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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警机动部队PTU校长陈健国:因应国安法 装备训练作出调整丨香港一线

秦玥 直新闻 2021-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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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新闻按】从发生修例风波到如今香港国安法落地,香港警察为维护香港稳定和保护市民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乃至血和汗的代价。但过去一年多以来,这些努力在一些乱港分子的抹黑下,反而遭到一些市民的误解,甚至港警上街执勤时也屡屡遭到这些人的辱骂,其中就包括在应对“黑暴”时频频出现的香港警察机动部队PTU。实际上,PTU作为一支准军事化的专业队伍,一直以来都广受市民欢迎,如今如何面对这种落差,他们的内心又是如何想的?修例风波中的“黑暴”事件给这支队伍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为此,深圳卫视&直新闻驻港记者秦玥近日走进坐落于新界粉岭的香港警察机动部队总部,特别专访了PTU校长陈健国总警司。

港警察机动部队(PTU)总部校长陈健国总警司

陈Sir坦言,对付“黑暴”事件的那段时间是他多年警队生涯中压力最大、最辛苦的一段时间,他作为前线指挥特别是“速龙小队”的最高指挥,面对即时场景,在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影响到现场同事安全、市民安全的情况下,能否控制住当时局势至关重要。陈Sir认为,应对“黑暴”事件的那段时间令他印象深刻,而整个警队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也令团队更加团结。香港国安法落地后,在警方有效执法下,香港社会逐渐恢复了平静。为了防范未来可能发生的“孤狼式”恐怖袭击或是“黑暴”死灰复燃,陈Sir说,机动部队一直在与时俱进地研究战术、武器装备、训练等方面,看看是否有改善的地方,对于今年将引进的小型水炮车等新武器,机动部队新成立了训练发展部门,以专职处理和跟进装备改良等工作。陈Sir强调,“落实香港国安法是作为警务人员的天职,我们入职宣誓的时候已经承诺要保护香港,而香港作为中国的一部分,保护国家安全,我们责无旁贷。”他又透露,香港国安法落地后,PTU在训练中也作出相应的调整。陈Sir是飞虎队特警出身,目前担任香港警察机动部队总部校长兼“速龙小队”最高指挥。在香港警队近期推出的宣传片《守城》影片中,总部指挥中心战术顾问的扮演者就是陈Sir。陈Sir表示,该套宣传片拍摄的目的是想向市民呈现并还原一个正面、专业的警察形象,因此他义不容辞参与了拍摄。以下为采访内容全文。

香港警队宣传片《守城》

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 秦玥:您在《守城》宣传片当中扮演了战术顾问的角色,作为机动部队总部学校的校长,您为何参与这套宣传片的拍摄?您又如何理解“守城”的概念?

香港警察机动部队(PTU)总部校长 陈健国总警司:我在《守城》宣传片里面担任一个战术顾问的角色。同事告诉我拍摄的初衷是想向市民呈现还原一个正面、专业的警察形象,当我知道这套宣传片的目的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因为在过往,香港警察受到很多抹黑和谣言的影响,如果拍摄可以扭转社会上的这种偏见,我义不容辞、一定参与。其实当时我也了解不多,到了拍摄那天我才知道整体的剧情和背景是如何以及我的角色是什么,很多事都是在拍摄当日才知道的。你说对“守城”这个概念如何理解,我感觉是正义地反映了警察的专业性,特别是应付恐怖活动,香港警察绝对有能力应付。

秦玥:这条宣传片当中您出现了9次,有3次向同事“落order”(下命令),宣传片中的情节体现与现实生活中您作为指挥官的形象相近吗?

陈健国当时拍摄的场景就是在总部的指挥中心,我配合副处长萧泽颐萧Sir进行指挥行动。现实生活中如果真的是有恐怖活动等类似事件发生时,其实职能上都是差不多的,我作为机动部队的校长,我的角色就是在警察总部指挥中心内配合处长(以上)级别的长官,协助他们统筹、指挥,应付一些大型事件包括恐怖活动等。所以《守城》里面所呈现的应付恐怖活动时的指挥系统,在拍摄的时候是把这个程序拍摄出来了。

秦玥:《守城》是尽量还原了警方行动程序,包括参与人员等,《守城》这个宣传片是以反恐为主题,我们知道您是飞虎特警出身,您感觉在现实的反恐行动和宣传片的内容贴近吗?

