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写本文献研究 | 徐浩:敦煌汉文《大般若经》残卷及背面胡语文献缀合研究
敦煌漢文《大般若經》殘卷及背面胡語文獻綴合研究
文| 徐 浩
摘 要:一些敦煌本漢文《大般若經》殘卷的背面有于阗文、回鹘文、突厥文、藏文等民族古文字書寫的胡語文獻,它們對於研究西域民族的政治、經濟、歷史、宗教、法律、文學和語言等方面,具有彌足珍貴的價值。本文在對7組正面抄有漢文《大般若經》的敦煌殘卷進行綴合的同時,也從正背面關係入手,對背面書寫的于闐文、回鶻文文獻加以綴合,在還原敦煌藏经洞寫卷原貌的同時,爲相關胡語文獻的研究提供材料上的支持。
關鍵詞:《大般若經》 于闐文 回鶻文 綴合
歷史上的敦煌,曾長期作爲中西交通的咽喉,胡漢雜居,四方輻輳,成爲中西文化交融的國際都會。西域各族形態各異的文化都在敦煌綻放出異彩,由多種語言文字書寫的敦煌文獻便是這段歷史的光輝見證。敦煌文献使用的文字以汉文为主,又有藏文、梵文、于阗文、回鹘文、粟特文、突厥文等等,多是久已失传的民族古文字。其中,除了藏文因吐蕃統治者的提倡,大量用於佛經和世俗文書的書寫而獨立存在以外,其他胡語文獻大多依附於漢文文獻而存在,它們通常書寫於漢文佛經寫本的背面,與漢文寫經一起留存了下來。因此,從正背面關係加以考察,對包括胡語文獻在内的敦煌殘卷加以綴合研究,這種方法不但可行,而且早已爲學者們所采用。
通過對現已刊佈的四千八百多號敦煌本漢文《大般若經》寫本的全面考察,我們發現,背面書寫有民族古文字的《大般若經》寫本共有66號,其中回鶻文寫本34號,于闐文寫本21號,藏文寫本11號,突厥文寫本1號(與于闐文文獻共存於P.2892背)。這些胡語文獻以佛經譯本等佛教文獻居多,如P.2025背的于闐文《善財王子須達拏譬喻經》、P.2782背的于闐文《妙法蓮華經綱要》、BD1背的《藏文穢跡金剛類經典或儀軌(擬)》等;不過,世俗文書也爲數不少,如P.2890背的藏文《狩獵傷人賠償律》、BD4987背的《藏文呈節兒狀稿(擬)》、P.2790背的于闐文《于闐使臣上于闐朝廷書》、P.3072背的回鶻文《摩尼教懺悔文》、P.3046背的回鶻文《佚名氏于沙洲書賬單》、P.2956背的于闐文《抒情詩》、傅圖50號B背的《回鶻文漢文雙語文獻(擬)》、P.2892背的《突厥于闐雙語詞彙表》等等。這些胡語文獻,對於研究西域民族的政治、經濟、歷史、宗教、法律、文學、語言等方面,具有彌足珍貴的價值。
然而,上述文獻自莫高窟藏經洞開啟以後,便逐漸流散於世界各地的公私收藏機構,很多原本完整或相對完整的寫本四分五裂、身首異處,嚴重制約了相關研究工作的深入開展。爲此,本文在對7組正面抄有漢文《大般若經》的敦煌殘卷進行綴合的同時,也從正背面關係入手,對背面書寫的于闐文、回鶻文文獻加以綴合,希望在還原敦煌藏经洞寫卷原貌的同時,也爲相關胡語文獻的研究提供一些材料上的支持。不當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一 漢文《大般若經》寫本背面書寫于闐文文獻
1. S.6291…BD10734+P.2031+P.2788
(1)S.6291,見《寶藏》45/207B—208B,彩圖見IDP網站。2紙(首紙爲護首)。正面如圖1-1右部所示,首全尾缺,存15行,行17字,末行僅存中部1字右側殘點(原字應係“外”字)。楷書。有烏絲欄。首題“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廿七”。首紙背面包首題記署“□□□
(2)BD10734(L863),見《國圖》108/118B—119A。殘片。正面如圖1-1中右部所示,存漢文9行,每行存上部7—11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1-2上部所示,存于闐文8行,每行存右部殘文,首行右端亦殘,末行下部殘損。原卷無題,《國圖》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二二七”,背面文獻擬題爲“于闐文文獻”。《國圖》條記目録稱正面爲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背面爲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3)P.2031,彩圖見IDP網站。1紙。正面如圖1-1中左部所示,首尾皆缺,存漢文28行,行17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1-2中部所示,存于闐文23行,首行上部殘損,末行下端略有殘損,第11行末至第15行中部已用筆劃去。原卷無題,《法藏》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二十七”,背面文獻擬題爲“于闐使臣上本朝王廷表(于闐文)”。
