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酥角 文|公羽 飘歌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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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羽 诵|飘歌 编|小草 审稿|清亦
母亲的酥角
文|公羽
人的情绪有时真是莫名的其妙。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机关分派我到一个海滨城市公干，一个人的日子，自然是有些多愁善感。
记得是大年初一，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的想吃起酥角来。于是就开着车转悠了好些的商店，这海滨之城不算大，可就是买不着这谗口的东西。甚至有的服务员，听了我的描绘，不断晃着脑袋，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食物。
晃得我生出些许感慨，这新兴的海滨城市拥有了太多的前卫，可谓多姿多彩，而在好些方面的疏漏仍是让人扼腕叹息。
其实，酥角是一种做工并不复杂的食品。就像做饺子一样，先赶了面皮儿，再放馅儿，到后放到油锅一炸就行了。小时候，每逢过年，母亲忙完年饭，等孩子们吃饱喝足出去玩儿了。这时候老人就坐在灯下，赶面调馅儿，一个一个地包起这小东西。
母亲做的酥角皆是以芝麻花生为馅儿，且皮儿薄，吃起来那真是香甜可口。那时节，在我们这些孩子的心灵里，整日是盼着年的到来，由此可以得到两样东西：一是母亲给的压岁钱；二是得以吃上母亲做的酥角。在那样的岁月里，这两样东西支撑着我们儿时的希望。当然，母亲是决不允许我们暴吃的，她说这东西热气，不好多吃。为此，母亲总是做了很多，而后藏在一个地方，久不久拿出几个给我们，真有些吊谗的意思。兄妹们当然就四处搜寻，到后总能在某一隐蔽处将那酥角抓出来，而后吃个痛快。还真应了母亲说的，小妹的喉咙就痛了起来，来回喝了好些母亲泡的膨大海，才算了事。而这老人，就使劲地念叨着从今往后再也不做酥角了。
可到了下一个新年，母亲又做起酥角，兄妹们就笑她说不是不做了吗？这老人就傻傻地哼哈一阵，说还是要做一些，这年才有气氛。
渐渐的，我们也长大了，对于暴吃等等之类，也学会了些许的节制。母亲依旧是逢年做些酥角，却再也不用藏将起来，而是放在一小蓝里，还分配给邻居一些。兄妹们也四面八方，各有着自己的一分事业，逢年聚在一起，信手吃起一颗母亲做的酥角，慢慢嚼着，各又聊起自己经历的新鲜的事情，那话音仿佛也甜美了许多。此一时母亲就坐在一个角上，也嚼着这么一颗酥角，听她的儿女们天南海北的聊着，她自然是一句插不上。不过，她的表情却是随着儿女们的谈话而神采飞扬。
为了自己的所谓的事业，整日的东奔西走，一晃好些年没回家过年了，自然是吃不上母亲做的酥角了。今年春节，已计划好了回家的，可临到春节，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终于没能回去。心情就有了十二分的沮丧，却也实在无法，有时人是很难把握自己的，也只好将一分思念寄予明月，悠悠划到母亲身边。
而这分心情依然是沉甸甸的，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仿佛是找不到北。那橱窗里的样品再怎么色彩斑斓，也牵不走我的耳目。心里似乎是装着好些的东西，却又无法将其说明。就这么在大街上痴呆地走着，没了方向，没了目的。
突地，想吃起了酥角。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吃酥角。和我一起的朋友也好生奇怪，怎么就这样无端端的想吃起那东西。于是，便也帮着我四处寻找。
过了几天，朋友来电话，十分高兴告与我，已帮我找到酥角了，那分欢快的心情，由那端传到这端，也将我的欢快点燃，却叫我一时忘了谢谢。当我拿到酥角时，那吃的愿望却不知跑到那去了，傻楞楞地看着这小东西，一时没了思想。总觉得比起母亲做的差点什么，比如这皮，就没有母亲做的薄，且这颜色也没有母亲做的那么金灿。毕竟母亲用的是手工，而眼下这用的是机械化生产。换句话说，前者已容进了一个老人的心，而后者却是为食品而食品。
这样想着，母亲在灯下包酥角的情形又走到跟前，动作是慢慢的，慢慢地赶皮儿，慢慢地放馅儿，到后来慢慢地包起来，一个酥角就这样慢慢地在母亲的手上完成了。母亲老了，她的动作迟缓了，本来就瘦小的身子显得更是佝偻，满头的白发如同雪花飘进我的眼里，刺激着眼球，我巴咂了几下，眼泪流了下来。
母亲，儿想您了。
--关于作者
公羽，大学毕业，先是给首长抵搂公文包，并为首长涂鸦一些讲话稿。下班闲着，写过诗，写过散文，写过小说，偶尔在杂志报刊上露个脸。欢喜之余，把写的东西归置一下，送出版社统一露面，一起有三个集子。至今在一家国家基金会混饭，主事老龄产业，东奔西走，忙着一些公益的事情，比如驰援武汉，比如扶贫等等。怕是要在此了却一生。
--关于诵者
飘歌，热爱语言艺术，愿在美好的文字里做一个自由幸福的声音者。个人微信：wangjunpiao520。个人公众号：彦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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