陈健国《守城》是一条宣传片,但的确里面的过程、流程,其实和真实的反恐情况可以说非常相似。当然出于保密理由,有些行动细节不便拍摄出来,但流程或部门协作是非常逼真的。略有不同的是,在现实生活中要因应不同的行动,可能会调配更多的部队来参与。《守城》里面参与的部队主要是和反恐、和战术上有关的人员来参与的,好像飞虎队、铁路应变部队、反恐特勤队等等,但如果是真实生活中要打击恐怖活动的话,整个警队都会动员起来。


秦玥:说到拍片,我们知道机动部队在香港警察里是一支中坚力量,过往也有不少港产电影和电视剧专门讲PTU的,坊间流传一首PTU之歌叫“未入过PTU,苦处未算苦”,想和您聊一聊PTU,关于训练的项目和过程,是不是像电视剧当中演的那样格外辛苦?

陈健国首先机动部队并不是好像飞虎队或反恐特勤队那样要经过遴选才能入队,其实是所有警队的前线同事在头几年的服务里面,PTU的训练基本上是一个必经的阶段。经过了PTU的训练,希望同事们在专业性、领导才能、团队精神等各方面都有更好的把握。机动部队主要的训练是在防暴、大型事故或游行示威的场景中承担起一线的职责;除此之外,日常工作也会包含反罪恶的巡逻,所以机动部队的训练主要是针对这几方面去训练大家。

我们的训练也不只是针对基层同事,PTU每个大队里面包括警司、总督察、督察(帮办)、警署署长和警员,这么多职级的人员一起参加进来受训。他们和警察学院有什么不同呢?警察学院是一个基层训练,同一班督察就是督察,同一班警员就是警员一起训练。机动部队是以带队的形式来训练,这个带队就包含以上说的各个职级。他们在领导才能、知识、战术、武器运用等方面都有不同的要求,所以我们这里的训练非常全面。对于一个新加入警队的同事来说,经历过(警察学院的基础训练、在外执勤两三年后,接着再进入机动部队训练,就可以提高他们的知识和技术,更重要的是把团队精神和领导才能完美化。

秦玥:您刚才说到大队,PTU的编制是170人为一个大队,之后再分41人的小队等,为什么会这样划分?编制上有讲究吗?

陈健国其实一个大队由一位警司和一位总督察来带领,一个170人的大队下面分四个小队,每个小队有41人,这里面包括督察、警署署长、警员。这种准军事化的训练和编制令170人的大队同心工作近一年,每个41人的小队齐上齐落,学员们在人际关系、自身历练方面都会有深刻而且不同的感受。

为何会是这样的编制呢?在于“机动”这两个字。你要170人一起做事的话就一定要一个编制。如何能做到机动?机动的意思是应变要灵活、有效率,还要快,以对付突发事件。170人如何能有个机动的元素在里面?就要编制灵活。我们有统领的系统(company),然后有小队(platoon),再分纵队(column),这样编制的话,就比较容易按照需求调动不同的人手来执行任务。所以这样的一个调配,就必须要机动,也是我们的名字来源。


秦玥:我们刚才看到一群教职员当中,有一位同事挂着“士大夫”字样的颈绳,而其他同事曾称呼他为“大头针”,这位“大头针”在编制内负责什么角色呢?

