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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 v.s. 侯亮平:寒门与士族命运的对照试验

Heshawn 何李圆桌 2022-05-10


转载一篇我在「知乎」平台上受邀撰写的问答,问题的标题是“《人民的名义》结尾,如果不是侯亮平劝降祁同伟,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

2020年3月正好是《人民的名义》这部剧开播3周年,如果你是何李圆桌的老读者,大概还记得当年我们刚刚创刊时写过3篇系列影评。

当时没有多少人关注,但是我很喜欢那几篇文章,最近也许会找时间重新把它们发出来。


其实,在这部剧中,祁厅长和侯局长大概是编剧刻意设置的一组对照试验样本,这组对照试验控制了一切变量,只留下了那个最敏感的参数:

出身。


让我们来这个变量组精确到了什么程度吧:

他们两个都一表人才,十分帅气;

在学校时成绩优异,都是老师的得意门生;

年轻时都有自己的志向和爱人;

但是因为工作分配原因,两个人一开始都被迫和爱人两地分居。

—— 把时间定格在他们大学毕业前夕,他们两个人生轨迹的前半段是高度重合的,那个时候的祁同伟还太年轻,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处境,已经是他与侯同学命运的最大公约数了。


在毕业时遭遇了和妻子的两地分居,侯局长的处境是什么样呢:


—— 在汉东省呆了14个月,就直接调任中央,我很想问问汉东省的那几万名干部队伍,有几个不想要去中央呢?

然而祁同伟呢?这件事儿后来被导演借侯亮平之口讲清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但当年的祁同伟并没有屈服,他为了能够见到陈阳甚至加入了缉毒队,在和毒贩恶战中身中三枪。然而、在权力的左右下,他还是没有能够去北京与陈阳相见。
“穷人的精英,只不过是权贵阶级的玩物。”
祁同伟绝望了,他看着山村司法所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所长,想到的是30年后的自己。于是他决定孤注一掷,抛弃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汉大操场上千百人围观下惊天一跪,向梁璐求婚。
李达康在省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祁同伟给领导哭坟,说他是吹吹捧捧——其实在我看来,在领导母亲坟前的一跪只是无足轻重的续集,汉东大学操场上在梁璐面前的一跪、才是祈同伟人生的转折。
这一点祁同伟后来自己也跟高老师说了真心话:

你看,自此,侯亮平和祁同伟两个人的命运彻底分道扬镳。
一个一身正气,为民除害,但是自己却如同金光护体,岁月静好;
另一个跪舔领导,面目可憎,贪污腐化,苟且钻营。
正邪两立,黑白分明,直到最后两个人在如此戏剧化的冲突里互相做了了结:侯亮平是国家力量的化身,祁同伟是贪污腐败的代表,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

在那一刻你可能以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其实他们看着对方,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两个意气风发的好少年,在大学毕业时遇到了同样的人生问题,但侯局长14个月后调任中央和妻子恩恩爱爱,另一个身中3枪却不得不任由权力强奸。
为什么?

祁同伟和侯亮平的命运分野,其实就是汉东政法界寒门与士族命运的对照试验。


全剧结尾,如果不是侯亮平亲身请命去劝降祁同伟,祁同伟会怎样?
他还是会开枪崩了自己,但是失去了祁同伟和侯亮平的对峙,这条线结束的就没有了张力。
他对人生的一切规划,努力、勤奋、一步一个脚印,正直、诚恳,其实在大学毕业的那几年中已经彻底磨灭殆尽,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在乎的了。
祁同伟自己非常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已经在汉东大学的操场上被权力强奸过一次了。
这个寒门出身的公安厅长,不会允许自己再去接受那种权力的审判。
胜天半子,那就自己动手吧。

“没有任何人可以审判我,去他妈的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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