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愿我们心里有火，眼里有光

昨晨看到海报时，瞬间涌出很多感动，我尤其爱极了这句文案。

这张海报的制作者是位00后小姑娘，她原本做其他工作，后被怂恿尝试海报制作。接手后不到2周，她说：每张海报都是一个故事。海报虽技法生嫩，真诚和朝气却满满，试图通过每张海报表达她的思考和理解。

虽然我从来不为年龄焦虑，但与有悟性爱思考的年轻人共事，确实会时常让我艳羡，年轻真好。

今天是5.4青年节，先送波彩虹屁给我的海报姑娘。

天天混迹90、00后的我表示对年轻人的感情有些复杂，既爱ta们的朝气蓬勃，又气ta们的任性急躁。我恰好前不久看到斯伟江律师的一篇旧文《深度丨斯伟江： 悼念一个年青律师的辞世》，暗自佩服斯律对年轻律师的关切，也尝试着思考能否为我们的年轻人做多点什么。

一、年轻法律人没有法律信仰，急于求成？

斯律的文章被转发后，有人留言：把律师助理的工资提高后再讲啦。大家懂的，这应该是位年轻人的留言。

经过多年法学教育，碾过千军万马通过法考，好不容易拿到一张门票。入行后，许多年轻法律人才发现现实如此残酷，竟然难以体面地养活自己，稍不留神还得继续啃老1-2年。

我认识一个年轻人，也曾揣着对刑辩的满腔热爱入行，但后来一想起给女朋友买份小礼物都要精打细算，终究还是等不及，赶紧选择暂搁理想和情怀，快速掘金为上策。

我能理解他的决定。常常，并非年轻人没有情怀和信仰，而是情怀和坚持有点昂贵。

其实，现在大部分90后、00后的家庭经济条件尚可，接受1-2年家庭支持并无大碍。不过但凡有点野心的年轻人仍然很焦虑，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尽早脱离家庭依赖，Ta们需要快速地独立，也需要向世界和社会证明自己的价值，需要给自己寻找坚持的动力和成就感。

这不就是年轻人吗？谁不曾年轻过？谁不曾努力地急于向世界证明自己的价值？而物质收入自然是最简单直观又粗暴的证明标准，由此催生急于追求收入也不为怪。

所以，不能简单地归因于年轻人的急功近利或没有信仰，他们或许不过就是想证明早点独立而已。

二、行业新人工资不高，是老律师剥削和刻薄？

讲到新人收入，很多年轻人会直接抱怨老律师和律所过于刻薄，只会剥削年轻人。

经典的抱怨！

十几年前，与我一起入行的伙伴如此说；

十几年后，很多年轻的伙伴依然如此说。

可是，等我们有朝一日成为合伙人后，可能还在重复他人昔日的作风，成为被抱怨的对象，某种程度上，我们可能都活成了自己曾经鄙视的人。

我不愿意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就默默地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求行业最高薪资，但也必须让自己团队的年轻人活得体面些，尽早经济独立，靠自己在行业和城市立足。我们还真努力地这样做了。

可到了年底核算成本时，必须承认，我们或许是个好师傅，但绝对是个不合格的合伙人。

为什么？账目清晰地告诉我们，年轻人工作时间也许很长，貌似干了很多工作，但最终被采纳的工作成果却非常少，工作时长和有效的工作成果极不成正比。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为了培养年轻人，合伙人还消耗了很多工时。

例如某年轻律师花了5小时写辩护词，Ta付出了时间了吗？妥妥的付出。

可最后合伙人不仅花2小时重写，还要花半小时指导年轻律师如何写。

这么一算，原本合伙人只需花2小时解决的问题，用了年轻人后，最后可能要花费7.5小时。从组织的效率和成本看，年轻人付出的时间以及合伙人的指导时间就全变成了没有回报的短期消耗。

此时，作为律所管理者/合伙人，只有2个选择：1）低薪养人，控制成本；2）计入培养成本，加快培养速度，留下人才，尽快回馈组织。

新问题又来了，偏偏律师是个热爱追求自由的群体，尤其是诉讼律师，一旦自己有些能力就要单飞，律所或团队最终倒成了为他人作嫁衣一场。在这种情况下，希求律所高薪聘用助理，并不太符合组织管理和商业世界的规律。

倒不是合伙人不愿意付高薪，而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专业律师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需要时间和耐心。

所以，年轻律师大可不必认为老律师刻薄、剥削，就如同老律师们也不必认为年轻律师急功近利一样，各有各的辛酸。

三、老青能否融洽体面地相处？

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非诉领域的老轻相处比诉讼领域来得温情些，非诉年轻律师的团队/组织归属感普遍比年轻诉讼律师强。

在我们看来，根本在于非诉业务更注重和依赖协作，去个人英雄主义，而诉讼领域，可大可小，可单可团，较为推崇个人英雄，组织成员的归属感相对弱些。

老青如若体面相处，首先在理念上要相信团队和长期主义。

如若资深律师永远把培养年轻律师当作成本，而不是投资，那么自然只要低薪找些能分担事务性工作的流水工即可。

如若年轻律师永远只关注自己成长和眼前收入，而不客观地看待职业特性和执业技能的增长规律，一味抱着学成即单飞的心态，那么就得忍受短期内的低薪或者努力创造价值换取合理回报，毕竟律所依然是个商业组织，只有为客户创造了价值的付出才值得被铭记。

其次，必须深化行业协作。

我们可以和个人谈理想和情怀，但如若一个行业全靠情怀和理想驱动，并非行业幸事，甚或行业的悲哀，所有的长期主义和团队理念必须融入科学的方法和具体制度中。

像我们这些做组织的合伙人和管理者，必须深刻洞察行业特性，提高行业协作能力，甚至需要重新定义工作的价值，让工作和年轻人的能力相匹配，才能真正地让更多优秀又有情怀的年轻人从容地在行业深耕。

作为组织的管理者，我们必须思考如何优化分工，让年轻人承担部分能直接为客户创造价值的工作，而不纯粹是学徒，并且让他们在具体的工作中感受到成就感，据此给予合理的物质回报和精神肯定。只有这样，年轻人的价值才会真正地被肯定，而不是通过补贴实现。

再如，我们要不断地细化和清晰法律服务的评价标准，不断挖掘律师工作和判决结果、工作成果之间的因果关系，清晰和强化年轻人在客户价值创造中的贡献等等。

这几年，我们自己通过流程化刑辩，借助技术和工具，不断深化分工协作，打造真正的团队化刑辩作业模式。过程虽然辛苦，但团队化作业模式确实有利于提高刑辩服务质量，改善客户体验，无论于律所还是团队都是双赢。

法纳君希望借5.4青年节，呼吁大家更多关注和深化行业协作，帮助年轻人更快地找到行业位置和归属感，让Ta们可以更从容地入行和深耕，真正地感受和体会专业的价值和尊严，并把这些美好的体验带给更年轻的人，这个行业的路才会越来越宽。

最后也特别想和年轻人说一句， 当你年轻时，尚不能保有一些情怀和耐心，到你年长时，情怀和耐心只会更昂贵。

所以，不妨听取斯律建议，耐心点。

愿我们大小青年都心里有火，眼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