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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周迅普通的一天

T China T 中文版 2021-03-16


5 月末,周迅在杭州的摄影棚内度过了普通的一天。


3 月末,她在西双版纳的小院里度过了普通的另一天。这是她今年为数不多「对公众可见」的日子 —— 从这些天看,眼下的周迅和过去的周迅差别不大。


早些时候,她和许多人一样,共历了新冠疫情那段灾难性的、具有公共记忆的上百天。伤口逐渐愈合,如果说留下来的人是苦难中的幸存者,那么安然无恙的人又是其中更幸运的一批。周迅经历了创伤性的东西,但不多;生活和工作多多少少受了影响,但问题不算大。


以后的很多天里,她还会普通地走进某一扇门,被簇拥、被观看,应对就想问出点什么来的记者,或者需要她交出点什么来的镜头。


如果非说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 是重新梳理现在的自己,记得有人付出和失去了。


这是被重建的、千百种生活中的一种。



2020 年 5 月 31 日,杭州的天阴着,温度不低。摄影棚专门辟出一块空地,用粉笔描了书法字。周迅还在化妆间,作业进行到了美甲这一步。从门口向内看,椅背上露出个头顶,美甲师在一只手上施展。

一屋子人各司其职:她的工作人员在隔壁房间和记者周旋 —— 采访是插空进行还是单独的时间;一年前的综艺不要问太多,她大概率不记得了,会卡壳 …… 灯架好了,服装助理在熨衣服。书法师傅事了拂衣去,白字在灰水泥地上躺好:「不认识的人,在比较远的距离下,对我的想象是什么」「我再也无法为你做什么了,我正在努力救我自己」—— 这些句子,一部分摘自周迅去年的采访,一部分关于拍摄主题。

周迅走出来坐在字上,理了理裙子说,有点像《大明宫词》里的一件衣服。马上有人接,「叶锦添做的」。快门咔嚓几声,她换了姿势,一些字被蹭掉了,先是「自己」,然后是「我」的一部分。

另一处是置景师的得意之作,一个硕大的白色木箱,表面刻出了一个镂空的「定」字。周迅从「捺」的地方钻进去,手枕着边缘,仰头看相机。她走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串人;她进入摄影区域,这串人就躲入镜头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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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所有人都需要她:服装助理拿着衣服进化妆间,要她这样那样穿。编辑需要她出一张外景。摄影师需要她看这里看那里,或者给一记侧面。记者需要得到足够的信息。

这是极普通的一天 —— 每个人都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从她这儿得到一些东西。周迅自在、友善,多数时候表现得像一个普通名人一样得体,偶尔则不

在凌霄花下拍外景,闷热,站一会儿就浑身发汗。她被蚊子叮了,挠着脚踝和小腿。往回走的时候,一串人讨论周迅被叮是不是因为肉嫩。她混在人群里,攥着过长的裙摆说,「因为终于有人来了,(蚊子)终于有饭吃了好吗?」人群就笑。

化妆间门外有张桌子,上边摆着假发,周迅每次换装都经过。一次换装,她猛跑几步冲过去,在桌边跳起来做了一个武术动作:两指并拢,从下向上击出,停在半空,嘴里配合着一声「嗬」。兴高采烈,像精力无穷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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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穿插在拍摄间隙进行,开头先聊国家大事。周迅说,「从现在世界范围内来看,中国还是很强大的,是伟大的祖国 …… 这么大一个国家,发生这么大的灾难,事情要一件一件做。」记者和她在化妆镜前坐着,她有时站起来伸展几下,不耽误说话。

又聊个人生活。「我不想生活节奏这么快,不想永远在飞。为什么我给的第一个字就是『定』?」—— 杂志这期的主题是「幸存与愈合」,编辑提前让她形容现在的自己。她答:定、戒、和、变。

她说,「回归最常态的生活挺好的,这次在家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给我一种安定感 ……」话到一半,有人催场。她起身说,「(每次)稍微可以多聊 5 分钟,这断断续续的怪怪的。」再进来又捡起话头:「人就是这么矛盾,当你定下来你就要动,当你动的时候你又想定,这就说到『戒』……」

