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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竟然曾经藏着北大和清华?

曾雅娴 当代江西
2024-09-27



一批与分校一同到来的知名学者,在这里生活和教学,共同经历了一段艰苦而又难忘的岁月。他们见证了属于江西教育的高光时刻,也留下了一段令人怀念的难忘时光。


作者 | 曾雅娴

题图 | 南昌市文联又是一年开学季。对莘莘学子来说,清华、北大是他们向往的高等学府。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1969年至1971年间,这两所顶级高校都曾在江西办过学,并在江西留下了一段难忘的时光。1969年,全国大办“五七干校”。那年秋天,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先后来到南昌鲤鱼洲,在这里创办试验农场,后来被称为清华大学江西分校、北京大学江西分校。鲤鱼洲位于南昌东郊鄱阳湖畔。近六千名北大、清华的老师学生以及他们家属的到来,使得原本清冷荒芜的鲤鱼洲变得热闹起来。一批与分校一同到来的知名学者,在这里生活和教学,共同经历了一段艰苦而又难忘的岁月。他们见证了属于江西教育的高光时刻,也留下了一段令人怀念的难忘时光。

北京大学江西分校旧址。

乐黛云是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对中国比较文学的学科发展做出了开拓性贡献。她曾作为世界学生代表大会代表出国访问,游历过世界多所高等学府,与哲学家汤一介相恋于北大未名湖畔,后在鲤鱼洲北大分校留下了足迹。时针拨回到1969年。那一年,乐黛云和先生汤一介携儿子汤双,随北京大学两千余名教职员工一道奔赴鄱阳湖畔的鲤鱼洲,在这里,他们度过了两年多的难忘时光。刚来时,干校没有像样的住房,当时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后面才搬进两栋大仓库,男的住一栋,女的住一栋,全部打通铺,铺上铺满木板,离地一尺来高,一大排一大排的,像北方农村的炕一样。她后来回忆:“对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来说,来到干校最初的一个多月是最快活的一段时光。”因为还没有学校,当然不用上学教学,于是钓鱼、打鸟玩得不亦乐乎。为了改善伙食,大家纷纷去撒网、钓鱼,一网上来或多或少总有渔获。吃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还有住的问题。后来,乐黛云夫妇和北大的同仁们自己动手盖了一排小平房,叫“夫妻房”,因为房屋有限,每两个月才可以安排夫妻轮流住上几天。“大家白天都参加生产劳动,种水稻、修路、用泥巴打砖砌房子、种蔬菜、养猪养鸡,晚上还要组织集体学习一两个小时,有时还要参加外出的学习教育活动。”乐黛云后来这样回忆。当时乐黛云的儿子快10岁,还有许多这样跟着家长来锻炼的小孩,为了不让他们错过受教育的机会,这里很快就办起了小学,后又办了中学。不久,北大决定用现有师资在这里筹办一所北大分校,名为“北京大学鲤鱼洲江西分校”,大家亲切地叫它“草棚大学”。分校按文、史、哲三个系正式招生,有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工农兵学员进驻了鲤鱼洲,给鲤鱼洲这偏僻的湖畔田园增添了新的生机。乐黛云时任文科教员,为了让学员尽可能看到更多的好书,她多次去到南昌市区新华书店及江西大学挑选好书和教材,为此她还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方便学生们借阅。她和先生还组织学员学“老三篇”,从《实践论》《矛盾论》到《新民主主义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还给学生讲鲁迅、样板戏,以及田野调查写作实践。乐黛云是个惜时如金的人,身旁又有知己爱人相随,尽管条件清贫,但两个人总是相互鼓励,沉浸在学术的海洋里。在鲤鱼洲两年多时间,在她生命中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在乐黛云出版的《透过历史的烟尘》《九十年沧桑》等专著中,有她写下的《北大空前绝后的草棚大学》,还有她儿子汤双写的《鲤鱼洲干校的快乐时光》等回忆文章,无不流露对鲤鱼洲朴实又难忘的深情。