(4)P.2788,彩圖見IDP網站。1紙。正面如圖1-1左部所示,首缺尾殘,存漢文14行,行17字,末行中部左側殘損,倒數第2、3行間有于闐文1行。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1-2下部所示,存于闐文12行,首行僅存中部下端殘點。原卷無題,《法藏》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二十七”,背面文獻擬題爲“于闐使臣上于闐朝廷書(于闐文)”。
按:上揭四號正面所抄内容前後相近或相接,行款、書風皆近,當可綴合。綴合後正面如圖1-1所示,前二號間仍有缺行,比勘完整文本,S.6291末行“外”字上可擬補“浄故外空内”5字,“外”字下可擬補“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爲空”11字,BD10734首行“
又此四號行款格式相同(均有烏絲欄,滿行皆爲17字,行距相等,字體大小及字間距相近),書風相近(字體方正,用筆有力,粗細變换,虚實相間),書迹似同(比較表1所列例字),可證上揭四號確爲同一寫卷之撕裂。四號綴合後,所存内容始首題“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二百廿七”,訖“菩薩十地清浄故一切智智清浄”句前7字,相應文字參見《大正藏》T6/139A15—139C29。
上揭四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于闐文文獻亦必可綴合,其中後二號背面于闐文文獻日本學者熊本裕已加以綴合。今可進而於P.2031+P.2788前補綴BD10734。綴合後如圖1-2所示,三號間裂痕吻合,分屬相鄰二號間的殘字合成完璧。三號綴合後,背面所抄于闐文達到41行,更趨完整。又,關於該于闐文寫卷的定名,《國圖》較爲籠統,今既知三號爲同一人所寫,則其題名自宜統一,當以《法藏》爲是。
2. S.9225+S.9224
(1)S.9225,見IDP網站。殘片。正面如圖2-1右下部所示,存漢文12行,每行存下部1—10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2-2左上部所示,存于闐文12行,每行存左部殘文。原卷無題,IDP未定名。
(2)S.9224,見IDP網站。殘片,2紙。正面如圖2-1左上部所示,存漢文11行(首紙5行,次紙6行),各行存中上部2—12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2-2右下部所示,存于闐文11行,每行存右部殘文。原卷無題,IDP未定名。
按:據殘存文句,可以推知上揭二號正面皆應爲《大般若經》卷二三五殘片,且正面所抄内容前後相接,行款、書風皆近,當可綴合。綴合後正面如圖2-1所示,S.9225末行所存“
上揭二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于闐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2-2所示,S.9225末行所存文字當與S.9224首行所存文字先后相接,但二號間仍略有殘缺。綴合後,背面所存于闐文文獻約有22行,更趋完整。
3. P.5536+S.2471
(1)P.5536,見《法藏》34/208A—208B。1紙。正面如圖3-1右部所示,首尾皆殘,存漢文15行,行17字,首行中部右側略有殘損,倒數第2—6行中部殘缺,倒數第2行上部左側亦殘,末行上殘。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3-2上部所示,存于闐文11行,第7—10行中部殘損,第10行右部下方亦殘,末行右部殘損。原卷無題,《法藏》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百八十七”,背面文獻擬題爲“于闐文佛教文獻”。
