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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大难之下

2016-08-02 张洪伦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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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夫妻二人,最实在的称呼莫过于两口子了。男女之间,一旦成为两口子,同在一个人生的屋檐下,同甘共苦。即使大去之后烧成一把灰,也在一块,千秋万代的。从这一意义上讲,有人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东西”,显然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老伴王立美,生于1949年,为共和国同龄人。60岁那年,即2009年,是她属牛人的本命年。老早就听人说过:人逢本命年,无灾也有难。

老天似乎在掌管着人的生杀大权的同时,也按照人生谚语行事。这一年,老天真地把脸一沉,使处于本命年的王立美落难了。而且这一难,险些要了她的命,侥幸活了下来,又落了个严重偏瘫后遗症。如今已五年多了,生活一直不能自理,连大小便也得靠人伺候。

病痛在她身上,受难全家人。从此,一家三代人踏上了落难不归路。好在她没能丧命,冥冥中,还是给家人带来了一丝安慰,甚至感到老天有眼,没给全家造成家破人亡。

以唯物观点看,本命年落难之说,毫无科学道理,根本站不住脚。何况她这次落难,确有自身原因,甚至有一定人为所致。这就引深出了一些话题:她的落难有着怎样的来龙去脉?有那些症结所在值得前车可鉴?

2009年8月6日,凌晨4时许,睡意艨胧的我,隐隐约约听到立美叫道:“我怎么这么头疼,疼死我了!”我起身来到她床前,一摸她的额头,突然发现她已疼得大汗淋漓。顿时我警醒的头脑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想到自己曾经了解的一些医学知识,很快让我有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判断:在这黎明前的时刻,正如一些医学者所说的“魔鬼时间”,盖因一夜间,人身上消耗了大量水分,正是血液最稠的时刻,此时,一些脑中风、血拴等嫉病往往爆发。于是,我的第一反应是:赶快给她喝点水,以稀释血液。然而,当我慌忙倒了一杯水给她时,她已开始大口呕吐起来,根本喝不上一口水了。情急之下,我又天真地认为,最好最快的办法,应当找医生给她挂吊瓶打点滴,以补充水分。于是,我跑到村卫生所敲门告急,医生赵玉臻说:“这种情况万不可补水,如果是脑出血,会加大出血,更坏事。快打120吧!”谁知,当我回家打120急救电话时,一直打不通。幸亏长子乐春在县城住,幸亏这天夜里,他没有关手机。听到我电话告急后,他立即去了县医院,在急救室门旁,他向两个救护车司机求救,谁知,人家都以没加油而拒绝。此时,我老伴立美早已不醒人事了,焦急中我开始感到了悲哀,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为什么我那么傻,想给她补水耽误了一些时间?为什么120成了摆设?这不等于杀人嘛!终于,近一个小时后,乐春求到并陪着一辆救护车赶来,全家人手忙脚乱地将立美抬上车,于早晨6时前赶到了县医院。

应当感谢现在的通讯条件之快捷,在手机通报下,几乎所有的亲友都来了。内弟王立业及其6个姐姐妹妹是最先赶到的。人人都一脸的凝重和凄苦。看到他们的二姐立美,昏迷得双目紧锁,面色发黄,毫无反应如死人一般,都无声地抽泣起来。经脑部检测,结论出来了:立美脑部大出血,死亡已呈倒计时。抢救!当争分夺秒!开颅,已别无选择!

主刀开颅手术的大夫是赵云刚,四十岁左右。当然这是事后我们才了解到的。当时,我们只有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立美生死“判决”的份了。

这是一个悲哀而又难熬的等待,大家的心头无不萦绕着一个深深的忧虑:一个县级医院,作开颅手术,不过是才几年的事。手术能否成功?病人能否死里逃生?人人都心痛地沉默着,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死一般寂静。此时,我陡然想起了一个严重问题:时下曾经有医院收受红包决定手术好坏的风气,而我们却连主刀人都不认识,事实上操作此事根本也没这个时间,完了!看来只能凭天由命了。我怯懦着、忧虑着,心里不由得“砰!砰”乱跳起来。

