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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假装重拾希望,仿佛被治愈,仿佛一切不会重演
无论艺术熏陶还是特立独行,都不是成为电影大师的充分条件,也非必要条件,但阿伦·雷乃的这段经历仍不免让我艳羡,毕竟,他可以自由阅读、自由来去、自由退学、自由求知……
撰文〡叶克飞
阿伦·雷乃(图左)电影片场工作照
今天是阿伦·雷乃的忌日,2014年3月1日,他在法国辞世,享年91岁。
左岸派的电影一向反情节,阿伦·雷乃也不例外。他的作品偏重社会或政治题材,以时间为主题。
自由之心遭遇历史伤痕,往往会化作悲悯情怀。《夜与雾》这部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短片,正是悲悯情怀的展露。
纪录片《夜与雾》海报
仅有32分钟的《夜与雾》重返奥斯维辛。镜头回溯到1933年,集中营在此建成,一批批犹太人被押到这里,大部分没能再离开。尽管片长只有32分钟,阿伦·雷乃仍在开场时用了一分半钟拍摄长镜头,展示奥斯维辛小镇的沉静与蓝天碧野,直到镜头转向集中营的铁丝网。
此后的镜头极为冷峻,旁白也毫不煽情,甚至连同题材常见的悲怆音乐都没有。阿伦·雷乃表现出了一般导演很少会有的隐忍克制,只是让镜头在宿舍、公厕、刑场、监狱、手术区、毒气室和焚尸房之间游走。短片里也没有特写人物,完全以群像呈现,意在突出群体悲剧。
最后的旁白依然冷静,但却道出残酷:“当回忆回到过去,我们假装重拾希望,仿佛我们及那些在营中的受害者得到治愈。我们假装它只会在一个地点一个时间发生一次。我们对周遭视而不见,假装听不见人类不停的哭泣。”
《夜与雾》这个片名亦有深意,“夜”和“雾”的第一个德文字母都是N,N在德语里还指代姓名不详的人,这也是纳粹给集中营受害者所贴的标签。一个个人被押往集中营,从此失去名字,变成N,直至死亡。二战结束后,人类的悲剧仍未结束,许多人在不同的地方蒙难,并因为刻意的隐瞒和遗忘,他们也成了“N”,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奥斯维辛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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