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40 S＆W弹药已死？FBI曾经力推的弹药年仅30岁就要退休

10月20日《评测：Dan Wesson科迪亚克10mm手枪 最理想的狩猎备用武器》一文中，有朋友在后台问10mm弹药到底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确实挺对的，因为10mm弹药有两个，一个是10mm Auto，另一个是.40史密斯-韦森（.40 Smith＆Wesson）。后者是.40英寸，换算过来也是10mm，不过枪械或弹药文章中，只要说10mm弹药，绝大多数都指的是10mm Auto，而后者通常简称为.40 S＆W或.40以示区别。

.40 S＆W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不时有人问它是不是已经死了。本文为All4shooters网站发表的评论文章，作者Giorgio Brancaglion，本人翻译并补充相应内容供大家分享。


首先回答.40 S＆W的生死问题：在某些应用领域，如专业安全方面，可能确实已经消失，而在IPSC赛场上，它活得好好的。几周前，格洛克推出了.40 S＆W口径的第五代手枪型号格洛克22、格洛克23和格洛克27，这可以说是对这种弹药的一种肯定。但是，在美国被COVID-19疫情席卷之后，枪械和弹药热销期间，枪店中剩下的唯一弹药就是.40 S＆W。这还要看一下背景资料，2020上半年里，美国弹药销售量增长了92.4%，从这个角度来看，.40 S＆W的前途真的不容乐观。

.40 S＆W于30年前推出，并得到了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大力支持，他们当时正在寻求一种能够提供强大制止能力的弹药。参与这种新型弹药研发的史密斯-韦森公司当然希望这种新型弹药不仅能在执法部门装备，并在民用市场同样能获得成功。但是，多年来它较大的后坐力，以及昂贵的价格，与日益普及的9×19mm派拉贝鲁姆弹药相比，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已经降到了一个被忽视的地位。

1986年4月11日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市，联邦调查局八名探员在抓捕两名谋杀、抢劫嫌犯的过程中，嫌犯开枪拘捕，双方爆发激烈枪战。嫌犯使用一支鲁格迷你-14卡宾枪、一支12号霰弹枪和两支.357马格南转轮手枪。八名探员则使用九支手枪，其中六支为转轮手枪，三支M459自动手枪。嫌犯使用卡宾枪完全压制警方火力，造成警方两人殉职五人受伤。


经过事后调查，三支M459自动手枪发射了警方过半数的弹药，而转轮手枪发射完六发弹药后就要逐发装填实在延误战机。在臭名昭著的“迈阿密枪战”之后，FBI认为：转轮手枪已经无法满足勤务需要，需要全面淘汰；当时作为制式武器的史密斯-韦森M459手枪（如图），因为9×19mm弹药制止能力一般，在连续命中多发后，嫌犯仍有活动能力，所以需要寻找一种制止能力更强的弹药。

注：制止能力是指弹药命中目标后，令目标停止行动的能力。与之容易混淆的概念就是“停止能力”，这是指弹丸命中目标后到完全静止的距离和能力。


经过反复对比测试，FBI首先看上了性能出色的10mm Auto弹药，这种弹药由已故美军上校、著名战术专家杰夫·库珀（Jeff Cooper）设计。他认为.45 ACP弹药威力固然大，但由于初速低，造成弹道弯曲，并不利于精确射击。1983年，杰夫·库珀委托瑞典诺玛公司（Norma）进行商业开发，并成为他设计的Bren Ten手枪配备的弹药。但很快人们发现，这种弹药对于枪械和射手来说，都显得威力太大难以控制。

随后，FBI委托联邦政府开发了一种弹丸较轻的10mm Auto弹药，这种弹药杀伤力较差，可靠性还存在缺陷。当时，与史密斯-韦森合作的温彻斯特·奥林公司（Winchester Olin）的弹药设计师罗伯特·克鲁克（Robert Klunk）开始接手，针对10mm Auto弹药（左二）存在的问题进行改进。首先将10mm Auto弹药的药筒从最初的25.2mm缩短到21.6mm，从而减小了弹药的长度，并尽量保持弹药性能。同时，底火直径从5.33mm改成4.45mm，解决了可靠性问题，由此诞生了一种新型弹药——.40 S＆W（左三）。