旁听的一位女士评价 —— 她是周迅的新朋友,记者问的问题有点大了,周迅是个虚无主义者。她说,自己为了见周迅,把她所有的片子都看了一遍,发现周迅就是那么一个人,感受到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这些东西对她没有用』,那才是周迅,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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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虚无主义者不好说。但这天的周迅是「那么一个」随和的人。文创园的老板来合影时,她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是宽松的上衣和紧身裤,一身黑,二人就站在化妆间的墙边拍,很随意的。记者说,「我觉得我今天没采好,不应该这样。」周迅答,「真的不用消极,再聊聊。」她从化妆间走出去,路上拍拍记者的肩膀。

拍摄临近尾声,一簇发片别在周迅的头顶,又用棉头巾高高地盘起来,珍珠项链挂在上面。发型师手巧,造型有美感。黑色的低胸上衣一上她身,感觉就出来了。

「这套特别女明星。」记者说。粉色的腮红晕开,珠光质感,涂在周迅颧骨上靠近眼眶的地方,然后是眼皮,眉头下。「明星不是这样的。」她说,「这属于比较艺术的,明星真的真的不是这样子的。一定要说的话,有点像弗里达(Frida Kahlo,墨西哥女画家)那种,对吧?」一串人正围上去,给她戴上珍珠手镯。

听周迅的。她最懂这个。有人说「这样很美」,她大喊一声「I agree」,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时间往前推。疫情之后,周迅的第一个工作是去西双版纳录综艺《向往的生活》。节目定位拙归田园的生活画面。从一座山里到另一座山里,见见老朋友,过过田园生活,周迅没把这当工作。

那天,她要加张子枫的微信,年轻演员慌忙从吊床上翻下来,坐上周迅身边的小凳,对谁来扫码这种小节挺慎重,她称呼周迅「您」。加了好友,女孩慢慢挪到桌子另一边,挨着年轻演员彭昱畅。

周迅刚进屋的时候,他们给她倒水,为了谁端过去而相互推诿。这一段被节目拎出来作为看点,常驻嘉宾何炅评价,周迅还是带着仙气的 —— 她在这间屋子里也是大明星,有人为她的存在感到紧张,哪怕他们是公认业务好、有名气的演员。

那天周迅特意嘱咐张子枫,加了好友两人可以不讲话的。她还学彭昱畅第一次见自己的样子:弓着腰慢慢爬到榻上,坐了一个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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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朋友是黄磊。两人主演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是在 1999 年,新世纪前的事了。紧接着是《橘子红了》,火遍大江南北。第一部戏周迅演林徽因,黄磊是徐志摩。后来是一对怨侣。那时候男的英俊,有书卷气,黄磊的老师齐世龙说他有种「贵族般的忧郁」。女的瘦且清秀,身上有那股日后被反复称赞的「灵」—— 周迅眉间距宽,眉眼之间的距离也宽,看人或者物的时候一愣怔,镜头里,懵懂和单纯就全出来了。

21 年后,黄磊是微胖中年,厨艺好,招人喜欢。周迅还是瘦和清秀,变化不算多,时间没从她身上拿走或者留下太多。那天她拖着行李走进小院,众人出去迎她,黄磊叫她「小妞儿」,还是亲昵;晚上聊天时学她演戏时结巴,活灵活现,还打趣周迅的「胡萝卜手」是从小干活儿干出来的。旁人听得一愣,周迅配合着来一段演戏时的手部镜头准备:先把胳膊举高控控血,并不存在的镜头一打开,手马上轻抚到黄磊脸上,呼唤「志摩」,用情至深的。

过去很多年,普遍印象里,周迅面对陌生环境会有点不知所措,也不太会表达。那天她是放松的 —— 她得让别人也不紧张。另一个普遍印象,十几年前乃至几年前,身边的人保护她,带着宠爱。现在,身边的人唤她「迅姐」,带着点尊敬。她却并没有变成人群里领头的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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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普通的一天。晚上几个人干杯,说,国泰民安,我们平常的生活其实是很珍贵的。

她在西双版纳过了三四天「向往的生活」。节目组年前选定的录制地点碰对了运气,2 月末,云南的疫情防控应急响应级别就从一级下调到了三级。

说起来周迅想过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住在不是那么城市的地方,有块地,有泥土的味道,有树的味道。而幸运的是,她的生活差不多是这样。

采访的时候记者问:你向往的生活里,家人的情感是特别重要的一环吗?