10时30分许,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大夫,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包着的东西,递给我说:“这是病人刀口取下的头盖骨,得放在冰箱里保存好,以备作头骨复原手术用。病人出血量达100毫升,手术很大。”大家听了,无不惊愕地说不出话了。不一回,立美躺在一张病床上,由几位护士推了出来。我和两个儿子迎在最前面,只见她好像真的死了一样,头部包扎处露出两根皮管子,鼻孔和嘴里也带着管子。没看到她睁眼,没看到她喘气,只看到她直挺挺躺着,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哇”地一声,儿女们哭了,“啊”地一声,我不由得泪流满面。身后是亲友们的抽泣声,此起彼伏地响作一片。这一幕,即使几年过去了,一旦回忆,一写到这里,我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悄然滑落。

随后,立美被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第二天上午她终于醒了过来。她竟然能开口说话,问道:“这在哪里?”当她知道了得病后的一切后,又对床前的儿女们嘱咐道:“叫您爹好好吃饭”,想到她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即无视个人安危,又开始为我操心。想到她既能说话又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我感动得老泪纵横。

青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看起来直白而简单,然而,到了晚年的人,尤其在生死攸关的大难面前,总会深刻理解到它的内涵,惦量出它沉重的份量的。别看平日里我和老伴也不乏拌嘴吵架,似乎不大在乎对方,然而,如今在大难之下,老两口还是多了份牵挂,多了份亲情。平日里的相濡以沫,已变成了相互支撑,结伴而行。一连几天,我不想离开她的病床前。看到我一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儿女们都劝我回家休息。为了更好地有效护理,我们全家人分为“三班倒”,两个儿子,两个儿媳,我和女儿,昼夜轮流陪护,寸步不离。国难凝聚民心,家难凝聚亲情。在半个多月的住院时间里,为病人端屎端尿,翻身、按摩,喂饭、服药等等,繁琐而又劳累。尤其立美已严重偏瘫,几乎自身不能动弹,连起码的翻身都做不到。不仅没人有什么怨言,相反,大家每每为病人的一些细微好转,而欣喜不已。当我看到儿媳在为婆婆翻身时,在床上双膝跪着进行;二儿子毅然表态:即使卖楼也得治好俺娘的病;当同一病房住院的人感言:想不到您家儿媳这么孝顺,开始俺当是您闺女呢,就是亲闺女也顶多这么尽心;当看到女儿春艳毅然辞了职,欲为母亲陪护到底。这些都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同时,当二儿子乐凯将他母亲在病前病后拍的片子,给潍坊市人民医院有关专家看后,专家们不无惊讶地感叹:“病人出血量这么大,活下来就是奇迹。竟然还能说话,记忆思维都正常,看来临朐医院也有高手。”如此一个又一个惊喜,显然表明,我老伴的不幸中不乏有幸。一则是良医,一则是亲情,终于使她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为此,我一度死寂的心开始融化了。

据医生讲,患脑中风后遗症的人,康复治疗和训练当抓紧。然而,立美出院后,不禁偏瘫的肢体不能活动,尚有活动能力的右腿,竟然也不会走路了。无奈之下,我和儿女们有的架腿,有的架胳膀,四个人齐努力,才终于使她下床迈出了康复第一步。后来,我们又将她左腿拴上一根绳子,牵拉着训练。渐渐地即可一人架着牵着她走路了。大难中,全家人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无不欣喜不已。谁知,或许是祸不单行,又一个要人命的灾难,悄然向我们袭来。

这又是一个黑暗的黎明。

2009年11月2日,又一个黎明“魔鬼时刻”,我再次被立美的喊叫声惊醒:“ 哎呀冻死我了!”原来,她盖得被子错了位,偏瘫的左侧露了出来。我急忙来到她床前,给她盖被子,突然发现她的左腿肿了,而且肿的又粗又硬。这绝不是好现象,肿无善症嘛!想到这里,我赶紧向儿子们告急。在潍坊工作的二儿子乐凯很快驱车回家,立马带上他母亲飞奔青州中心医院,经检查得知,此病为肢体血栓。医生介绍说:这病万不可大意,如果治疗不及时,就有截肢的危险。这种病千万不能乱活动,初时其栓子很嫩,会游离,如果冲到心脏或者头部,那是很要命的,即使要不了命,也会成为植物人。为防不测,必须马上住院。住院后,医生一再嘱咐:病人必须静卧一个月,等血栓老化了,不游离了,才可以下床活动。同时,考虑到病人曾经头部出血,如果治疗肢体血栓过猛,头部就有导致再次出血的危险。只能保守治疗。为此又住了半个月的院,到现在一直没停药,左腿的肿一直没有彻底解决。

