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还债！济宁城投或面临严峻“代偿”风险

来源 | 不良资产行业观察综合

“18如意01”，还是违约了。

9月18日是“18如意01”的回售到期日，但截至9月21日早间，“18如意01”的持有人仍未收到债券利息和回售款。

资料显示，“18如意01”的发行规模为15亿元，期限五年，票面利率7.9%，附第二年年末以及第四年年末发行人调整票面利率选择权和投资者回售选择权。2020年9月18日，“18如意01”第一次行权。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这只债券临近回售日期时，公开平台上发行人山东如意未按规定发布任何关于该期债券回售的公告。

据悉，山东如意将“18如意01”的回售公告转向了私募平台披露，且此前亦曾与投资者协商期望不要回售。

据调查发现，目前公开平台“18如意01”的公告仍然定格在今年7月21日发布的2019年年报。

作为一只公募债，山东如意却将“18如意01”转向私募平台进行信息披露“掩耳盗铃”，这种信披“花招”，也暴露了山东如意如今尴尬的处境。

对于山东如意来说，承认违约，一直都很难。

早在今年3月16日，上清所公告称，当日是 “19如意科技MTN001”的付息日。截至日终，仍未收到山东如意支付的付息资金，暂无法代理发行人进行本期债券的付息工作。

虽然在兑付当日未能按期兑付利息，但山东如意却始终不想承认“违约”。

随后山东如意在3月17日晚公告称，公司与全部持有人达成利息延期支付协议，约定“19如意科技MTN001”的本期利息延期3个月至2020年6月15日完成支付，期间应付资金的利息按照本期债券利率年化7.5%计算，并承诺按照协议约定如期完成本期债券2020年度利息支付工作。

同时山东如意称，此前持有人会议中约定全体持有人将全部通过场外方式收取“19如意科技MTN001”2020年度利息，同时，持有人认可“19如意科技MTN001”未通过上海清算所渠道完成2020年度付息事宜不构成违约。

而3个月后，山东如意依然拿不出这7500万的利息。

6月，山东如意公告，“19如意科技MTN001”的主承销商于2020年6月12日召开了“19如意科技MTN001”第二次持有人会议。会议审议了包括“19如意科技MTN001”2020年利息再次延期等相关事项的三项议案，全部议案均获得全体持有人的一致通过。

这一次，“19如意科技MTN001”的利息将再度延期6个月至今年12月15日支付。

此次在“18如意01”临期之时，山东如意则直接将信息披露转向了“私募平台”，公开市场再无半点消息。

但这最终结果依然是违约了，不知山东如意，这次又会如何应对？

毕竟交易所市场发行的公司债不比银行间的中期票据，搞定几家银行就可以完美协商展期规避违约，“18如意01”持有机构多样，协商展期，本就是一个难题。

“目前公司方面没有任何说法。”9月21日，一位“18如意01”持有人告知，早前，该人士已申报回售。

中国版“LVMH”

公开资料显示，如意集团是国内唯一一家集毛纺、棉纺、印染、化纤、服装零售、针织、家纺等纺织行业门类齐全直至终端品牌运营的大型跨国企业，长期稳居中国纺织服装行业500强榜首。

2018年公司已经跻身为世界收入前20的奢侈品集团。

如意科技集团2019年度合并报表显示，截止2019年底公司总资产为761.63亿，净资产309.74亿，全年营收348亿，净利润6.16亿，同比下降67.99%。

如意不再“如意”

如意集团在海外一系列的疯狂收购并没有其官网宣传的那么顺利。

2018年，如意集团与德国 Reimann 家族掌控的欧洲投资巨头 JAB 签署协议，从后者手中收购 Bally 的控制性股权，但当时的具体财务细节并未披露。据匿名消息人士透露，如意集团给出的收购报价为6亿美元，但是距离双方达成协议已经过了两年时间，如意集团依然未能筹足所需的6亿美元。

今年新冠疫情的爆发更加大了如意集团的筹资难度。

据报道，葡萄牙 Calvelex 首席执行官 Cesar Araujo 1月17日在香港对如意集团提起诉讼。Calvelex 公司主要为 Aquascutum 品牌供应雨衣、夹克、外套、裙子和裤子的裁剪服务。Calvelex 称，如意集团从去年3月起停止支付账单，负债约18.2万欧元。

以色列男装集团 Bagir 2月20日表示，准备起诉如意集团未能及时支付收购该公司控股权的款项。如意集团此前同意支付1650万美元购买股权，但仍差1000多万美元。如意集团就此事表示，正在与 Bagir 谈判解决这一问题。

