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应不应该下跪?
经常在网上刷到一些老百姓给小有权利的人下跪磕头的视频,一直想着写这个题材的文章,但无从下笔,怕写了之后发不出来,但有些话憋在心里面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实在是不吐不快,管他删不删,写了再说。
看到这些下跪磕头的视频,我很低落,特别是一些被生活所迫,顶着一头银发,备受刁难,总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这些被“求”者,有些双手后放,高高在上的站姿中透出虚伪的架子和傲慢的威望;
也有些人,从精神和人道主义中孕育出正义,扶起下跪者。
看到这些人下跪哭诉,我不可能笑,在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说”的互联网环境中,我的嘴巴被胶带封住,我一定要用文字来发泄,把这种压抑写进文章里。
或许有人会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人会认为,在现实社会中,如果在公司不“尊重”领导,就会面临穿小鞋的风险,麻烦不断。
他们会说不跪是一种理想主义,是因为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
我不以为然,我认为每能在这片土地上直立行走的人,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尊严。
包青天是本职工作,不值得被歌颂
记得在《让子弹飞》中,张麻子审完武举人打卖凉粉孙守义的案子后,一群鹅城百姓在门口跪着,高喊:“青天大老爷”。
张麻子掏出枪,对天开了一枪:“站起来,不准跪!没人值得你们跪,我也不值得你们跪。我来鹅城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我们的历史上总是歌颂各种“青天大老爷”形象,如包公、海瑞、狄仁杰等等。
难道是因为历史上的混浊已经常态化,多数人已经被捶打得接受并认同这种“混浊”就是正常的规则?
还是被现实锤的太久,被混浊所吞噬,默许了社会的潜规则,心理上已经适应了这种丑陋。
所以,有人奉行“清白”则成了混浊中的一丝白月光,被各种歌颂和赞扬。
或许当时的人们,看到太多丑陋的嘴脸,只剩下做梦,做“青天大老爷”美梦的勇气了。
一些进入体制的朋友,总有一种迷之优越感。
但在我的概念里,老百姓是纳税人,而他们是“公仆”,清廉是必须的,没什么可优越的,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应尽的义务,是勉强的及格线,也没什么值得高唱赞歌的。
时至今日,当包青天还在被人称道时,一些人仍渴望“青天大老爷”为他们做主,这说明我们的文明还没进入一个新的2.0迭代。
是否也在另一方面反映出,“青天大老爷”文化反而是反世俗、反人性了?那句“站起来,不准跪!”能看懂的终究是少数。
说实话,包拯又能有几个?
鲁迅在《立论》中写道: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阖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要死的必然,说富贵的虚晃,但说谎的得好报。这说明我们除了渴望升官发财之外,还爱听好话,不准被人说实话。
逢年过节最常听到的好话便是“恭喜发财”和“长命百岁,身体健康”,说明我们骨子里的渴望就是发财和长寿。
在金字塔的社会规则下,很多人永远对“青天大老爷”抱有渴望,都希望有人替自己做主,所以自己膝盖软跪下的人,最恨劝说不要跪的人。
没辫子就应该做没辫子做的事
我们所奉行的一套文明,本质上是儒家思想。儒家文化是维护社会规则的工具,倡导人向善、向仁、向忠、向义,认为人应当是社会集体的一部分,遵循其中的规则,但唯独没有一套机制是导人向人的。
就拿司马迁的《史记》来说,书中强调在家顺从宗族长辈,在外顺从上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地位等级秩序,这个秩序尊卑有别,不可逾越。
再加上一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昧枷锁,从家庭到公司,上至整个社会的规则,从上到下只强调两个字:服从。
整个社会的规则是金字塔结构的,人人争先恐后往金字塔更高处爬,而不是跳出来真正思考作为人应当思考的存在意义。
许多自媒体所传递的主流价值观就是往上爬的唯一途径便是媚上,向上社交。
纯粹地对上不对下,久而久之,这种习惯性的向上社交必然导致膝盖越来越软。
我们中国人的精神是温良恭俭让,第一个就是温良,但温良并不是天性软弱,也不是脆弱屈服下跪,而是没有强硬、苛刻、粗鲁和暴力。
很多时候,既然剪了辫子,就应该做没辫子的事。
所以别把下跪当成习惯,然后默默在心里供奉一个包青天。
人性好的一面不应该被无尽压制,人性坏的一面不应该被社会规则不断膨胀。
无论是谁,人人皆生而平等,人人皆享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应该成为我们大部分人的共识。
国歌的第一句永远是真理,希望大家都能听得懂。
如果有幸获得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