脑中风,肢体血栓,我们算是领教了它们的厉害。尤其肢体血栓,此病我们原本闻所未闻,看似小病一桩,竟然如此可怕。有一位姓宋的按摩师,曾经对我讲述了一个令人更为可怕的故事。说的是:潍坊金宝游乐园有一位经理,四十来岁。一次晨练倒走摔伤了后脑,造成肢体血栓。在医院治疗时,他对医生要求静卧的话没在意。擅自下床上厕所回来,刚要抬腿上床,大概肢体血栓子游离到了头部或心脏,突然一头栽倒跌成了植物人。两年多了不仅没醒过来,肌肉也开始萎缩,不好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显然缘于自己医盲无知,竟然如此轻率地将自己的英年送上了亡命之路。可见,对一些基本的一些医学知识,多么需要宣传、推广和普及。

鉴于对上述问题的认识,我回顾起立美此次重病的由来,不无震惊地发现,在一些生活误区里,由于我们是医盲,往往不经意间踏上了患病之路,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误区一、有了温饱,没能节制。

我和立美都出身于农村,年轻时都经历过贫穷日子。婚后头十年,即上世纪70年代,几乎常年以地瓜干为主食,甚至“瓜菜代”,肚子时有饥饿感。但是,从没人发现有什么致命的疾病。尤其是我母亲,当时年已7旬为古稀老人了。本来体质又差,曾经于1958年动过大手术,取出过8斤重的子宫瘤。生活上同我们一样,勉强填饱肚子。1980年以后才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竟然活到了90岁。于2002年无疾而终。而立美的病根却正是出在了生活好转以后。以前,穷苦生活中,她挺瘦,体重90斤多点。80年之后,随着生活越来越好,或许她的消化功能特别好,身体迅速发胖起来。如今达到了160多斤。

发胖,必然导致毒素积累,血压升高,血液变稠,内脏器官负担加重、吃紧,趋向病变。中医认为:中风的病因有动脉的损害引起脑动脉病变的因素;有血液成分异常,出现各种栓子所致;有血流变异常,血液粘度增高,血液浓缩之故。中医还认为:上述情况,基本是吃出来的病。然而,1980年之后,大凡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似乎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于是,肉,以肥为香,割肥肉,炼大油,海吃海喝,甚至吃个“肚儿圆”、吃个“啤酒肚”成了时尚。岂不知,按照古人的智慧,在这方面当注意祸福相依,不可走极端。《黄帝内经》中,早有节食养生之说。然而,当时,还没有人“闯到南墙”,没人有所提醒。以致出现了后来所谓的富贵病、文明病的爆发。如今心脑血管病又开始向年轻人进军。可见,生活越好越应当注意节食乃是上策。

误区二、缺乏防范意识,坐以待毙。

立美发胖后,她的血压、血脂一定在升高。记得1987和1989年,即四十岁之前,她曾经先后两次发生过头晕,站立不稳和语言有障碍。可惜那年代不少医院似乎根本没有量血压的概念。我曾经同她去过公社医院和县医院看病,医生询问和检查了一番后,都说没病。还说等再犯了病再去找他们看。连医生都不给她量血压,我们更不知道应当量血压了。直到2005年,在一次感冒中,医生给她量血压,才发现高压已达200多。全家人才知道她患有重症高血压。才知道让她坚持吃降压片,有了些许防范。

老子认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以我们的理解,即为有形的东西是受无形的东西支配的。这就告诉我们,对我们的身体而言,各种疾病虽然无形,但是我们只有象对待有形的敌人那样,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有一个高度的防范意识,才有可能驾驭生命的风浪和挫折。