1969年,乐黛云一家合影。著名语言学家、著名辞书编纂家吉常宏先生1951年考入清华大学,1952年夏,因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求学,毕业后留校任教。1969年秋天,吉常宏先生刚到鲤鱼洲住大仓库的时候,记得时常紧急集合,作战备演习。有一天夜里,时间接近凌晨,突然响起紧急集合的哨声,大家忙乱爬起来,一个个地往外跑。图书馆的一位老先生年逾花甲,胡乱穿上衣服,抱着被窝就跑出去了。中文系的一个朋友,光打背包了,衣服没来得及穿,披上棉大衣也往外赶。队伍集合好了,宣传队宣布:到校部广场看电影。就这样,有抱着被窝的,有光着身子穿棉大衣的,还有没穿鞋的……稀里糊涂地看了半宿电影。好在那个时候电影也是稀罕物,大家虚惊一场后,在一场午夜电影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吉常宏记忆中在鲤鱼洲最大的乐趣,是大家一起下地干活,干活时大家爱拿当头儿的开涮,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嬉闹,渐渐地也就忘记了身体的劳累。让吉常宏印象最深的,是当时的“双抢”。每逢“双抢”季,要把收割的稻谷运到晒谷场上,当时只能靠肩挑人扛。男人们挑着两捆稻子,迈着大步,高唱着《锁五龙》《探阴山》等京剧名段,不用说唱得多带劲,一旁听的人也倍感精神振奋,跟着节拍就哼唱起来。那时学校规定一个月放假一天,大家可以洗洗衣服,晒晒被褥,也可到10里外的夫子庙买点日用品。夫子庙并没有庙,其实只有一个规模不大的百货商店,但大家都乐意去那里,三五知己在路上走走歇歇,一路欢声笑语,总是有讲不完的话。古诗讲:心同流水净,身与白云轻。那时的他们那么单纯、那么清澈,只需要一段闲暇光阴,一点点微光照耀,就足以温暖了岁月。

南昌鲤鱼洲景观。
厉以宁是著名经济学家,毕业于北京大学,一生心系“三农”,写得一手浪漫的好诗词,他和夫人何玉春也曾在鲤鱼洲度过了一段晴朗的时光。鲤鱼洲当时就是一片荒滩。和乐黛云一样,厉以宁到了这里后,也是一起修路建房,白天生产晚上学习,虽然日子清苦,但内心充实。一个月后,厉以宁在鲤鱼洲迎来了39岁生日。他挥笔写下了“恍然一梦醒何迟,惊觉已临不惑时;风送落花飞似雪,来年春在小桃枝”的诗句,以此纪念这段难忘的时光。厉以宁说,他在那里亲眼目睹了当地农民的穷苦,感到非常震撼。也就是在这个时期,他的经济学观点发生了转变,决心研究探索一条社会主义经济的学术新路。1970年12月的一天,他的夫人何玉春带着6岁的儿子到鲤鱼洲与他相聚,厉以宁看到妻子的到来,动情写下《鹧鸪天:迎何玉春来鲤鱼洲》:“银锄共筑田边路,茅屋同遮雨后风……纵然汗渍斑斑在,胜似关山隔万重。”如这首词呈现的一样,他们夫妻之间相濡以沫也成为那个时代最温暖的一抹底色。厉以宁是个特别自律的人,每天早晨6点起床,要坚持写一个小时的文章,7点左右用简单的食材做顿早饭,然后又是看书、写作,直到上午11点,然后开始做午饭。夫人则在旁边打打下手,摘个菜叶递个盘子。北大校园的女教师提及厉以宁的夫人何玉春时,都是钦羡不已,说何玉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这倒不尽在于她丈夫有名气,而在于大经济学家厉以宁对她、对家的一往情深。40多年后的一天,厉以宁曾率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调研组赴南昌等地调研。当他再次来到鲤鱼洲时感慨不已,昔日的荒凉情景已换了人间,这里绿树成荫,稻浪千重,白鹭飞扬,瓜果飘香,当他看到那些曾经共处过的一景一物时,总是思绪万千,禁不住要和身边人一同回忆那段温情往事。毫无疑问,鲤鱼洲是他们的旧日时光,有他们的青春往事。他们在这里播撒了教育的种子,也为当时的人们留下了无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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