1990年1月举行的SHOT Show现场，展示了.40 S＆W弹药，以及使用这种新型弹药的第一种手枪S＆W4006（如图）。在最初的弹药版本中，由温彻斯特·奥林制造的弹药，180格令JHP弹丸初速290米/秒。

.40 S＆W弹药完成之后，FBI开始装备使用该弹的S＆W1076手枪。在FBI的亲身示范之下，这种新型弹药很快引起市场巨大的反响，成为民用市场的新宠，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40 S＆W弹药最大的特点就是总长与9×19mm弹药接近，9×19mm口径的手枪在更换套筒、枪管、弹匣后就可以使用这种弹药。可以说.40 S＆W既具备了大威力的特点，又保持了9×19mm手枪的紧凑优点，还不需要对手枪进行太多的改装，确实很方便。

很快，格洛克向民用市场推出了格洛克22（如图）和格洛克23，这两款手枪口径均为.40 S＆W，分别对应9×19mm口径的格洛克17（全尺寸型）和格洛克19（紧凑型），这两种手枪于1997年被FBI正式采用。很快，在格洛克的示范下，有志于参与执法部门市场竞争的企业纷纷推出.40 S＆W口径的新型手枪。


.40 S＆W弹药的影响力其实远远超过执法部门和民用市场，美国陆军在寻求贝雷塔M9手枪的替代者时，在很短时间内曾经考虑过使用.40 S＆W口径的可能性。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种弹药的性能确实有不少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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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FBI宣布将重新装备9×19mm口径的手枪，并为此进行招标。2016年，格洛克赢得了这个合同，分别提供格洛克17、格洛克19、格洛克26（袖珍型、双排弹匣）和格洛克43（超薄型、单排弹匣）。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昔日主力推手FBI的“反水”，让.40 S＆W弹药的前途一下暗淡起来。

为何FBI要重新装备9×19mm口径的枪械？首先，就是弹药的成本，毕竟FBI的预算也是有数的。而且最初在推广.40 S＆W弹药时，有许多警察局就没有遵循FBI的指导改用新口径的手枪，其原因就是这种弹药比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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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40 S＆W与9×19mm相比，后坐力和枪口上跳更加明显，不少人会感觉震手，并失控的担心，所以在训练时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发射更多的弹药。在使用图中的史密斯-韦森Shield PC-Ported这样的.40 S＆W口径紧凑型手枪时，射手需要接受一定程度的训练，才能完全掌握。

另外一个因素也不能忽视，就是在过去几十年间，防御性弹药的设计得到了显著提升，今天9×19mm膨胀弹丸的性能，比30年前的产品要强大很多。因此，不再需要通过加大口径和弹丸动能来提高制止能力。FBI还组织一些警员进行实弹射击对比测试，显然使用9×19mm手枪的警员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速度，都优于使用.40 S＆W手枪的同伴。


下面来谈谈弹匣容量的问题：在相同尺寸的情况下，9×19mm口径的格洛克17弹匣容量为17发，.40 S＆W口径的格洛克22弹匣容量为15发。尽管看起来差异很小，但是根据FBI统计，在实战条件下，特工发射的70～80%弹药都没有击中目标，因此再射击两发弹药，也许会有转机。此外，如果考虑到9×19mm口径的弹药本身就具有较高的射击精度和速射能力，胜利的天平会向9×19mm弹药明显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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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许多.40 S＆W口径手枪都是由9×19mm口径的型号改进而来，这一方面是.40 S＆W弹药的优势，同时也造成了它的劣势。那就是因为其膛压较大，套筒运动速度会比9×19mm更快，存在过早磨损的危险。因此，对维护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也意味着使用过程中需要花费更多的成本。


