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微课】第16讲：新《刑事诉讼规则》的表与里（未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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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习新《规则》的表里思考

1.《刑事诉讼规则》是体现司法原理、权利保障的程序法律。

《刑事诉讼法》和相关解释，都是程序性法律法规，也可以称之为手续法，是保证诉讼活动进程的规程。但如果仅从程序规定的表层，从字面解读《刑事诉讼法》及其相关解释，对法条的理解停留于字面含义，流于表面，就不可能做到融会贯通。《刑事诉讼法》和相关解释还是关涉权利保障的法律，所以程序性法条的背后体现的是各项权利的保障和平衡，自然也反映着现代司法理念、诉讼原理和司法规律等。只有深入这些程序性规则的背后，理解背后的理念、原理和规律，才能体会相关法律规定的主旨所在，也才能深入浅出，在司法实践中有效适用。

2.未成年程序具有一定特殊性，这也决定需要理解程序背后的特殊理念和发展规律。

未成年人司法和成人司法在刑罚出发点就存在不同，未成年人检察和普通成人检察司法理念存在天然不同，由此也就决定了刑事政策、诉讼原理和发展规律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如果不理解未检特殊的实质，也就是未检相关规则背后之里，就不可能完全理解相关规定的字面含义，司法实务落实中，就很可能出现个案办理中的个别犹豫，影响到制度落地，也影响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的保护。

所以，我对新《规则》的学习，是从规则背后体现的价值取向开始，深入到规则的背后之里，也就是探求未检的特殊理念，观察特殊理念与当前本土法律的结合程度，从而来理解当前未检的特殊刑事政策，以及由此衍生的制度设计。

二、学习新《规则》的五项进路

最高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最初曾被称为“工作细则”，是《刑事诉讼法》的解释，也是人民检察院进行刑事诉讼活动的具体规程。2012年开始，《刑事诉讼法》开始设置未成年人特殊程序专章，与此相对应，刑事诉讼规则也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诉讼程序》的专章设置。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诉讼程序》这部分的内容，修改之后涵盖从第457条至491条，而此次修改，其中既有相对于原《规则》增加的部分内容，也有在原条文上直接予以修改的部分。整体观察，相比于2013年，新的《规则》原则更加明确、制度进一步细化、权益保护更加到位。相关规定不仅有宣导意义，更有细致规定，更加方便实务操作。学习新《规则》从如下五个进路展开：透过未检历史发展、围绕未检刑事政策、结合未检检察职责、结合司法改革进程、对比相关解释：

1.透过未检历史发展脉络学习。梳理历史目的在于准确的理解当下。我国未检发展30余年的历史，先后经历了严打萌芽期，90年代探索期，02年至12年发展期等几个时期。少年司法真正快速发展得益于2012年《刑事诉讼法》修改。与此相关，检察机关在2012年之后，也是相关举措频繁。2012年5月全国第一次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会议召开，这一年还先后颁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的决定》，2013年《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颁布， 2014年《人民检察院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规定》颁布，2017年3月最《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指引》发布。梳理相关举措和法律法规，可以清晰的看到未检制度的发展脉络，看到相关制度逐步向国际通行少年保护理念的靠拢，对于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保障更是在逐步的细化完善，同时，“教育、感化、挽救”方针、“教育为主、惩罚为辅”原则也在检察工作中逐步落实。 

本次《规则》修改，也多处体现在少年司法理念指引下的制度完善，体现儿童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等。

例如，《规则》中进一步强调对未成年人的隐私权保护，其中第461条规定，社会调查过程中应当尊重和保护未成年人隐私权，不得向不知情人泄露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涉案信息。

再如，《规则》第463条增加第3款，规定了合适保证人制度。这一制度是从上海的实践探索上升而来，他也体现了少年司法一直以来自下而上的发展规律。《规则》规定，对于没有固定住所、无法提供保证人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适用取保候审的，可以指定合适的成年人作为保证。这一制度背后体现的也是对涉罪未成年人全面保护、平等保护的原则，是少年保护理念的司法落地。

此外，《规则》第459条规定共同犯罪分案办理、分别起诉制度，对于不宜分案处理，要采取隐私保护、快速办理等特殊保护措施。这一规定背后体现的是防止交叉感染的少年保护理念。

上述规定是未成年人权益保护的制度发展，背后之理就是少年司法的历史趋势和发展阶段。理解于此，未检人才能够更好的理解《规则》，落实《规则》，也能更好的勇于实践、积极推动。

2. 围绕未检刑事政策学习。少年司法从诞生以来就一直试图在儿童最佳利益、被害人合法利益以及社会利益三者之间寻求平衡，而这一平衡直接影响的就是刑事政策，学习《规则》应当在理解司法理念的基础上，明确当前未成年人刑事政策，明白刑事政策的检察着力点，增强制度落实的信心，防止出现办案中的个案犹豫，也防止未成年综合保护走过场、双向保护不均衡等等。

