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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 | 盛世风华,唐代仕女图赏

沉鱼意 弘雅书房 2021-06-22

全世界各国的华人聚集区都叫做“唐人街”,可见人们对盛唐的回忆和追念。唐代,是一个思想、文化、经济和政治都高度发达的朝代,自从唐太宗击败突厥之后,被誉为“天可汗”,来自亚洲各国的朝贡使者络绎不绝,长安城也成为了整个亚洲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

 

唐人街


长安城内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外国人,有日本、朝鲜、越南、波斯等等国家的人们,受到中亚、西亚胡人的影响,,在长安,穿“胡服”、食“胡食”、奏“胡乐”、跳“胡舞”成为一种时尚,成为唐代人们的风俗习惯和文化爱好,这也展示了盛唐包举宇内、兼容并蓄的文化自信。

 

职贡图(局部),阎立本,唐


在文化和经济双重富庶的时代背景下,唐代女性也展现出丰盈自信的体态。世俗生活的发展,以及对女性审美意识的提升,使得描摹女性各种精致的生活成为可能,表现贵妇们的生活细节与乐趣逐渐成为绘画发展的趋势。

 

仕,在中国古代指做官的人,仕女即为官宦人家的妇女,也泛指上层社会的女人,尤其是贵族妇女。仕女图在两晋时期就基本上形成,像顾恺之的《女史箴图》《烈女仁智图》中都有很好的仕女造型。


女史箴图(局部),顾恺之,魏晋南北朝

 

唐代是仕女图创作的兴盛时期,画家在创作中注重表现女性身段的曲线和娇媚姿态,仕女的形象丰腴优美、气质雍容华丽,展现出大唐盛世的高贵之态。

 

仕女画的成熟期在唐代,尤其是张萱、周昉两位画家出现后,更是把仕女画推向了高峰。在唐代没有“仕女画”这个名称,那时多用“绮罗”、“嫔嫱”这两个名词,绮罗是指高档丝织品衣服,也代指华丽柔摩的美女,嫔嫱代指天子诸侯的姬妾和宫中女官,从这两个词可以看出,当时的仕女画并不是画寒家贫女。


戏婴图,周昉,唐


张萱,唐代仕女画大家,张萱的岗位相当于史志办的美术编辑,他有两幅名作是《虢国夫人游春图》和《捣练图》。

 

捣练图,张萱,唐


捣练就是捣衣,是中国古代制作衣服的程序,主要包括捣练、熨烫、裁剪缝制。

 


张萱的艺术特征,在线条上主要采用铁线描和游丝描,以流畅的笔法来表现人物的华贵轻盈,在用墨上浓淡恰当,在用色上继续了前辈阎立本的浓艳柔丽,并且做到了艳而不俗,大方富丽,在人物的意蕴上,也超过了两晋和南北时期,做到了形神兼备,轻柔雅逸。

 

虢国夫人游春图,张萱,唐


虢国夫人是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的三姐,杜甫诗作《丽人行》有描写游春的情景,这幅画现藏于辽宁博物馆。

 


周昉的艺术特征基本上继承了张萱的特点,他和张萱相差一百年左右,他没见过张萱,但他却师从张萱的笔法。

 

周昉与张萱在绘画上的差别,主要是在颜色上比张萱更加浓艳大胆,尤其是运用红色更加浓烈,张萱的仕女画以表达贵族妇女骄奢华贵为主,而周昉的仕女画则更加生动地反映了贵族妇女豪华背后的冷清,骄奢背后的寂寞。

 

周昉笔下的《簪花仕女图》、《挥扇仕女图》代表了唐代宫苑仕女图在形神兼备方面所取得的杰出成就。画家在造型上注重写实求真、女子脸型圆润饱满、体态丰腴,气质雍容华贵,展现出大唐盛世之下皇家女性的华贵之美。

 

挥扇仕女图,周昉,唐代


周昉的代表作是《挥扇仕女图》,通过一组不同身份的宫廷妇女的闲散生活揭示她们的精神状态:衣着华丽的贵妇懒散无力地怔怔出神,年长的宫女无心刺绣,树下闲谈的妇女也面带着愁容,反映了幽禁宫廷里的妇女寂寞无聊的精神状态,给予了对她们遭遇的同情。

 


画面结构井然有序,避免了构图上的单调呆板,色彩丰富,以红色为主,兼有青、灰、紫、绿等各色。冷暖色调相互映衬,显现出人物肌肤的细嫩和衣料的华贵。衣纹线条近似铁线描,圆润秀劲,兼有力度和柔韧性,准确地勾画出了人物的种种体态。

 

簪花仕女图,周昉,唐代


传世名作《簪花仕女图》描绘的是唐代贵族妇女悠闲生活的一个片段,画面上一共有五个贵妇人和一个挥着宫扇的宫女。这五个贵妇人的面容发式都很相似,她们有的在逗玩着小狗,有的在看手中采来的鲜花,有的在漫步,皆是十分悠闲的样子,这是宫廷生活空虚、寂寥又平静悠闲的真实写照。

 


宫女们的纱衣长裙和花髻是当时的盛装,高簪时兴上簪大牡丹,下插茉莉花,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雅洁、明丽。人物的描法以游丝描为主,行笔轻细柔媚,匀力平和,特别是在色彩的辅佐下成功地展示出纱罗裙和肌肤的质感。

 


画家在手臂上的轻纱敷染淡色,恰到好处地再现了滑如凝脂的肌肤和透明的薄纱,传达出柔和、恬静的美感。从出土的大批中、晚唐时期的陶俑来看,画中仕女的服饰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女性着装文化。

 

唐代仕女画的成熟,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满山杜鹃。在仕女画成熟之前,唐代就有大量的反映宫廷生活和贵族妇女情感的文学作品,比如唐诗就有专门的宫廷诗,比如李白著名的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还有像白居易的《长恨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唐代物质水平的提高,唐代多民族多人种的文化氛围,唐代文学艺术的繁荣以及唐人的思想开放,都是共同造就唐代仕女画辉煌的重要支撑,所以唐代仕女画中那种华丽的衣饰、精致的梳妆、浓丽厚重的色彩,都是中国仕女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也和历朝历代的仕女画划出了一条明显的界线。

 

内人双陆图卷(局部),周昉,唐

丰腴雍容中的雅致,正是唐代美人所独有的。帝国的繁荣,绽开在那些花样面容上,流光溢彩,令人颠倒沉醉。
 
在唐代人物画中,也许没有哪一种题材能像仕女画那样,可以淋漓尽致地传达出这一盛世的声色风貌。在这一时代,魏晋士大夫所推崇的“秀骨清像”已了无踪影。
 
调琴啜茗图,周昉,唐

这种充满繁荣、自信、满足、大气的风貌,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体现了一个时代的精神状态。

宫乐图,佚名,唐

唐代妇女的服饰与妆容变化多端,不论是“裙红妒杀石榴花”,还是“一抹浓红傍脸斜”,无不流露出繁荣与强盛。初唐长裙上宽宽窄窄的条纹,一直影响到了隔海相望的日本。
 
唐代绘画与陶俑中仕女发髻样式、眉心装饰的花钿,种类达到10余种,显现出贵族生活的精致与讲究。
 
唐代仕女画的气氛是轻松而美艳的,观者可以在艺术家们流畅舒缓的线条引导下,从容地去欣赏这个时代的美。这些美轮美奂的仕女画就像李太白的诗一样,浸泡在富足繁荣的金樽美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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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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