(2)S.2471,見《寶藏》20/30B—53B,彩圖見IDP網站。18紙。正面前部如圖3-1左部所示,首殘尾全,存470行(首紙2行,末紙20行,其餘16紙皆28行),行17字,首行上下皆殘,次行下殘。楷書。有烏絲欄。尾題“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百八十七”。尾題後另有于闐文2行。背面前部如圖3-2下部所示,存于闐文299行,首行僅存右部下方殘字,次行左部殘損。《英國博物館藏敦煌漢文寫本注記目録》稱此爲于闐文文獻。
按:上揭二號正面所抄内容前後相接,當可綴合。正面綴合後如圖3-1所示,銜接處裂痕吻合,原本分屬左右二號的“施亂心恡慳”5字合成完璧,S.2471次行行末“定心護戒”4字與P.5536末行“令諸惡戒不”5字及S.2471第3行行首“復現前”3字前後銜接,中無缺字。又此二號行款格式相同(均有烏絲欄,行皆17字,行距相等,字體大小及字間距相近),書風相近(横細豎粗,撇輕捺重),書迹似同(比較二號皆有的“不”“波”“羅”“蜜”“多”“大”等字),可證此二號確爲同一寫卷之撕裂。二號正面綴合後,所存内容始“能勤脩學有益苦行”句後4字,訖尾題“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四百八十七”,相應文字參見《大正藏》T7/472A25—477C14。
上揭二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于闐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3-2所示,銜接處裂痕吻合,P.5536倒數第2行右部所存上方殘字與S.2471首行所存下方殘字復合爲一,P.5536末行與S.2471次行左右銜接、連成完句。二號綴合後,背面所書于闐文文獻達到308行,更趨完整。關於背面于闐文文獻的内容,榮新江認爲“P.5536第一至十行,S.2471第二十五至九十一行”爲于闐語《佛名經》,S.2471第九十二行至卷尾爲《無量壽宗要經》于闐語譯本。今既知上揭二號可以直接綴合,對於認識綴合處(即P.5536第11行與S.2471前24行)于闐文文獻的内容,當有所幫助。
二 漢文《大般若經》寫本背面書寫回鹘文文獻
4. Дх.12297+Дх.12377
(1)Дх.12297,見《俄藏》16/100A。殘片。正面如圖4-1上部所示,存漢文8行,每行存中上部2—11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4-2上部所示,存回鶻文10行,每行存中上部殘文。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
(2)Дх.12377,見《俄藏》16/111A。殘片。正面如圖4-1下部所示,存漢文4行,每行存下部2—7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4-2下部所示,存回鶻文5行,每行存下部殘文。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
按:據殘存文句,可以推知Дх.12297、Дх.12377正面皆應爲《大般若經》卷一八二殘片,且二號内容相接,行款、書風相近,當可綴合。綴合後正面如圖4-1所示,Дх.12297第3行行末“意界中際非
上揭二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回鶻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4-2所示,自左至右,Дх.12297第3、4、5行與Дх.12377第2、3、4行上下銜接,相接處綴合後幾成整行。
5. Дх.12247+Дх.12039
(1)Дх.12247,見《俄藏》16/87A。殘片。正面如圖5-1上部所示,存漢文3行,每行存中部3—6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5-2下部所示,存回鶻文6殘行。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
(2)Дх.12039,見《俄藏》16/26B。殘片。正面如圖5-1下部所示,存漢文6行,每行存下端4、5字。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5-2上部所示,存回鶻文13殘行。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