《规则》第457条再次明确六字方针和八字原则，这是《刑事诉讼规则》层面的再确认，同时《规则》也明确了“坚持优先保护、特殊保护、双向保护，以帮助教育和预防重新犯罪为目的”，以及人民检察院可以借助社会力量开展帮助教育未成年人的工作。这一规定是对当前未检刑事政策的总体要求，那么制度设置也都是围绕这些政策导向：

例如，《规则》第490条规定的就是未成年被害人的保护，体现的是双向保护原则。

再如，《规则》修改针对的是犯罪记录封存制度，明确封存的效力、严格查询程序，体现出“封存面宽、封存措施到位、查询面窄、查询程序严格”的司法导向，这是全面保护刑事政策的进一步强化。

3．结合未检检察职责学习。从未成年刑事政策不难推导出，未检检察官既是国家公诉人，也是国家监护人，需要履行法律监督职责，也要扮演保护者和教育者的角色。实务中，需要注意的是：未检检察官作为国家公诉人，应当淡化追诉犯罪的色彩，突出保护、教育的角色功能。但是淡化不等于不履行，如何平衡，我认为还应当做到：1.恪守客观公正立场；2.确保正当法律程序；3.兼顾少年、被害和社会利益的同等保护。

例如，《规则》第460条增加针对公安机关未通知法律援助的情况应当提出纠正意见，这就是对检察监督职责的强调。

再如，针对附条件不起诉制度，《规则》第472第1款增加“被害人不服附条件不起诉决定的，应当告知其不适用刑诉法第180条关于被害人向人民法院起诉的规定，并做好释法说理工作。” 

这一规定需要结合诉讼原理理解。这条规定和普通成人司法中的规定不同，其实是在未成年特殊程序中，要求被害人救济权利的部分让渡。为什么这么规定？附条件不起诉是未检制度中非常重要的内容，是法院裁判权的一部分让渡，被附条件不起诉的未成年人也并未直接不起诉了之，而是必须经过考察帮教程序，实质上，这一考察帮教的过程具有一定的罚则性，在程度上也和缓刑考察矫正具有可比性。而普通的不起诉没有这些程序。因此出于对被不起诉人权益保障的平衡出发，法律规定了被害人救济权利的让渡，否则就会造成对未成人权利保护的不足。

那么明确了这一诉讼原理，未检检察官也就应当明确，对于附条件不起诉案件，除了向被害人做好释法说理之外，更为重要的则是在附条件不起诉期间真正做好监督帮教，达到应有的教育惩戒目的，否则被害人救济权利的让渡就失去了意义，形成诉讼偏颇，释法说理也缺失了根本基础，也很难让被害人接受。

4．结合司法改革进程学习。未检工作是检察工作的一部分，检察工作中的司法创新等内容同样应当落实于未检工作中。捕诉合一和认罪认罚是此次《规则》修改的重点，捕诉合一在未检工作中已经落实，此次修改未检部分则大量增加了认罪认罚的规定，对此应当与整个司法改革进程的推进同步学习。

再如，《规则》第465条规定了对于辩护人意见的审查，对此也应当结合当前辩护制度的整体推进加深理解。

5. 对比相关解释学习。《刑事诉讼规则》是检察机关落实《刑事诉讼法》的内部规程，与其相对应，法院、公安机关也有各自的解释，对这些解释横向对比的有利于诉讼职能的衔接，也有利于工作中借鉴和参考。这也包括对以前相关解释的对照学习。

例如，此次《规则》明确未成年刑事执行检察监督职责。具体规定了对未成年犯管教所监管和社区矫正的检察。实务中应当积极落实，但是，除了上述监督职责外，未成年刑事执行工作还应当积极拓展帮教职责，对此《规则》目前没有明确。但是，人民法院在针对2012年《刑事诉讼法》的解释中就已经有相关规定。检察机关不妨作为借鉴，例如其中规定了延伸帮教、亲职关系调整等方面的内容，就可以作为开展刑事执行检察工作的参考。

三、学习新《规则》重在落实

只有深入理解未检部分的《规则》之里，才能明确《规则》之表，在司法实务中不折不扣地执行未成年特殊刑事制度，保证特殊制度在检察实务中落地生根。

学习《规则》的最终目的在于实践落实，如何落实不仅有赖于对《规则》的学习理解，也有赖于未检人深入浅出、学思悟践。作为未检检察官，应当在深入理解学习的基础上，严格执行《规则》，加强双向保护、综合保护，承担新时代未检职责，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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