陈健国“士大夫”(Staff)是教官的意思,主要是带队训练。在训练方面,学校的教官主要负责该大队或者小队的训练。我们不同大队有不同的教官,这其实是一个传统,而另一个传统是教官当中有一位警署署长来主管纪律和步操,以前在军部就有这样一个编制叫做“鬼王”,其实就是类似我们俗称“大头针”的这位主管纪律等的警署署长,在机动部队中扮演双重角色,也因此他拿的权杖(大头针)的头很大,比别人拿的权杖头都大。

最初是模仿军部的编制,主管纪律的就是类似警署长职级的人员,主管纪律的是针对基层的同事,所以让警署警长来担任是合适的。当然你说督察级或以上职级的人可能也会有纪律问题,那么这些职级的纪律问题就会由我、或是副校长来执行。


秦玥:您刚才说到机动,我们知道PTU有一个任务叫做CP Reserve,24小时内有一个小队候命,一小时内到达全港任何一个地方工作,这项任务近期出动的频率多吗?平时PTU的任务执行速度如何?

陈健国在内部保安方面有事发生时,机动部队职能之一是能够很快动员不同的大队到香港任何区域进行部署,所以有“机动”这两个字。时间方面其实没有一定的时限,但都是两个字:尽快。任何事件,我们一定尽快、有效率、有效果地去做。所以整个流程在训练时也包含紧急调动。

譬如本来是放假的,但突然接到电话说要集合出动,通常在一个小时内就要回到工作岗位装备好出车。这样的情况有发生过吗?有,在“黑暴”事件中时有发生,譬如那天本来放假,但突然有事件发生,就要马上执勤。几年前其实也发生过的,2016年11月在西环的游行失控演变成了骚乱事件,我们在很短时间内集合了正在受训的大队到现场执勤,当时也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不过是不是经常发生呢?也不是,因为香港本身是个福地,一路以来也都比较稳定和安全,所以除了这一年多的“黑暴”事件,突发状况也不多的。


秦玥:香港PTU部队在全世界防暴警察中的水准是属于什么等级,我们最擅长什么?

陈健国我们和其他警察部队或者其他国家地区的警察比较的话,我们的水准绝不在他们之下。比如近几年,外国也有很多暴动事件出现,或者一些社会不安定的情况出现,你看当地警察的表现,或者在媒体上面见到,我比较过我们自己的表现,无论是专业性、效率,或者是对任务的专业应对手法,我觉得我们绝对不在他们之下。

秦玥:说到一年多以前的“黑暴”事件,我们知道其实PTU以往是一支很受市民欢迎的队伍,不仅是电视电影热门题材,往年也有不少学生组织参观总部等,但修例风波以后,社会上一些市民出现仇警现象,有的还特别针对PTU在街上执勤进行辱骂,您怎么看这种落差?

陈健国这个落差其实很令人伤心,因为看到我们建立出来的形象和成绩被人抹黑。形象是一回事,但我们实实在在做出来的成绩和表现本来也都得到世界认同的,但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抹黑,谣言满天飞,令市民对我们的印象180度大转变,这个是令人伤心的,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学生对我们的批评。我不觉得我们做的事情堪称完美,但我们全部的目的,或者说初心,就是保护香港。除暴安良是我们的职责。

有些市民受到谣言煽动而改变对我们的看法,除了伤心之外,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积极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我们做的事情未必完美,但目的一定是为了保护香港市民,保护整个香港。我们也希望透过《守城》宣传片可以传递出一个正面的讯息给市民:在处理事件的时候,香港警察一直是以最专业的态度来处理事件。未来我们警队同事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用专业的知识、手法和态度完成职务。希望市民能够真正重新意识到,过往那些真的是谣言,是抹黑警队的行为;希望这些谣言、大话可以不攻自破。


秦玥:刚刚您提到年轻人,其实前几年PTU的社区活动都有不少年轻的学生积极参加,未来PTU还会打算加强和社区的联系吗?

陈健国其实我们一直都想,但是因为疫情关系就暂停了,因为机动部队本身真的有不少和学生有关的联系活动。也因为修例风波的关系,气氛不是太好所以停了一阵。但这方面的互动我们一定会继续做。

秦玥:您不只是PTU的校长,也是“速龙小队”的最高指挥,想请您分享一下您到前线的时候身处的环境是如何的?作为最高指挥,在示威现场迅速做决策会不会压力很大?