按:據殘存文句,可以推知上揭二號正面所抄均應爲《大般若經》卷一八九殘片,且二號内容上下相接,行款、書風相近,當可綴合。綴合後正面如圖5-1所示,上下二片殘斷處缺約3—4字,Дх.12247首行“智”字與Дх.12039第4行“者”字間可擬補“清浄即命”4字,Дх.12247次行“道”字與Дх.12039第5行行首“相”殘字間可擬補“相智一切”4字,Дх.12247末行“故”字與Дх.12039末行“浄”字間可擬補“生者清”3字,補足後該3行均相連成句,中無缺字。又上揭二號行款格式相同(行間皆有烏絲欄,滿行皆約17字,字體大小相似,字間距及行間距皆相近,行間烏絲欄上下相貫),書風相似(尖鋒入筆,書寫隨意),書迹似同(比較二號皆有的“无”“浄”“相”“智”“切”等字),可資參證。二號綴合後,所存文字始“一切智清浄即命者清浄”句末字左側殘字,訖“生者清浄即一切智清浄”句的“浄即一切智”5字,相應文字參見《大正藏》T5/1014B12—1014B17。
上揭二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回鶻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5-2所示,背面回鶻文自上而下、自左至右書寫,Дх.12039第2—7行分别與Дх.12247第1—6行依次銜接,綴合後所存内容更趨完整。
6. P.3046…S.201
(1)P.3046,見《法藏》21/143B—150A,彩圖見IDP網站。12紙。正面後部如圖6-1右部所示,首尾皆殘,存漢文298行(首紙1行,末紙17行,其餘10紙皆28行),行17字,首行上端1字及下部殘損,末2行下殘。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6-2左部所示,存回鶻文28行,末2行下殘。原卷無題,《法藏》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三百四十七”,背面文獻擬題爲“佚名氏於沙洲書賬單(回鶻文)”。
(2)S.201,見《英圖》3/287B—289B,彩圖見IDP網站。4紙。正面前部如圖6-1左部所示,首尾皆殘,存漢文70行(首紙1行,末紙13行,其餘2紙皆28行),行17字,首行僅存上部5字左側殘字,末3行上殘。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6-2右部所示,存回鶻文3行,首行僅存上端右部殘筆,次行下部左側殘損。原卷無題,《翟目》將正面文獻定作《大般若經》卷三四七,謂背面爲回鶻文兩行。《英圖》條記目録稱正面文獻爲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背面文獻爲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按:上揭二號正面内容前後相承,行款、書風皆近,當可綴合。綴合後如圖6-1所示,二號間仍有缺行,比勘完整文本,其間約缺10行經文。P.3046末紙17行,S.201首紙1行,加上兩號間缺失的10行,綴合復原後正合於《大般若經》整紙28行之數。又此二號行款格式相同(均有烏絲欄,行皆17字,行距相等,字體大小及字間距相近),書風相近(撇輕捺重,書寫隨意),書迹似同(比較表3所列例字),可資參證。二號綴合後,所存文字始“則爲信受恭敬愛樂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句末字左側殘畫,訖“四無量、四無色定無盡故”句首字,相應文字參見《大正藏》T6/781B19—785C17。
上揭二號正面的漢文《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回鶻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6-2所示,二號間雖缺若干行文字(此二號銜接處正面缺10行,背面回鶻文行距稍密,約缺12行),但綴合後回鶻文文獻達到31行,且兼具首尾,對於背面文獻的研究將大有幫助。P.3046背面回鶻文文獻爲寫於沙洲的記賬文書,文中言及絲綢、毛織物、銀器、麝香等物品的交易和奴隸的買賣,文中有“狗年”的紀年。對於背面文獻的定名,《英圖》與《法藏》有異,今既知二號可以綴合,則其定名宜以《法藏》爲是。
7.傅圖50號D…傅圖50號E
