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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 | 齐白石笔下的小生灵

乐诗 弘雅书房 2021-06-23

说起近现代绘画大师齐白石,很多人会想起他的花鸟画,尤其是他画的“虾”。白石老人笔下的虾栩栩如生,仿佛就在观者眼前。

齐白石  群虾

纸本墨笔  108cmx33cm


他画的虾通身作半透明状,一个个都浑身湿漉漉的宛若在水中央。每一笔都代表虾体的一部分,一笔一螯,一笔一环一节,触须蔓长,虾眼和虾脑上的重笔,干湿用得恰到好处,虾体颇具弹性。

 

齐白石的花鸟画曾助力一部动画片获取众多大奖,绝对可以用拿奖拿到手软来形容——1961年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短片银帆奖、1964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荣誉奖……

 

齐白石  蛙声十里出山泉   1951年

纸本墨笔  34cmx129cm


这部动画片就是1960年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制作的中国首部水墨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这部动画的原型出自于白石老人的水墨名作《蛙声十里出山泉》。


《小蝌蚪找妈妈》

齐白石  《虾》在动画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白石老人所画的虾

当时的制作团队为了表现中国独有的水墨技法,翻阅了不计其数的资料,最终才决定以中国绘画大师齐白石的原作作为基础。或许正是这机缘巧合,才成就了中国动画电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当时艺术大师宫崎骏和高畑勋,在看过这部水墨动画片之后,深深为中国艺术所折服。

 

除了爱画虾,齐白石还爱画昆虫。



《白石老人自述》


那时(1931年)令弟仲葛、仲麦,还不到二十岁。暑假放假,常常陪伴着我,活泼可爱。我看他们扑蝴蝶、捉蜻蜓,扑捉到了,都给我作了绘画的标本。清晨和傍晚,又同他们观察草丛中虫豸跳跃,池塘里鱼虾游动,种种姿态,也都成我笔下资料。

——齐白石










可惜无声


齐白石  可惜无声(十三开) 1942年
纸本设色  23.7X29.4cm
龙美术馆浦东馆

齐白石往往以生活中的平常之物入画,却给每一位观众不同的联想。《可惜无声》册页是上海龙美术馆的重要藏品,册页中的草虫情趣盎然,笔墨清雅,工整细致而有天真之态。


齐白石  可惜无声(十三开) 1942年
纸本设色  23.7X29.4cm
龙美术馆浦东馆

白石老人对此册钟爱有加,题名为《可惜无声》,意指画中草虫跃然纸上,其形态逼真无以复加,完全不输于现实世界中的草虫,只可惜无声。


齐白石为何如此钟爱画草虫?除了对草虫的喜爱,还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

 
齐白石 草间偷活 北京画院藏

在齐白石的草虫画和其他花鸟画中经常出现一个词语——“草间偷活”,这其实是画家对自己身处乱世的一种深切感悟。


齐白石生活的近百年漫长岁月,正是中国最动荡的时期,甲午战争、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军阀混战、北伐、八年抗战⋯⋯虽然他常置身“大潮之外”,在“五出五归”后本想留在家乡,不作远游,但从1915年后,他的家乡湖南便陷入连年兵乱之中,常有军队过境,混战时常发生,附近土匪乘机蜂起。官逼税捐,匪逼钱谷,稍有违拒,巨祸立至,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活着。

 


他形容自己为避兵乱一次次背井离乡,用的总是一个“窜”字,“窜入京华”、“窜无出路”……


1916年,齐白石写下“军声到处便凄凉”的诗句。1917年5月,为避兵祸,55岁的齐白石不得不“窜入京华”。9月底,听说家乡乱事稍定,齐白石回到家乡,发现茹家冲宅内被抢劫一空。为此,他后来刻有一方“丁巳劫灰之余”的印章。次年为了躲避更为严重的兵乱,齐白石不得不隐匿在地势偏僻的紫荆山下的亲戚家。



而后,他不得不再次返回北京定居:“湘潭匪盗如林,纯芝有隔宿粮,为匪所不能容,遂别父母北上,偷活京华⋯⋯”身在北京的他,还时时牵挂着家乡的亲人,1920年,他在一方“阿芝”朱文印(北京画院藏)的边款上刻曰:“庚申四月,白石自制。实故乡再四兵灾,未知父母何处草间偷活,妻子仍旧紫荆下否?”


齐白石  工虫花草册

纸本设色  20cm×27cm

齐白石  工虫花草册
纸本设色  20cm×27cm

面对这样的乱世,齐白石认为人是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比如他对误嫁中山狼的次女阿梅的命运无能为力,除写诗“赤绳误太坚,休误此华年”,婉劝其另谋出路外,别无他法。因此,齐白石在卑微且偷活于草间的草虫中寻找到共鸣,常以之自喻。

齐白石  工虫画册(八开)—豉甲和水黾  1949年
纸本设色  34cm×27cm  北京画院美术馆

经历过战乱,齐白石对和平宁静的生活充满着向往。他笔下的草虫无疑是对宁静田园生活的一种歌颂。1956年,他在荣获国际和平奖金授奖典礼上说过一段话:“正由于我爱我的家乡,爱我祖国美丽富饶的山河大地,爱大地上一切活生生的生命,因而花了我毕生的精力,把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感情画在画里,写在诗里。直到近几年来,我才体会到,原来我所追逐的就是和平。”
 
齐白石  工虫画册(八开)—藕和蝼蛄  1949年
纸本设色  34cm×27cm  北京画院美术馆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万物渺小或庞大,宏观或微观,自身都是一个宇宙。那些在旁人看来不起眼的生物,在齐白石的笔下都充满活力,不悲伤、不颓废,积极向上地活着,每一个都是鲜活的生命,每一个又都寄托了白石老人的感悟与深情。齐白石的花鸟画洋溢着对自然界小生灵的关爱,每每观之,都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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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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