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朋友圈的风雨飘摇事
题记:崇祯,刚愎果毅,凭借御批文字,指点江山激昂吏治,如是一腔正气,满腹侠肝,却又备受创伤而黯然收场。
一晃,经年,再读甲申往事,感触良多。醉酒而归,观若干兄弟转载朋友圈好文,皆踪迹全无。
再往其他友人公号,大致不分彼此。怅然翻阅一挚友39者熊兄于网络之传世经典《启蒙义和团》聊做岁前催眠,亦失踪。感慨良久,顿然嘻哈忘忧,心有戚戚而幸灾乐祸者也。
于是想起以史为小戏,权作酒后清茶,一盏而眠,以为乐趣。
前世,朕果然是个皇帝?
朕确是断送绵延数千年汉家江山,断送渊远流长的汉文化的罪人?
依稀那年,1644年,冥冥中,朕徘徊在北京的上空,朕终于看到号称闯王的那个匹夫正率领他的革命流寇,纷乱入城,拷掠朕善良的臣民,焚烧朕美丽的皇城。
朕的罪恶,终于被其他方式的罪恶替代。
号称“奉天倡义”汉人义军首领,原来是一个党项族拓拔氏的暴徒。 大明,完了。
风雨飘摇之中,朕登基那年,宵衣旰食问政理国,鞠躬尽瘁唏民嘘生。从无一日之偷闲。雷厉风行澄清阉党之祸后,霹雳手段整肃朝野松散,六下罪己诏以求苍天明鉴,万民无不欢欣鼓舞。
四面讴歌,以为大明即将翻开崭新一页。但朕却深刻知道,文官集团勾心斗角;域外辽东虎视耽耽。关中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京畿兵灾不断,瘟疫爆发。朕以女蜗补天之拳拳殷切,往年以来,率先勤政廉政,以督效天下。
往年至今,击毙老虎中,总督被诛者七人,巡抚被戮者十一人(《明史纪事本末》略有记载)。朝纲似始清明。
然而,东虏崛起,屡屡南侵。裁陕北驿站李自成啸聚失业军士纷乱于河洛。瞬时之间,四处煽风点火的暴民,正不知不觉,悄然破灭着朕执政之初磅礴的构想和喷薄的激情。
独对皇城每一次黄昏,夕阳终于染红了无边的江山,随即便是寂静的长夜,无尽的烦恼蔓延着围绕大殿,疯狂生长。
朕于是无眠,凭窗远望,曾经刚毅的视线,随远山起伏,翱翔,直到疲倦、无力,在远方一个无名的悬崖前,粉碎。
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射塌天、横天王。惨淡经营着“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策略的杨嗣昌报来折子,奏云:贼换马甲,来回游斗,以乱为本,占山为王。
是呀,诨号多了,事情也多了。
这个江山本来都是顺民的民众,似乎一夜之间,全都成寇,都当了贼。汹汹之势,城管巡捕再无当年威仪。
开仓赈民,“均田免赋”。道义的制高点似乎不再是皇家独有专利。乱世之间,各自抢先。一个党项族拓拔氏的暴徒,一个撤军失职的走卒,转身成为“奉天倡义”的,为后世课本溢美不断的道德圣人。
掠夺架设的充满正义的奢侈,暴力创造的来拔高道德的伟大。流寇逻辑,古今亦然。
如今,是与非,就是晚春宫墙一角那树让人惊叹的红梅,于洁白里绽放着帝国最后的荣耀。鲜艳至今不能让人质疑。
然而,朕和朕的臣工,终于再无力量重振两位圣祖(明帝国尊崇明太祖和明成祖,称“两祖”)。 福王与鹿被杀,“福禄宴”嘈杂的血腥的欢笑声,演绎着谁也读不懂的民心。
党项李氏的暴徒们大笑声里,狰狞的牙不断咬碎嘹亮的口号,开仓赈民,均田免赋。甚至于,攻下京畿,一人一个女学生。于是,暴民蜂拥。
此刻,朕的关宁铁骑正在关外和满清浴血奋战。
工部的奏报,漕运阻塞,城管不工,穿马甲的暴民断了辽东军饷。于是,和辽东棒子鏖战的关宁子弟,在冰天雪地里短衣少粮。三桂奏报,虽然将士饥寒,但无不慷慨如往。
危机,从来都有内外交加的前缀。
血气方刚整肃朝政若干年,朕终于疲惫不堪。朕重振江山再现太祖辉煌的梦想犹如最后的、昏暗的红烛,在黎明前黑色的凝望里终于熄灭。
这年冬季,寒冷铺天盖地而来,朕忧郁着翱翔的目光被冰冻了,落在后世的传说里,成为一曲让人惋惜的帝王哀歌。凛冽的寒封冻了本来热气腾腾的复兴之梦,再无机会等到来年的春。
此刻,于大殿独坐,孤独而默然感应大地轰鸣回荡,等待最后禁城坍塌,长城亦然坍塌。
昌平的炮声也越发密集了。无数本是良民的流寇,却心潮澎湃拥举着一个“奉天倡义”的道德圣人,浩浩荡荡往皇宫而来。
朕,此刻,不得已孤独蹒跚而往万岁山——也就是以后电视剧里的的煤山。
朕执政以来的不迩声色,忧劝惕励,殚心治理,以及朕为炮声轰鸣的天子戍边,为火光映照的死难社稷——后朝史书与电视剧不断渲染,使朕,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悲情的皇帝。
朕好学不倦,博览群书,举凡《四书》、《五经》、《资治通鉴》、《通鉴纲目》、《大学衍义》、《贞观政要》、《皇祖明训》、《帝鉴图说》等等典籍几乎朝夕不离手。一向重农宽商,施政无错。然而煤山之上远眺,再无言语。(引用于《末代明帝朱由检的起伏人生:勤政亦亡国?》人民网,请勿联想)
此地很好。昏暗的火光里,摇曳的一树春花。
袁崇焕来了,卢象升来了,孙传庭来了,杨嗣昌来了,孙元化来了。席地而坐,各自无语,沐一袭凄清月光。朕长吁为悼,为肃清吏治愤嫉的手段,也为手段下夭折的栋梁。
无茶,无檀之野,朕此刻仰望灿烂星空,感悟民心之滂湃。此刻,朕以无颜归去,披头散发遮面,为“嗟此小民,谁能安枕”之耿耿,也为皇族、二代屈膝迎贼,更为后来鞑子破碎长城,对京畿的屠杀,对江南的屠杀。
一帛,一笔,一太息: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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