「这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周迅说。

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别人更重要了。发型师说,他正往周迅头上挂珍珠项链。
记者说,还是有人生活里有亲情方面的问题。

那太少数了,一般不会。发型师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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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你还是得要面对,父母是给你生命的人,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看过很多社会新闻,你会觉得『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但亲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周迅说。

对,这是唯一的。造型师也说。

「不光是唯一天然就有的东西,也是唯一你到最后要回归的东西,这个关系是无可取代的。」周迅说。

这我必然相信。发型师说。

「在疫情下面这种关系可能更清楚。」周迅说。


时间再往前推。今年 1 月,周迅回杭州过年,没想到一留留了五个月。

1 月 18 号,中国国家卫健委专家组组长钟南山从广州前往武汉,1 月 20 号,确定新冠肺炎「人传人」,病毒引发的疫情正式被看见。国之殇。

2003 年「非典」时期,周迅在国外工作。关于危难和灾祸,新冠疫情是她从小到大体会最深的一次。小区封闭了,小区解封了,每个人都不得不参与。但也就到这了,她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感受到了更多:「除非在武汉、在医院里边,或者是家里有人生了这个病,其他人没有那么深的体会。无非是出去要戴口罩测体温,看看健康码。」而她住得离城区远,所以又更平淡一点。

45 岁这年春天,上百天里,周迅又和父母「重温」了家庭生活,上一次还是初中。中学毕业她就从衢州老家去杭州读书,在浙江艺术学校学民族舞,住宿舍。然后是拍挂历、16 岁被谢铁骊选入《古墓荒斋》、毕了业北漂 …… 再往后,周迅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烟火生活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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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没有日子的概念,剧组在哪儿她就在哪儿,早上化妆,说完角色的台词、演完多少场戏,回来准备明天的戏。有的演员有参与生活的愿望,有很多爱好,她没有。周迅觉得这是性格问题,也是被动的习惯。她二十几年没有「周一到周日」的概念了,跟她约事,一定要说几号,说礼拜几是无效的。

职业性质决定一家人的相处模式,有时候彼此思念了,她拍戏父母会跟着。拍《如懿传》时,双亲也在横店,戏拍了 9 个月,每天按日程表开工,一家人闲的时候散个步,爬个山。

上百天,她住在杭州的山里,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追新闻,偶尔给亲戚打电话互报平安:「想想武汉的人,医生、病人的家属,我能在家里面做我愿意做的事情是非常大的幸福了。」周迅的家安静又干净,她对儿时家庭生活的记忆是早饭、上学,中午回家午饭、上学,晚上做作业,出去玩。现在,她起床吃午饭,散步,看影视剧、纪录片,看剧本。时间溜得很快。像个小学生。

杂志拍摄收工前,记者和她又坐在化妆间里采访。记者问不出来了,沮丧,周迅便主动讲自己的厨神妈妈,说自己想干点活吧,「不用」,她只好坐回电视前 —— 这会儿周迅站着,拿过并不存在的遥控器,虚按一下,两腿交叠,然后舒展双臂,靠在沙发靠背上似的。一段无实物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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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另一件事是梳理自己。给杂志的那四个字,是梳理的成果:「定」是安定,跑太多了会想换一种活法。她特别喜欢剧组,也是因为剧组相对安定,有规律。疫情期间,时间是被忽略的,天亮了又黑,但自由久了又有很多形容不清的情绪。

周迅享受自由的时间是半个月,然后就想回到规律中。需要自律,这是「戒」。「和」是二者的平衡,人一辈子都在找的东西:「当你想过几天别的生活的时候,你知道有一天你会烦的。我觉得有一种『知道』很重要,你就不会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那么烦。」

周迅一向高产,这两年的工作节奏在逐渐放缓。前年拍了 4 部戏,去年 2 部。她说,小时候经历各种各样的角色是演员必须的经验,「不是抓住成名的机会,而是抓住锻炼的机会」,「除非你工作这一块运气非常好,碰到的都是很厉害的导演,但这个是少之又少的」—— 外人看周迅就差不多是这样的,但她大概也有过「不这样」的阶段。六年前,在《人物》杂志的采访中,高晓松回忆,他和周迅曾聊过角色的困扰。高晓松推定,困境基本来自资本对电影市场的冲击、观众的口味、创作本身和片酬。