2010年如意集团出资约40亿日元（合4400万美元）收购日本Renown 41%股份，从而成为该公司第一大股东并在其董事会中占有3个席位。

10年后，日本这家百年老店正式破产倒闭。5月15日，日本经济新闻社报道，日本服装巨头Renown 放弃以自身力量进行经营重组，子公司Renown AGENCY（东京）作为债权方，15日向东京地方法院申请适用《民事再生法》已被受理。根据信贷研究公司Teikoku Databank的数据，这是自2019年1月以来日本上市公司首次申请破产。

疯狂收购并没有给如意集团带来太多的增益。相反，收购型的财务战略、过度依赖短期借款，随之而来的是高企的财务杠杆及现金流风险的上升。2019年年报显示，如意科技集团有息债务高达325.15亿，其中短期债务195.38亿，占比超过60%。

此外，公司对外担保负担较重且担保对象资质较差，对公司信用形成拖累，一定程度上影响公司再融资能力。

公司作为山东省大型民营企业，也身处民企互保圈。Wind数据显示，截止2019年3月末，公司对外担保余额约为19.18亿元，其中“裕龙系”担保余额合计 5.80 亿元，“中亿系”担保余额合计 1.52 亿元，“菱花系”担保余额合计 10.62 亿元，被担保企业中有5家存在不良征信记录。

如意集团过度扩张造成负债较高且短期化程度不断加剧，财务费用吞噬利润。加上融资渠道结构性缩窄的背景下，再融资能力枯竭，无力应对集中兑付局面，虽偶有城投外援，但最终“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此外，收购公司水平参差不齐，疫情使公司现金流进一步承压，对外担保负担较重，一定程度上也拖累了再融资能力。

与政府资金的“爱恨纠缠”

这些年，如意科技集团的并购大多以政府资金为杠杆。

2019年1月，如意科技耗资26亿美元收购美国综合纤维和聚合物公司英威达旗下服装和高级纺织品业务时，得到过山东省新动能基金管理公司4亿元援助。公开资料显示，二者共同发起设立了新动能如意股权投资基金，且吸引了多家海外投资人参与收购美国莱卡项目，整体投资近170亿元。

此外，银川国资也是邱亚夫激进海外并购的关键金主。银川国资在2015年成为如意科技第二大股东后，通过旗下银川产业基金出资，联合如意科技、中航信托组成并购基金，收购了法国SMCP集团多数股权。

如意科技集团通过政府引导资金撬动杠杆、大举发债、借债，募集了近400亿元进行全球大并购。

2019年开始如意科技集团面临严重的债务危机。2019年10月济宁城投慷慨解囊，公告称将斥资35亿元成为如意科技集团第二大股东，并为其一笔近20亿元的债券提供了担保。随后的12月底，如意集团顺利完成一笔3.25亿美元债券的全额兑付，据悉资金也是向当地政府出售了一处价值约10亿元的土地获得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济宁城投作出担保，山东如意在去年第四季度就面临着多项债务违约的风险。包括穆迪在内的多家国内外评级机构都下调了山东如意的企业家族信用评级，并将公司展望下调至“负面”。

但是，好景不长。济宁城投在今年1月7日向仲裁委员会申请财产保全，请求冻结山东如意持有的美国莱卡集团境内收购主体济宁高新44.21%的股权，或查封其相应价值的财产。2月5日，济宁仲裁委员会同意了济宁城投对济宁高新的财产冻结申请。

山东如意集团最终未能获得济宁城投的35亿元输血。

6月1日，济宁市城建投资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该公司与北京如意时尚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协商后，双方决定变更收购交易，仅保留山东如意科技集团有限公司0.01%股权，股权对应价款总额为1元，并向北京如意时尚返还山东如意科技集团25.99%的股权。

但是，济宁城投与如意科技集团的“爱恨纠缠”并未就此结束。前者为后者担保的融资余额高达22亿元，其中3亿元贷款将于9月26日到期，19亿元“15如意债”将于10月23日到期。如果如意集团不能正常偿还上述债务，济宁城投将面临严峻的“代偿”风险。

数据显示，济宁城投为济宁市最大的城投平台，实际控制人为济宁市国资委，大公国际给予主体评级AA+，长期展望稳定。截止2020年6月底，公司账上货币资金62.59亿，其中非受限货币资金约60亿。

据外媒报道，如意集团在周五凌晨的最后时刻支付了1.185亿元的当期利息，但是相关债券持有人称目前尚未收到任何款项。

在疫情叠加经济下行压力的大环境下，城投平台与当地民营企业深度捆绑所带来的“代偿风险”与日俱增。类似如意集团这样的民企债务危机一旦爆发，那就不是单纯的政府信用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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