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交所为何选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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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特朗普交权还有两周不到时间,美国财政部施压纽约证券交易所,要求下周一之前将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的预托证券ADR交易(ADR,是大多数的外商公司在美国股票市场交易股票的方式)摘牌。但意外吸引大量长期投资者购买这三家公司的港股。这是怎么一回事?此外,纽交所在这件事情中的骑墙态度也十分微妙,为什么176家挂牌交易的中资企业中,纽交所独独选择对这三家企业开刀?
一周之内,中国电信股份有限公司、中国移动有限公司及中国联通(香港)有限公司三家公司,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交易的预托证券ADR连续遭遇三次反转。彭博财经报道称,去年最后一天,纽交所做出了将三家中国企业强制退市的决定,但今年的第一个交易日就推翻这一决定,但仅仅在两天之后,周三,纽交所又发公告称,将根据美国法律继续推进这三家中国公司在该交易所退市。
深圳卫视注意到,中国移动是最早赴纽交所进行ADR预托证券挂牌交易的中国企业之一,时间可以追溯到1997年。但三家公司在纽交所ADR的交易量仅为其市值的约二千分之一,日均交易量仅为几十万美元,摘牌ADR对市值几乎没有影响。这也是纽交所选择这三家企业“开刀”的重要原因。但纽交所摇摆不定的决策却意外引发这三家公司股价反弹。实际上,这三家企业的第一上市地是在香港联交所。中国移动甚至一度成为联交所沪港通最活跃的股票。分析师认为,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的市值此前未能得到市场的正确反应,而纽交所的退市决定成为“最后一个坏消息”,靴子落地后,吸引众多长期投资者买入,因而股价上涨。
路透社周四在报道中形容美方的政策“朝令夕改”。报道指出,此事与特朗普去年签署的一项所谓“禁止美国投资被其政府认为的中国军方持有或控制的中国公司”的行政令有关,纽交所对这项行政令也吃不准,但纽交所立场不停转变令全球的交易员感到非常困惑。专注中国企业研究的美国咨询公司中国经济状况研究所的首席执行官利兰·米勒谴责,这显示美国政界和商界都不想对事件负责,他说,“这是一个特殊情况,即将离任的政府甩手不管,而行政令已经发布,所以必须做点什么,但没人愿意承担责任”。
彭博社报道称,纽交所风向不断转变的幕后推手是美国财政部。纽交所方面表示,每一次决策都与财政部进行过沟通,但每一次都得到了不同的答案。报道还透露,白宫国安部门对纽交所的骑墙行为非常不满,周二召开联席会议讨论此事,参加者包括财长姆努钦、白宫幕僚长马克·梅多斯(Mark Meadows)、总统国安顾问罗伯特·奥布莱恩(Robert O’Brien)、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拉里·库德洛(Larry Kudlow)。会后,财长姆努钦直接给纽交所总裁史黛西·坎宁打电话施压,纽交所其后发公称,下周一将三家中国电信运营商在纽交所摘牌。哈佛商学院教授柯比 (William Kirby)强烈反对特朗普政府以“一刀切”的商业政策干预金融市场。
主要客户是国际金融巨头的美国普衡律师事务所(Paul Hastings)合伙人斯科特•弗利克(Scott Flicker)也认为,特朗普政府最近几周对中国采取了一种“焦土”策略,但这些极端反华政策意在为拜登执政制造麻烦,但未必有什么效果。弗利克研究了相关的总统行政令文本之后认为,文字很像是仓促间起草的,措词含糊,也没有指出与之对应的“黑名单”,这就引发交易所、指数提供商和券商非常混乱的自行解读,而财政部的直接干预,则进一步加剧混乱。
《华尔街日报》周四评论称,特朗普的这项行政令是其任内对华政策的“最后一轮炮轰”,让纽交所陷入尴尬甚至困境。事实上,纽交所多年来非常欢迎中国企业来美国进行首轮IPO募股,因为这让华尔街的金融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纽交所总裁史黛西·坎宁去年11月表示,纽交所欢迎中国企业赴美上市的热情,并将“保护投资者”。知名金融数据公司路孚特(Refinitiv)去年发布的报告显示,上一财年,美国银行业从中国企业IPO、股票增发等业务中赚取的佣金已经达到其佣金总额的43%,约合27亿元人民币。2020年有34家中国企业在美国进行IPO。但现在,纽交所成为特朗普对华政策的受害者。
特朗普执政4年,美国股市上涨行情增多,不可否认的是,176家中国企业的股票也为华尔街上升行情作出了贡献,让更多的投资人分享了中国发展红利。分析指出,在特朗普鹰派的对华调门不断升高的时候,华尔街扮演了鸽派的角色,但此时纽交所和一些指数公司突然开始针对中国企业搞事情,显然是嗅探到了拜登政府经贸政策的寒意。拜登在大选投票之后强硬表态称,不会取消对中国商品加征的额外关税,并将联合盟友制衡中国。现在看来,这一表态在美国的内政和外交上产生了截然相反的效果:对外来说,使得欧盟更加坚定了与中国一道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的决心,《中欧投资协议》顺利签署;对内来说,则导致了华尔街与财政部等行政监管部门的矛盾加深。
然而美国的行政部门仍执意为华尔街的规则制度增加随意性、任意性和不确定性。路透社报道称,继周二“封杀”包括来自腾讯和阿里的8款中国APP之后,特朗普政府还在考虑将阿里巴巴和腾讯控股列入所谓由中国军方所有或掌控的中国公司黑名单,禁止美国人投资。这是中国市值规模最大的两家企业,达到1.3兆美元,和澳大利亚2019年经济总量相当。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周四表示,中方将采取必要措施维护中国企业的正当合法权益,坚决支持中国企业依法维护自身权益。
新年伊始,英国《金融时报》发出预警称,2021年全球金融业将面临压力测试,因为许多国家为了疫情中的经济,推出了大规模的纾困措施,这些措施说白了就是向市场注入泡沫,金融成为市场的压力放大器而不再是稳定器,有触发系统性金融危机的可能性。这更需要各国携手应对,而不是互相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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