參與者將聽到候選人親自講述對學校的願景，以及計劃如何應對三藩市聯合校區所面臨的迫切挑戰。我們邀請各位家長、教育工作者、學生和社區成員參與討論，您的聲音至關重要！

• 時間：2024年9月20日（週五），下午5:30點至7點

• 地點：劉貴明小學（食堂），三藩市企李街950號，950 Clay St.

屆時將有中英文翻譯，請掃描海報中的二維碼填寫表格報名 bit.ly/sfschool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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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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