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家|小心,别成为他们希望的样子!
夫人说
这是一部关于都市女性的电视剧。像许多在北上广打拼的年轻女性一样,东京一漂族也会迷失,也会怀疑在这里吃苦是为了什么。剧中的女主角在大都市孤身拼搏,集了一个又一个“勋章”,终于过上闪闪发光的人生,但她可曾问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亲爱的读者,你知道吗?
撰文:巴酱
责编:李汪洋
和海报呈现的一样,日剧《东京女子图鉴》讲述的是“女人和她的东西们”。
这里没有男主角。
女主绫身边的男男女女如过眼云烟,来了又去。环绕她的只有那些她住过的富人区公寓,需要预定的高级餐厅,拎的名牌包包,以及那些她睡过的男人们——这是她的标签,也是她的勋章。
很多人问:这么辛苦在东京拼搏到底为了什么?
答案大概是:为了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人生方向的自由。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正是因为在东京,这些女性才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过着从出生就能看到尽头的无趣人生(当然,人们也有权利选择过这样的人生)。
即使是以绫的主观视角看东京,我们也能窥探到各种不同类型女性的存在。有人为了钓个金龟婿费尽心思参加联谊,也有人为了事业一心扑在工作上;过了三十岁,生活并不只有结婚生子这一条路可以选,有经济实力的女性就算独居也不会招来旁人的闲言碎语,被称为女强人的事业女性也可以家庭事业双丰收。所以我们能看到东京“女子图鉴”,而不是“东京女子”。
“在东京生活的女性,究竟想在东京追求什么?”幸好,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没有人告诉你人生应该怎么过,二十五岁不去相亲也没关系,三十岁没结婚也不必害怕,四十岁没有孩子也是可以的,每个人都只活过一次,没有谁的人生更了不起。大家都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努力攀登,一切不过是人生的选择。
没有事业没有梦想的人,就不足以称为现代女性吗?不是的。剧本并没有为了吹捧职业女性而贬低家庭主妇。当绫选择去相亲结婚时,镜头开始对准一种为了结婚而存在的“专业女朋友”。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没人有权利否定她们想要成为家庭主妇的梦想。结婚后的绫和丈夫谈起围绕着孩子生活的家庭主妇,丈夫对她说:“孩子不也是女人的勋章吗?”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才是对女性最大的尊重。
剧中最喜欢的是绫跳槽到GUCCI的女上司。她虽然严厉,但可爱之处在于她是用一个“人”,而非一个“女人”的标准在要求绫。在她看来,为了成果而努力工作,是每个员工的本职,不应因性别不同而产生差异——女性不能因为是女性就撒娇任性,没有成果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要获得自由,就要付出与男性同等的努力。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男女机会的平等,也包括男女责任的平等。在很多人的育儿观念里,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则应该严厉教育。其实这是一种另类的歧视:女性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她们也可以用女性的力量长出独当一面的翅膀。
女上司和绫似乎有点相似,但又非常不一样。女上司是一个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但同时又相当节制,而且有能力为自己人生负责的人。或许因为早就有了“一个人生活的觉悟”,所以把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视为幸福的“馈赠”。
作为年长的独立女性,女上司并没有被描述为一个苛刻到无情的女性。她会生气,也会微笑;有自己坚持的信念,也会为生命中的意外感动。虽然忙于事业,与丈夫分居,但其实早早奉子成婚,谈及孩子时也会露出母亲的慈爱:“但我儿子,超可爱的哦。”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只可惜,东京的机会很多,但也很容易成为欲望的奴隶,绫想要太多,她像一个空空的灵魂,追求着这个社会推销的各种欲望,拼尽全力想抓住别人有的东西。她在第一集袒露:“我的梦想是成为别人羡慕的人。”这个梦想实在是虚无飘渺,以至于我们一直看不清,绫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从二十岁到四十岁,绫体验过各种人生。在银座的Gucci工作,通过“高富帅”男友瞬间提升了交友阶级,还在“长腿叔叔”的带领下学会欣赏最顶级的事物:银座的高级法餐厅,Manolo Blahnik的高跟鞋,最高等的椿山庄酒店,歌舞伎包厢的便当,Grandmaison的松软地毯。绫拥有了一个又一个勋章,连同那些她睡过的男人们,都和名牌包包一样,只是她用来炫耀的勋章。
拥有这么多勋章的绫变得更自由了吗?其实从来没有过。
年轻时为了减肥和形象不敢吃街边的章鱼烧;因为前辈一句“三十岁前能去Jo I Rubochon约会的就是好女人”便让男友带自己去这个米其林城堡餐厅;奔四时渴望拥有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丈夫,选了一个符合条件的适婚男;四十岁后因为无法参与朋友的晒娃浪潮,因而怀疑自己的价值;离婚后重回单身,竟认为评价女人自立的标准是能否养得起小白脸。
绫一步接一步,成为了自己当初羡慕的人,甚至实现了男女权力与地位的互换。剧中有几处对比相当有趣:
事业有成的绫被劈腿,男方娶了看起来温顺乖巧的模特。失恋的绫偶遇联谊时被自己嫌弃过的“炫富自大男”,顺口问出:“如果说女人会选择有钱的男人,那男人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对方说:“一无所有的女人,没有自己的梦想,也没有理想,只是天真烂漫地支持他的梦想的女人。”
当观众一边骂着男人肤浅一边感慨现实的确如此时,剧中奔四的女主已经在经济地位上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成为了她曾经憧憬的“有钱人”。有意思的是,她寻找结婚对象的标准也变成了“会用心支持妻子想做的事的男人”。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离婚后的绫搬到富人聚集的代代木上原,开始与咖啡馆小鲜肉和出生“港区”的成功人士交往。那个当年被“长腿叔叔”包养的“小三”,转身一变成为包养小鲜肉的“有钱女人”。
不过最后,这种身份和权力的转化在“拼爹”的比赛中败下阵来。年入千万的绫还没有包养小鲜肉的经济实力,也没有真正融入上流社会的家世背景。绫受挫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被自己嫌弃的“自大男”:一边咒骂着女生只喜欢有钱人,一边希望靠炫耀自己有钱来吸引异性。
骂着男人肤浅的女人们,如果有经济实力,是不是也愿意成为肤浅的女性呢?但是,女性想要独立就是要变得和男性一样吗?在成为独立的“女人”之前,成为独立的“人”难道不是更重要的吗?
这部剧看似是女权胜利的电视剧,在故事的最后揭露出欲望都市的无情内幕:只有符合社会期待的才是好的。比如有一幕,这个中年发福的女人冷漠地注视着身穿超短裙的偶像少女:“看着年轻漂亮苗条的女孩子,可以给人勇气吗?应该是像我这样,既不年轻也不漂亮苗条的女人,穿着超短裙跳舞才叫勇气吧。”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
当然这已经不是女性的困境,男性在社会里不也要面对各种社会期待吗?在最后,当“自大男”终于不再为了成为别人眼里的有钱人煞费苦心,也不再烦恼如何打败富二代挤入上流社会,而是辞职离开东京去NGO工作,去四国种树时,绫完全不能理解,只是反问:“那里是你女朋友的老家吗?”她都没能追问一句:“这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这是整个社会的困局,不论男女,都只是商品社会的消费者。拒绝男性消费女性,并不意味着要转变成女性消费男性。但说到底,有多少人有勇气突破社会的桎梏,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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