(1)傅圖50號D,見《傅圖》504B—505A。1紙,紙高25.4釐米。正面如圖7-1右部所示,首尾皆殘,存漢文16行,行17字,首行上下皆殘,第2、3行下殘,末行僅存上部1字右側殘畫。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7-2右部所示,存回鶻文25行,首行僅存下部右側殘字,末3行上下皆殘,倒數第4、5行上殘。卷面有水漬和黴斑。原卷無題,《傅圖》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三九二”,背面文獻擬題爲“回鶻文文獻”。《傅圖》條記目録稱該卷正背面文獻皆爲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2)傅圖50號E,見《傅圖》505B—506A。1紙,紙高25.2釐米。正面如圖7-1左部所示,首尾皆殘,存漢文14行,行17字,首3行上下皆殘,第4行上殘,末行上端左側略殘。楷書。有烏絲欄。背面如圖7-2左部所示,存回鶻文21行,首行僅存右側殘字,末4行上下皆殘,倒5—7行下殘。卷面有水漬和黴斑。原卷無題,《傅圖》將正面文獻擬題爲“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三九二”,背面文獻擬題爲“回鶻文殘片”。《傅圖》條記目録稱正面文獻爲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背面文獻爲9—11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
按:上揭二號正面所抄内容先後相近,行款、書風皆近,當可綴合。綴合後正面如圖7-1所示,二號間仍有缺行,比勘完整文本,其間約缺17行經文。又上揭二號行款格式相同(紙高相近,行間皆有烏絲欄,字體大小相似,字間距及行間距相近,行皆17字),書風相似(横細豎粗,撇輕捺重),書迹似同(比較表4所列例字),污迹相似(卷面均有水漬和黴斑),可資參證。二號綴合後,所存文字始“若佛十力資具”句“
上揭二號正面的《大般若經》既可綴合,則其背面的回鶻文文獻亦必可綴合,綴合後如圖7-2所示,二號間仍有缺文(此二號銜接處正面缺17行,背面回鶻文字小行密,約缺28行)。但綴合後背面回鶻文文獻達到46行,更趨完整,爲進一步研究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又,關於上揭二號的抄寫時間,《傅圖》條記目録稱傅圖50號D正背面皆爲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又謂傅圖50號E正面漢文寫經爲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背面回鶻文文獻爲9—11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歧互不一。今既知此二號爲同一寫卷之撕裂,則《傅圖》斷代必然有誤,宜再斟酌。
上面我们运用现代缀合的方法,通过内容、行款、书风、书迹等不同角度的对比分析,在對7組正面抄有漢文《大般若經》的敦煌殘卷進行綴合的同時,也將背面書寫的胡語文獻一併加以綴合。这些缀合在使失散的“骨肉”得以团聚,进而复原敦煌藏经洞写卷原貌的同时,也为敦煌残卷的定名、断代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帮助。当一个残卷或残片得以与另一个或多个残卷或残片缀合后,原本孤立、模糊的信息立即清晰起来,给进一步的研究带来了很大的便利,這對於没有底本可依的世俗文獻特别是胡語世俗文獻來説更是如此。例如定名方面,在第1組中,BD10734作爲孤立的小殘片,《國圖》僅據其所用文字,將背面文獻泛題爲“于闐文文獻”,而後我們通過它與P.2031+P.278號的綴合,始知BD10734背面所抄也是于闐使臣上本朝王廷表(書)的一部分,也宜定名爲“于闐使臣上本朝王廷表(書)”。又如斷代方面,在第7組中,《傅圖》條記目録稱傅圖50號D爲9—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卻又認爲傅圖50號E正面漢文寫經爲8—9世紀吐蕃統治時期寫本,背面回鶻文文獻爲9—11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通過綴合,我們發現它們本是同一人書寫的同一寫本,則《傅圖》條記目録前後抵觸的説法便難以成立。另外,綴合後殘卷篇幅更趨完整,對於胡語文獻内容方面的研究無疑會有所幫助,關於這方面的深入研究,我們誠摯期待專家賢達們不吝賜教。
因篇幅所限,文章附注及参考文献皆省。
作者简介
徐 浩 ,河南財經政法大學圖書館講師。
文章来源:《敦煌吐鲁番研究》2018年第18卷
编排:王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