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共舞,是从线下工作坊开始的即兴舞蹈实验。在线下场域,人和人之间的共舞,似乎是很自然的选择。疫情之后,自由共舞开始云上舞的尝试。线上就更像是独舞,每个人单独在各自的空间里,和自己、和时间、空间里的万物去玩耍。
有没有可能在线上玩共舞?就在一个月前,Apple和Wanny、马克、小p建了个微信群,群名为「四人共舞」。另一场关于云上舞的实验开始了。Apple(陈美苹)
自由共舞创始人,繁简交错中英夹杂的香港人。钟意玩,成日谂有咩好玩;钟意周身郁,钟意唔同郁动带来的质感;钟意始作俑者,冇个样搞个样,例如Campaign、各种剧场、自由共舞、死亡练习室;钟意自定义,例如咩系自由、咩系舞蹈、咩系游戏、咩系爱国……
为什么突然想要玩共舞呢?因为一直做早晨云上舞(一个人舞动),就想要有一些新的元素加进来。从实验角度来看,这是非常有趣的。
「21天的身体动感游戏」(云上舞课程),我们四位带领者也可以说是在共舞当中。新的实验里,另一个四人小组在镜头上共舞,这是一个互相碰撞、互相看见的过程。无论是前者在合作上的共舞,还是后者在镜头前的共舞,如何去看待这种关系,给了我很多启发。▲ 和他人的结构共舞
共舞里,和独舞最不一样的,就是增加了“人”这个有强大影响力的元素。其实“人”是我们物种上的同类,ta的出现会改变很多事情。你跟椅子一起舞动,还是跟另一个人一起舞动,是非常不一样的。“人”是最有趣也是最复杂的,包括共舞的时候你觉得要跟ta连结、给ta回应;ta又是在动的,而不是一个固定的东西,你们之间就会有互动产生。我把“人”当成一个元素,它非常的powerful。我们的身体习惯、我们的状态,甚至我们怎么理解舞蹈,每个当下都可以因为它而完全改变。很多人都喜欢和他人共舞,我想,人类还是一种喜欢跟同类发生关系的物种吧。所以有另一个同类出现之后,我们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同时“人”这个元素是好玩的,对一些人来说甚至是最好玩的一个,要不我们都不会不停地进入到不同的关系中 (哪怕头破血流)。当四个人在一起舞动,就会有一些碰撞。
那天,我看到小p把手腕放在镜头前,通过动手指让经脉跳动、舞动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天呐,这个太好玩了!”然后我就想要去有碰撞。我试着用我手腕另一面经脉的跳动,去回应小p。像这样的一些时刻,它是很微小的,但却是很美妙的瞬间。
还有这个片段,Wanny和马克的身体在镜头上重叠了。从画面上看,Wanny的手好像伸过去马克那边,在“抚摸”马克的身体!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好玩啦!让我每看一次都像小学鸡一样哈哈大笑。
▲ 另一只手
我还有一段印象深刻的共舞,当时所有人都停了,我们都没有看镜头,然后马克突然solo……就是这些时刻,让我很开心。归纳来讲,它就是一种偶然。如果在当时我们三个人都看镜头,刻意让马克去solo的话,它就没那么好看了。这些偶然都是基于一种“共通语言”所产生出来的默契,包括你知道可以多一些暂停,当你暂停的时候,你在创造空间给自己、也在创造空间给别人。还有克制的变化、共同去听音乐的邀请,我们知道我们可能有solo的时候,你尽力地去呈现……甚至最简单的,我们只是带着共舞的意识去跳。我在共舞里看到这种“偶然的时刻”会特别开心,而它在一个人舞动的时候是很难出现的,因为你只有一个人。在线上共舞这个“语言系统”里,音乐和镜头是个很关键的两个元素。你可以在这两个关键的元素里,去玩“开”和“关”。
刻意地看镜头、不看镜头,刻意地有音乐、没有音乐。如果音乐是声音的话,还可以刻意地给对方制造声音,或者刻意不发出声音,试试通过这个通道,能玩出什么效果。通过镜头,我们试着给他人抛球,你把另外一个人在做的动作接上,再去发展你自己的动作;镜头里他人的姿态也可以是一个框架的邀请,在这个框架下你又如何去玩耍?
▲ 没有音乐不看屏幕,也能共舞
回到个人层面,我觉得有一些刻意练习能帮我们产生更好的共舞效果。比如说克制的变化、暂停。如果你对结构敏感,知道可以在高中低不同的高度去舞动,而不是一直处在高处,那样出来的效果会好看很多。如果你懂得如何跟环境里的结构去玩游戏,画面效果也会很不一样。还有和音乐的关系,如果你有意识地去跟着音乐有段落感,每个人都是一小段地舞动,又是不一样的效果。这些都是共舞过程中的试验,我们试图去创造的“共通的语言”。它提供了我们用独立的身体、在独立的空间跟时间里,可以很专注、很享受跟别人共舞的一些方法。当你觉得无聊、不知道怎么跳了、不知道怎么和人共舞时,这些方法都可以用上。我们并没有一套你必须要跟随的动作,甚至这套所谓的“语言”,你可以用,也可以不用。每个当下,即使是共舞,你都是有选择的。虽然之前我说,独舞是共舞的基础。但后来我改变了想法,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流动的过程。
有时候你的状态没办法让你好好地独舞,你可以通过跟别人共舞来获得一种状态。这两者相互影响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从一个角度很难说清楚。不一定真的要独舞很好,才能去共舞。我们那些刻意练习,都是在当我们有意识要跟他人共舞的前提下,在独舞的元素里面,我觉得比较重要的。它相对来说更容易创造出共舞的效果。有一些很好看的共舞瞬间,就是基于我们个体本身对独舞的理解产生的。四人共舞,我很想呈现出美感。这种美感,也包括一种状态的美感。当我看到有位伙伴有时候不在状态时,我很纠结——我能接受这种状态吗?我要调整ta吗?我怎样调整?后来我选择放弃调整对方。因为我发现,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的惯性。那就让我们每个人都带着身体的惯性去共舞,看看可以有哪些可能。怎么去定义美感呢?我有时候觉得这是非常复杂的事情。我对美感的定义,是极度地专注,同时又极度地开放。
比如说我很专注地摸一把椅子,极度专注地去摸它,但同时我知道它不是当下的全部。所以我会保持一个开放的状态,当我的腰接触到另外一个物品或墙面的时候,它又有一些新的东西涌现出来。这是一种即兴的、流动的美感。▲ 专注地舞动
它对比的是什么美感呢?它对比一种计算出来、考虑到所有环境、情境、音乐、身体状态去设计出来的美感,这种美感是一种答案。当你已经把所有因素都计算进去了,呈现出来的就是绝对的100%,没有其他可能性。比如说一些话剧、剧场演出,你看到所有安排都是精准的。这跟即兴的美感就很不一样。在自由共舞当中,我追求的美感——极度地专注和极度地开放,其实是一种未知的美感。其实我们在练习了几天后,就已经决定要演出了。那时候演出的欲望很强烈。
“天呐,这个太好玩啦!”就像我觉得天上的云太漂亮了,拍下来就想要分享出去一样,我也想分享“云上共舞”。我发现我有一个天性,就是我觉得好玩的东西,我就会告诉全世界:“这里有个东西好好玩、好美、好有趣!”就分享出去了!所以演出从某种角度来讲,它就是一个分享。只不过它是演出的形式,而不是语言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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