误区三、过于劳累,不堪重负。

立美的勤劳  在全村是众所周知的,上世纪70年代在大集体生产中,因为积极能干,被当选为大队妇女主任。在家中,由于作为丈夫的笔者,常年在外头上班,家中的一应家务,抚育儿女,下地劳作,里里外外,基本上全靠她操劳。长此以往,她成了一个闲不住人。即使从2000年起,他在潍坊帮儿子带孩子,八、九年间,没什么负担,但也没有丝毫改变她的秉性。2009年8月14 日,我在潍坊因事同一位朋友商定,后天一道去北京。由于老伴立美长期为家庭操劳多,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一把手”,是“总指挥”,我即电话向带孩子回临朐老家过暑假的立美告知。她说:“后天是你生日,孙子孙女还盼盼着吃蛋糕……”朋友听了同意我过了生日再去北京。当我回老家一进门,只见院子里,几乎挂满了洗晒的衣物。看来老伴在家又忙活了不少,果然,对我说:“我担心儿子回家为你过生日,就使车把我们捎回潍坊,我就急着摊了煎饼,拆洗被子,把我好累来”,说着又吩咐我把沙发巾递给她,要洗洗。我不满地说:“这些东西都是过年洗,平常哪有干这么细的?”这就是她一贯的秉性,什么也要追求完善,总有干不完的事。至于自己累不累,有什么不适,她是全然不顾的。第二天,她又马不停蹄地忙活了一天不说,晚上她又陪着村里女邻居们在村头纳凉,玩倒10点钟以后。显然又没休息好。她哪里知道,自己因是重症高血压者,这么作无异于在“玩命”。以致在当天晚上零晨开始,要人命的脑中风正一步步向她袭来。写到这里,我仿佛听到了——脑中风病魔放言:

我跟人类挺亲/ 没有太大的距离/ 我有底线良知/ 也有一定脾气/ 我怜悯吃糠咽菜者 /从不惹他们生气 / 我尊重低碳生活/ 推动生活节制/ 我厌恶声色犬马之士/ 看不惯其生活奢侈/ 他们挥金如土/ 他们花天酒地/ 凡盲目消费者/ 总留给了我的位置/ 我先给予警钟以提醒/ 升高其血压和血脂/ 假如他们感觉挺良好/ 满足富态和胖体/ 我再调剂其血浆/ 悄然添加些栓子/ 有人偏偏很牛气/对我漠然而视之/ 既然无视我存在/ 我终于不会再客气/ 我以悄然潜入之方式/ 让他血管出问题/ 或赋予血栓/ 或模糊他神志/ 或给予溢血/ 瞬间使他失语失意识/ 习以为常了/ 多少偏瘫者卧床不起/ 屡见不鲜了/ 那些家破人亡的哭泣/ 谁说造化弄人/ 祸福靠你自己

老伴的这场病,是悲哀,是祸灾。然而,人生的祸福,生活的利弊,非一成不变,不可患得患失,把问题看死。

从2009年到现在,她在五年多的漫长的康复调养中,也给全家带来了新生活的开启。首先,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家人的关爱和温暖。作为丈夫,自从她病倒后,我就醒悟地认识到,过去自己在外上班,他在家上养婆母,下育儿女,更像男人一样下地劳动,过于付出劳累,一定埋下了病根。所以我对孩子们说:“您娘是我们家的功臣,理应得到我们的报答”同时我带头示范,甘心为病妻做陪护。2008年我退休后,由于过去职业的关系,省、市有关媒体、有关文学组织招聘我为特约记者、作家。我似乎更忙了。自妻子病倒后,我谢绝了一切兼职事务,专门靠上护理她。每天为她穿衣、洗衣、做饭、熬药、按摩。她偏瘫的左腿静脉回流不畅,麻木发凉。每天晚上,我都为她用热水洗脚。儿女们更对父母多了份担忧、牵挂和孝敬。有的为她买按摩器,有的为她买坐便器。在外上班,都经常抽时间回家看看,平时经常打电话问我老俩的安危和需求 。他们为母亲这场病先后投入了10 多万元钱,毫无怨言。为了让她从悲哀中解脱出来,我抽空拉二胡让她唱几口。为了帮他打响血管保卫战,我同她生活上力求清淡和节制,专门在房前空地,开辟了无公害小菜园,每年主要种“五瓜”:南瓜、丝瓜、黄瓜、冬瓜、苦瓜,“五菜”:韭菜、白菜、油菜、菠菜、苦菜。从不施花肥和农药。每天同她喝绿茶。吃水果等等。终于使她基本恢复了健康。除了肢体行走不便外,她的神志、思维完全康复。人情世故,她比我懂,又当起了总指挥,常常对我发号施令。发现我哪些方面疏忽了,她都能及时提醒。我戏称她是“王司令”我是“勤务兵”。生活中有了一些开心和欢乐。

终于,又一个奇迹出现了。如今她的血压正常了,五年来,成功地阻止了旧病复发。可见,可怕的病魔,在家人的关爱呵护中,在举家致力于防范中,它对病人的袭击,它的兴风作浪几率总会下降的。

张洪伦,原《报告文学》杂志特聘作家、《中国作家.纪实》杂志签约作家,中共党员,大专文化,现住潍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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