正因为以上这些原因，.40 S＆W口径的手枪正在被执法部门清理出去，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40 S＆W弹药的市场不断萎缩。这是美国一家专门出售警方旧手枪的网站，可以看到这些手枪都是.40 S＆W口径的格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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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请教射击教练Biagio De Santis，他从个人防御角度谈了对.40 S＆W弹药的看法：“.40 S＆W是FBI寻求更具制止能力弹药的结果，同时对.45 ACP弹药具有相同的优势。但是，即便那些对射手训练水平要求较高的弹药（如10mm Auto、.41马格南）不同，它能够具备更大的弹匣容量，更好的射击可控性。因此很快成为执法部门和个人防御领域畅销型号。”由于.40 S＆W出色的性能，让勃朗宁Pro 40这样的紧凑型手枪具备了相当可观的制止能力。


Biagio De Santis继续补充：“尽管.40 S＆W在配备可控膨胀弹丸时表现最好，但配备全被甲弹丸时依旧表现出色，并被认为终端弹道性能优于9×19mm（左）和.45 ACP（右）。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执法单位和个人在射击技术方面越来越差，而且大多数用户经验不足，就造成这种弹药的可控性方面的不足越发突出，进而导致射击精度较低。毕竟.40 S＆W是一种膛压较大的弹药，与更便宜、控制性更好的9×19mm弹药相比，在威力方面具有更大的优势，但在成本和可控性方面，导致许多执法部门和平民放弃了这种弹药。”

.40 S＆W是一款性能出色的弹药，具有良好的精度。由于不同的品牌和型号，弹丸重量在155～200格令之间，通用性非常好。很多通过复装弹药来降低使用成本的用户会发现，.40 S＆W复装成本被9×19mm要高很多。而且，在欧洲不允许个人防御枪械使用膨胀弹药，这也大幅削弱了这种弹药的优势之一——强大的制止能力。图为美国全国射击运动基金会（NSSF）统计的2020上半年美国枪械和弹药销售趋势，枪械销售增长95%，弹药销售增长了139%。

然而，.40 S＆W却在IPSC之类的应用射击赛场占有了一席之地，这主要归功于比赛规则，让使用这种弹药的选手可以在射击过程中获得更高的分数。这种比赛会计算选手使用弹药的性能因数，计算方法是：将弹丸重量（格令），再乘以初速（英尺/秒），然后再除以1000，这个数字将决定选手参加比赛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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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请德国应用射击冠军Tino Schmidt谈了他使用..40 S＆W弹药的参赛经验：“.40 S＆W弹药确实非常适合参加IPSC的标准和经典项目，这主要归功于它的口径（.40英寸）较小，这样可以让选手携带更多弹药。在这种弹药流行以前，选手都是使用.45 ACP弹药，在相同的弹匣尺寸下，.40 S＆W可以比.45 ACP多装进一两发，这在IPSC赛场是一个不小的优势，能够在更换弹匣前发射更多弹药。这就是为什么许多IPSC选手都使用这种弹药的原因，特别是标准项目，这种现象更多。尽管射击效果并不完全令人满意，尤其是使用180格令以上的弹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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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世纪末出现的其他弹药不同，如.41马格南、.356 TSW、.357 SIG（左）和9×22 Fiocchi Major，尽管它们的性能都不错，但有的已经从市场上消失了。.40 S＆W（右）弹药确实取得了成功，但由于成本和使用方面的原因，它也开始逐渐淡出市场。现在，尽管.40 S＆W口径在民用和执法领域已经失去了许多市场，但在应用射击赛场上，它似乎还能让选手感到满意。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即使.40 S＆W在诞生30年就开始退休，这种弹药仍是FBI人质拯救部队的制式装备，用来配备黑克勒-科赫特制的冲锋枪。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螺旋上升的，30年前击针平移式手枪被认为是过时的设计，聚合物套筒座手枪还被视为无法长期服役的怪异事物，但是今天采用聚合物套筒座的击针平移式手枪已经成为主流。历史在发展，某些事物会随着技术的进步，卷土重来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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