陈健国其实在前线或者在指挥中心里面做指挥是各有各的压力,大家都有压力。在前线的时候,当然面对即时场景的那种压力,你要控制那个场景的压力,你的决定也可能会影响到那个即时场景中同事的安全、市民的安全,能否控制住当时的环境,这些都要考虑到。而在指挥中心时会有更加大的责任,就是去确保整个行动有效,确保全部同事的安全,确保所有膳食安排,还要确保那个区域的整体交通等,就是他们的指挥配合的压力也不小。前线和在指挥中心这两方面都有他们的职能和压力,这两方面的工作我都做过,所以我可以说这两方面的压力是一样的,只是性质不同。


秦玥:其实这么多年,您在前线或是指挥中心的工作,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行动是哪次?有没有什么细节可以分享给大家?

陈健国“黑暴”那段时间是我整个警队生涯里面最大压力、最辛苦的一段时间,所受的影响不止我一个人,包括我身边的家人、同事、至爱亲朋都受到影响。所以在我的经历里,应对“黑暴”事件真的是印象深刻。但是不是全都这么负面呢?也不是,我也不是这么看,我觉得那段期间,整个警队或者一起做事的搭档,大家一起齐上齐落(齐心协力);也因为这些“黑暴”事件令我们的团队更加坚实、更加巩固,所以正面一些来看,我觉得也帮助警队团结了所有警队成员。

秦玥:所以压力是否也来自家人等身边人受到了影响?

陈健国是的,因为我自己承受这些压力是没问题的,我在这个职位上自己已有所准备,但是家人、朋友是无辜的,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受到波及,所以当时我是有点担心的。

秦玥:那您平时怎么去排解这些压力呢?

陈健国我自己就很容易了,就是人轻松点,还有多做点运动,做各种运动去抒发这些压力。


秦玥:香港国安法2020年得以落实推进,我们也看到社会逐渐恢复了稳定,PTU在训练、工作、装备方面是不是都有所调整?

陈健国其实经过一年多的“黑暴”事件,我们机动部队一直在与时俱进研究我们的战术,武器装备、训练等方面有没有改善的地方,这个改进其实一直都有在做。执行香港国安法是作为警务人员的天职,我们入职宣誓的时候已经承诺要保护香港,而香港作为中国的一部分,保护国家安全,我们责无旁贷。而在我们的训练当中,当然我们的国安法是去年颁布的,所以在训练中也作出相应的调整,加入一些有关的元素,这个我们有做的。

秦玥:这些元素是针对目前说的“孤狼式”的袭击吗?因为我们看到社会也逐渐恢复平静了。

陈健国也未必,你说的“孤狼式”的袭击是恐怖活动的一个模式,针对国安法的训练其实是广泛的,因为国安法针对的是国家安全的议题,里面是包含好几样元素的,我们从中抽取我们需要的有关知识,在训练当中让同事训练。


秦玥:警务处处长邓Sir在日前的记者会上透露今年会引进小型水炮车和催泪水枪等,这些新型武器什么时候会派给同事训练?

陈健国其实有很多武器或者你所说的小型水炮车,我们还在研究中,而我们新成立的训练发展部门,是专职处理这些工作,所以暂时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我们的格言就是与时俱进,我们每逢经历一些事件的时候,都会跟进一些改善的情况。

秦玥:您说到格言,PTU好像有句经典格言是Failing to plan is planning to fail(失败的计划就是计划失败),您怎么理解这一句?

陈健国这句话很悠久了,是很久以前一位副校长留给我们的格言,就是你如果不计划做一件事,你就计划去失败吧,很贴切我们机动部队的工作。刚才我也讲过了,机动部队要应付的是突发场景或者大型事件,一个大队170人,两个大队就340人,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计划的话,那这几百人就可能是乌合之众了,对吧?所以我们一定要有好的计划去部署,我们才可以做到我们任何可以做到的(任务),如果我们没有计划的话,就注定失败收场,所有就有了这一句Failing to plan is planning to fail的格言。

深圳卫视&直新闻记者秦玥(左)与香港警察机动部队(PTU)总部校长陈健国总警司(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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