如今,她有感觉了才演。眼下问周迅,你年轻时的行业环境跟现在是不一样的,现在演员接戏会考虑资源、露出、流量 …… 周迅说,我现在的阶段,不需要考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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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感觉」来了几次:上半年她拍了网剧《不完美的她》,女性题材;下半年拍曹保平的电影,《涉过愤怒的海》,犯罪题材。她还出了一张新专辑《1227》。网上能找到周迅的初中同学录,将来想做的事一栏写着「当歌星灌磁带」。后来演得多,唱得就相对少,歌手身份逐渐淡了。距离《偶遇》近 15 年后,她又灌了一次「磁带」。

然后是去乌镇戏剧节看戏、过年,就碰到疫情了。对自己的梳理,最后一个字是「变」,不要害怕变化。它没办法控制。周迅以前不喜欢变,情绪化,杀青后有强烈的失落感,「因为在你生命里面离开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其实了解了这一点,也没办法很快调整。

除此之外,上百天,她给一部戏做了云配音,导演在北京,全程连线完成的。

还有什么?2 月,百位明星致敬一线医护,她戴着口罩,没化妆,在灌木丛边拍了一段话,鼓励医护,倡导民众出门戴口罩、勤洗手;5 月,「相信未来」线上义演,她对着路边的转角镜唱了一首《天涯歌女》。

周迅不太上网,有朋友来问,她才知道视频的讨论度很高了。那时团队在北京,素材就她自己录了 —— 她觉得其他艺人也很平常的,自己只不过戴了口罩。网友形容她「杭州市民周女士」—— 明星的日常化给一些人带来了快乐。「那谁不是市民呢?」周迅问。这个点,她搞不懂。
 


周迅不想贸然讨论公共话题,她只说:「除了要非常尊重医生,疫情期间如果没有快递小哥你也没东西吃。这些职业都得尊重。」

2020 年,所有人的工作计划都变了。她已知的工作包括录制一档综艺,戏还在敲。「你得更努力地去工作。(疫情的)影响是多米诺骨牌效应,每一环肯定都会受到影响。恢复的时候要更努力,要更紧张。」她说。

未来的很多天,有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公共的,自己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周迅回答了关于公众人物和公共影响力的那部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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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疫情对影视行业的影响你有什么直观感受吗?

周迅:电影院不开工。所有的贺岁片现在都没有放,对制作这些电影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是收不回成本的。

记者:你打算为这个行业做些事吗?

周迅:我有那么大的能量?这个行业大家在努力地开工,像那些比较大的(层面)是国家的政策,个人是没有办法的。

记者:准备塑造疫情相关的角色吗?

周迅:其实写剧本没有那么快的。你还得看有没有人要拍这个东西,国家是怎么想的。

记者:山下学堂这样的机构能做一些事情吗?

周迅:山下学堂是太小的一个环节,作用就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在疫情之后,更清楚从事这个行业的根本是什么。根本就是你要好好练习你的演技。在山下学堂学到的表演知识也好,看待世界的方式也好,不管你是不是从事表演这个行业,对将来都是有益处的。这就是山下学堂最希望能做到的事。

记者:今年除了「One Night 给小孩」之外,还会有其他的公益行动吗?

周迅:每年完成 One Night 我们都非常的(人手吃紧)。但我就先做好自己的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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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迅也有限地讲述了作为某个至暗时刻共历者的个体感受。

记者:疫情时每天看新闻,你需要消解那些负面的情绪吗?

周迅:有这么个过程,每个人都有情绪的。我不在现场,没有办法去深切体会他们的悲痛,但是每天看着死亡人数增加,我觉得很心痛的 —— 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天灾人祸发生了只有去面对。不管事情多大多小,都是一个道理。那个时候只能是你不添麻烦,留在家里。

记者:在你心里,疫情留下的问题是哪个阶段被解决的?

周迅:到现在还没解决。那么大的一个事情发生,它的后震力,你怎么恢复?你怎么面对这些东西?你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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