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35青年导演杨皓专访 | 谁将是中国抖音界的周星驰？

通过寻找与发掘创意影像作品，我们希望探索影像表达在今天的的更多可能。扶持、发掘和协助更多优秀的青年影像创作者。本期访谈，我们聚焦于入选九月月度佳片的青年创作者杨皓，和他的短片作品《野生导演》 。

源头哥是一位在义乌拍摄短视频带货的“草根导演”，与义乌当地主流的“9.9元包邮到家”短视频风格不同，他怀揣着成为“中国抖音届周星驰”的梦想，将自己的“使命”倾注于作品之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理想的蓝图在资本的大肆入侵下几近渺茫，彷徨之中，他重启了一条寻觅之路。在精神追求与爆单变现之间，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1997年出生，山东潍坊人，浙江师范大学电影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纪录片创作与评论。首部纪录片作品《野生导演》于2021年9月初步制作完成，入围第二届大学生艺术博览会（武汉）纪录片单元。

其他视频类作品曾获第九届全国大学生广告艺术大赛三等奖，中国大学生广告艺术节学院奖优秀奖，第五届中国梦青年影像庆典短片单元一等奖、三等奖等。文字评论类作品曾获2021年北京大学生影评大赛研究生组优秀奖 ，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影评大赛研究生组入围奖。

《野生导演》预告片

---

以下为导演自述：

《野生导演》是一部关注底层电商创业者的现实题材人物纪录片，镜头对准的是一位自称“源头哥”的短视频创业者。2019年起，浙江义乌江北下朱电商小镇在互联网火爆，造就了许多一夜暴富、改变命运的奇迹。

2020年3月，源头哥一人来到义乌打拼，在当地因出位的装扮与表演小有名气，他怀着一腔执念，立志要通过短视频展现“中国小人物的精神世界”，但始终面临着流量变现的困难境地。

迫于生计，他不得已在“自我情怀”与落魄处境中徘徊，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人的理想愿景在现实中几近渺茫，团队解散，资方撤离，备受争议，遭遇嘲讽……源头哥在屡战屡败中屡败屡战，内心仍然保持着“终极使命”的执念，却不知是否能越挫越勇。

我最开始接触到这一选题，是在媒体平台关注到义乌短视频电商直播的火爆程度。于是我来到这里调研，起初江北下朱电商小镇带给我最直观的感受是一种“强烈的挣扎”，这里的创业者们似乎想要通过用力嘶吼来摆脱穷困。

如片中源头哥在工地废墟中摸爬滚打装饰自己，在街边店面门口拍摄泼水片段等。他们在短视频的镜头前可以如“super star”一样展示自己，不顾颜面，尽显狼狈，似乎沉浸于真正的忘我状态。

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开始逐渐走近他们的生活中，才发现在这种挣扎的背后，实际是一种无力感。主播们对于“流量密码”、“变现之道”的破解之路，竟是如此坎坷。

当下短视频直播电商的爆火，给底层人群带来了新的商机，消费者们可能会对网红经济时代，仅通过区区半分钟的视频段子就能够达到十分可观的利益转化感到不可思议与“崇拜”，殊不知其背后的曲折经历。

以源头哥为代表的“草根拍客”，身上所具有的一股“不肯善罢甘休”的特质是很吸引我的，但是，对于这种“底层的思维逻辑”与自我意识是否能被认可，还是有待商榷的。

《野生导演》的拍摄与制作完整周期有一年多，这是我的首个纪录片项目，也是对自己学生生涯的一个交代。

由于参展的版本是9月份刚修改完的，有些段落的处理还是稚气太重，手法有些拙劣。可我还是有一些自身的体会要和大家分享，对纪录片的拍摄而言，真诚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首先是与拍摄对象的关系上，我在对源头哥进行拍摄时，长期处于自我沉浸的状态，在外界看来甚至有种与拍摄对象融为一体的感觉。因而我也获得了很多满意的叙事素材，使得源头哥的叙事线能够连续起来。

真诚地与拍摄对象相处，肯花时间，那么得到优质的创作成果的机率就会大很多。

其次体现在与时俱进地思考与研究，“短视频电商”是草根播客们的中枢，作为创作者的我们，也要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成本对这一模式进行研究学习，这样才能够达到创作者与被摄对象的所谓“共鸣”。

关于我的主角—源头哥。我与他的相处很融洽，我也十分乐意与他交流。我相信很多人都能够从源头哥身上看清屏幕前的自己，至少对我而言是一种“镜像”的映射。源头哥的人设具有很大的争议性，在抖音以及《野生导演》中的呈现都是如此。

源头哥在短视频创作中的困境，可能同我们作为纪录片创作者在当下面临的处境极其相似，但他在这段创业路途中展现的韧性是令我敬佩的，哪怕结局未知。

作为一名纪录片专业的“小白导演”，在开始着手《野生导演》之前，我再度观赏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题材的佳作，想要通过学习成熟作品的技法风格来掩盖自己学生质感的稚气，但经过尝试后发现不行。该有的稚气和不成熟的质感是起步的必由之路。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选择到有兴趣的领域进行深耕，用内容的全面立体来支撑起影片。“底层人群”是我在创作选择中很感兴趣的点，而被拍摄对象源头哥也想通过短视频来刻画自己“中国小人物精神世界”的蓝图，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我与他的理念一致。他在创作方面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也因此保持了较高的关注度。

这是我想通过影片呈现给观众的，以“源头哥”为代表的底层人群在短视频电商时代的底层奋斗史。

去年在拍摄《野生导演》的同时，我关注到了另一女性短视频从业者“英姐”，也同期进行了半年的拍摄，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我想把更多的把经历放在它的剪辑上。

对于未来的新创作方向，说实话我也尚不清晰，可能需要时间来发掘吧，但我很倾向于选择具有社会热点讨论性的纪录片选题。

去年同期关注过疫情之下的“地摊经济”，以及山东老家“合村并居”政策之下的某乡村艺术小学发展。经过了《野生导演》一年的历练，我相信未来无论是选题还是制作层面，会更成熟一些吧。

即为野生，合乎野性。《野生导演》这部影片所要展现的，不仅是聚焦于中国广大底层人民身上的困难境地，还有野火烧不尽的坚持与韧性。杨皓导演采用纪录片的形式，用最真实的镜头记录了网红“源头哥”在直播背后艰难维生的生活境遇，让观众们站在最贴近的角度审视了被巨大利益包裹着如飓风般席卷而来的“网红经济”。

“野生导演”，既是片中身披寒袄勇敢追梦的主角源头哥，也是认真观察会讲故事的导演杨皓。

---

推荐阅读

🔗VOL.34宋俊义 | 关于偶然，关于珍妮🔗

🔗VOL.33 王嘉乐 | 追寻的不仅是一种答案🔗

🔗AME “影像行动” 2.0 征片持续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