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被下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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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新闻,要连起来看。
6月29日,滴滴低调赴美上市,没有敲钟仪式,没有公关稿,网上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又应验了。7月2日,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发布公告,为防范国家数据安全风险,维护国家安全,决定对滴滴出行启动网络安全审查,审查期间暂停注册新用户。7月4日,国家网信办证实,滴滴出行App由于存在严重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问题现已被下架。7月9日,国家网信办证实“滴滴企业版”等25款App被下架。监管的严厉程度,出人意料。要知道滴滴的成长史,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部“测试监管边界史”,这一次,终于踢到铁板。
而且,这一波监管浪潮,瞄准的不止是滴滴一家互联网企业。与滴滴前后脚赴美上市的满帮集团、Boss直聘也因涉及国安问题被审查。但很明显,滴滴的问题应当是最严重的,否则不至于如此严厉。
除此之外,7月7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对互联网领域22起违法实施经营者集中案作出行政处罚,其中8起案件涉及滴滴,6起案件涉及阿里巴巴,5起案件涉及腾讯,2起案件涉及苏宁,1起案件涉及美团,市场监管总局分别对涉案企业处以50万元人民币罚款。
7月10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公告表示,依法禁止虎牙与斗鱼合并。据了解,这是反垄断法实施十多年以来,互联网领域首起被禁止的投并案。
不容忽视的是,7月5日,证监会党委专门举行理论中心组(扩大)学习会,其中,会议提及,要全面落实防风险守底线要求,加快健全风险预防、预警、处置、问责机制,严把资本市场入口关,坚决防止资本无序扩张,防范少数人利用资本市场违法违规“造富”。7月6日,中办、国办公布《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意见》。
如果我们把时间再往前推移,去年蚂蚁金服上市被叫停,社区团购无序扩张被警告。种种迹象现实,加强对互联网企业监管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互联网资本野蛮生长甚至无序扩张的时代告一段落。
有分析指出,遥想中国互联网的草创时期,受益于宽松的乃至鼓励性的政策环境和市场环境,中国互联网企业一度享有一般实业所不具有的巨大创新试错空间,也因此获得了飞速发展和大规模扩张。然而,2020年秋至2021年夏互联网企业出现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打破了一个时代的默契。
“滴滴事件”虽以数据安全问题为表征,但其背后体现的,是数据安全与资本垄断逻辑的并生与杂糅。维护国家安全与驯服资本垄断是技术政治时代的两大治理目标,两者不可偏废。
笔者对这一分析深以为然。必须看到,中国的互联网企业,近十年来赶上了产业政策的宽松时代,但近来舆论风向也发生了明显变化。对于阿里、腾讯、京东乃至美团、滴滴、拼多多,舆论曾经给予过太多赞誉,如今似乎风评日下。究其原因,是它们已经成长为带有垄断性质的利益集团,挟资本之力攻城略地,甚至进入了一些不该进入的领域。当形成平台垄断之后,当然不利于小微企业,不利于创新,进而会造成贫富悬殊,不利于社会公平。
这样的情形不止发生在中国,也发生在美国。7月9日,拜登签署的一项行政命令将矛头对准科技巨头,核心内容是鼓励联邦贸易委员会等监管机构采取新的规则和政策,限缩亚马逊、谷歌、Facebook等平台不断增长的规模,打击反竞争行为。
中美政府各自如何驯服科技巨头?中国政府能不能在这一领域实现更为有效的治理?笔者认为,中国的互联网资本应当放弃幻想,迎接监管。这不是打压,而是规范。就在写作此文时(7月12日)传出消息,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将要求腾讯音乐放弃独家版权,腾讯音乐将“分拆”酷我。显然,这条新闻也应当与前面的一系列新闻连起来看,阿里、腾讯等巨头,或将面临更多的“分拆”。
另外,字节跳动这家还没上市的互联网巨头,恐怕在上市地选择等许多方面,要谨慎再谨慎了。与监管层保持良好的沟通,迎接监管是不二之选,张一鸣万不可再站在“火星视角”,甚至作出如滴滴一样的“闯关”之举。
作者:潇湘散人,深圳卫视直新闻特约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