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寺头）石河恋歌

每当看到孩子们光着屁股，在河里捞鱼摸虾，游泳嬉戏的情景，我就被深深地吸引着、感动着，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村前那条能捉鱼、捞虾、摸蟹，清澈见底的石河，想起天真烂漫的裸体童年，想起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

好几年没有到家乡的石河走走看看了，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雨，听说发水了，我便带上相机，来到了久违的石河。

家乡的石河，九曲十八弯，叫寺头石河，是因发源于寺头镇，到我们这里这一段，河道变得狭窄，河床落差也很大。由于岁月的磨砺，两岸悬崖峭壁，怪石嶙峋。悬崖的石缝中，遍生荆棘、臭椿、野榆等，给石河平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这样的河道，神工鬼斧，巧夺天工，它迂回曲折，蜿蜒东流，最后汇入迷人的巨洋湖。

站在石河畔，欣赏着石河美景，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前些年，由于经济利益的驱使，河道两岸，大量的养殖小区和屠宰场排污严重，倾倒垃圾，使清澈的河水变色、变臭，加上修公路、垫地基，人们恣意采砂、取石，致使石河深坑遍布，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与自然景观，这就导致了人们对石河的无人问津。

幸好，政府下定决心，取缔了沿河两岸的养殖区和屠宰场，还在沿河路口设立醒目的宣传标语，增强全民的环保意识，石河终于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容颜。

回想起六七十年代，我还是个小孩子，每到夏天，石河便成了人们的绝佳去处，更是我们小伙伴欢乐的天堂。那时的河床上铺满了光滑干净的鹅卵石和细细的河沙，根本不见一棵荒草。真可谓碧水蓝天，渴了趴下喝几口，赛过今天的矿泉水……下地劳作的社员们，干了一天的活，跳进去洗一洗，洗去身上的泥土，洗去一天的疲劳，顿感凉爽惬意。俊媳妇俏姑娘则挽着裤管光着脚丫，在岸畔的石头上坐着洗衣，时时传来她们朗朗的说笑声。洗完衣服，就晾晒在被水冲刷得非常干净的鹅卵石上。趁干衣服的间隙，她们也毫不顾忌地脱下外衣洗起澡，打起水仗来。水声、笑声、嬉闹声引的男子汉们看傻了眼。我们小孩子脱得赤裸裸的，像一只只小鸭子在水里钻上钻下藏猫猫，有时还搬起水底的大石头玩，觉得比在地面上轻快多了。有时摸两块小石头在水里敲，听一听神么声音。有时分成两队打水仗，只见水花四溅，只好冒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直到把敌人打败。最刺激最惊险的绝活，就是爬到高耸峭立的，近十米的悬崖上，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住小鸡鸡，一个接一个像炮弹一样往下跳，顿时，水面上咕噜咕噜泛起米八高的浪花，我们又一个个从各个地方露出小脑袋来，像小鸭子甩着头上的水……

如果游累了，我们到岸边的沙滩上一顺躺下来，再用滚烫的沙子把自己埋起来，感到热了，再跳到水里去，反反复复，来来往往，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母亲看到打得刚刚盖起篮底的猪草，少不了又把我们骂一顿，甚至还挨笤帚疙瘩。埋怨我们光顾下河，不好好打猪草，罚我们今晚不许吃饭。

最难忘的是有一年夏天的下午，我们在学校午睡。热得实在难受 ，办公室里又没有一个老师。几个调皮的同学建议去石河下河，班长不敢管，大部分同学都去了。一到河边，就迫不及待地脱光衣服，像一群久不下水的鸭子，一猛子扎进水去。同学们有的仰泳，有的蛙泳，有的蝶泳，还有的爬上悬崖跳包子，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正玩得忘乎所以，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可把我们吓坏了，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老师正弯着腰收拾我们的衣服呢，我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萎了。我们没穿衣服，光着腚这可怎么回去，一个同学说：我们到树园子里摘些梧桐叶子来，捂着小鸡鸡往回走不就行了吗。还有个同学说：咱不如弄些河泥抹在身上，抹成裤衩和背心的样子！好，说干就干，有的摘梧桐叶，有的抹河泥，一会儿就打扮好了。可没一个愿意打头的，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回去的话，挨老师批就更狠了。一个要强的同学说，我打头，你们跟着。就这样，一队长长的光腚队伍，捂着不光彩的地方，低着头慢慢地向学校走去。到了村大街上，有些凉快的社员看到我们这个样子，都笑得前仰后合。到了学校门口，老师把衣服还给我们，让我们穿上，到办公室挨了一下午批评教育，晚上回家又被爹娘狠揍了一顿。

秋天，是在小石河里捉鱼摸蟹的大好季节，因这时的鱼虾蟹特别肥。此时的石河水已不那么深了，从家里拿来长长的小鱼网，小心翼翼地撒到水里，做上记号。到岸上等上半个或者一个小时，看到网大部分地方动了，你再去取网，包你满载而归。果不其然，走进水里一看，网上已经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小鱼。反复几次，鱼兜里就盛不下了，拿到家里，把小鱼摘洗干净，撒上细盐，用猪油榨酥了，就着煎饼吃那可是一道绝妙的美味。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回味无穷啊！

童年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令人回忆，令人难忘。家乡的石河，我心中的河，我要时时地想念你，时时地赞美你，你永远是我的惦念和牵挂，你是我们心中生生世世唱不尽的恋歌！

冯矶法，笔名“沂蒙风”，微信昵称“窗竹鸣琴”。冶源镇尧洼村人，生于1962年，1981年走上教学生涯，喜欢文学和摄影创作。系临朐县摄影家协会理事和潍坊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参加过多次文学和摄影大赛并获奖，文学作品和论文散见于部分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