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山上的城市

山上的城市

西铭矿

朗诵：李秀枝

西铭山

引子：西铭矿是一座现代化矿井，位于西铭山的山腰上。山势连绵起伏，状如巨龙静卧于此，而居民区蜿蜒似虎悬于山腰，太古公路像一条黑色缎带缠绕，但这里居民上下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电缆车。据说数千年前，这里林木茂盛，有虎狼出没其间，所以，西铭矿人至今仍沿用着卧龙、虎嘴、虎沟、虎窝等名称……

据说
这里曾经  盘伏着
几条巨龙
高昂的煤架 
是巨龙不屈的
头颅
山间  点缀的
那一枚枚房屋 
构筑了巨龙朴实  憨厚的
脊骨

装载光明的煤车
不正是巨龙搏动的
血脉?
你瞧______  
那运送微笑的缆车
正驶向巨龙的心房
                      
三百万砘的优质煤
酝酿着巨龙的嗓门
而那些顶在矿工头上的矿灯呀
恰便是
巨龙的深邃的
眼睛  

望尔成龙
尔便成龙

电缆车

沿着绷直的轨
周
而
复
始 
一架缩短了时空的桥
在搬
运  一份份的等待
它收集了露水、云彩和霞光
赶赴半山腰的战斗现场
于是
背负希望的驼铃
在矿山上空 
高奏一曲凯歌 
在这里
西铭矿人首先体会了飞翔 

一队人字形雁阵
牵着时光的呼吸 
以夸夫逐日的姿势
穿越昨夜的崎岖
寻觅春天的消息

矿  井

这里是一眼独特的井
从进口漫延开来的是 
千年的海图  

巷道如网 车流如梭
顶天立地
呼吸着风和水
而许许多多种声音交织成一张网
去捕捉万年古树的梦想

打眼、放炮、支护、掘进 
矿工们用自己独特的语言
穿越无边的黑暗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风啸啸兮水脉脉
炮声隆隆兮似战场 
查沼气 除活石 敲帮问顶
用意志的钻头突重重封锁
用腾飞的希望打破万年的寂寞 

这里是 
漫天闪烁的星斗 
许多人家房顶上的炊烟
是时代大熔炉里舞蹈的火焰 
是幸福和快乐的前奏曲 

这里是一位提供乳汁的母亲 
母亲立在风中
树一样苍老一样厚
她的慈爱在风中
荡起沟沟坎坎的皱纹
但万年的风
也拂不去她
饱经风霜的妩媚
掩不了空谷流淌着的婴啼 

她的黑色的襁褓
孕育了世界上最优秀的儿子
她的耶和华的胸襟 使流汗的人结为兄弟
                  
她黑絮其外
她金玉其中
于是  有人叫她 
玉门

山上的城市

远远地 听见一个声音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走到一起来了

于是
山里有了川流的人群
他们带来了镐头和他们 
浓重的乡音

他们学盘古的样子
将千年森林里的那只虎
做成标本
以船的姿势
悬在山腰上 

然后 在虎沟
放上磁带
让花花绿绿的裙子摇摆 
起来

让三步四步走成圆形方形 
让秧歌和高跷、旱船走进节日

也有的时候
他们虔诚地守在岔道口 
把断魂的信袅袅地邮
出
去
                                                     

或者 
将芝麻红糖的饼子 
打成月亮
放进盘里 
下酒

更多的时候
他们把"艰苦创业'争创一流" 
的标语贴进虎窝
把那黑色棉袄穿成职业
并将他们的康拜因割煤机开得 
像一艘船
让自己的石头房 
在身后舞成快乐的浪头

他们喜欢用黑色歌唱 
他们 从没有 
因为缺氧而停止过燃烧 
一如这座城市

水先生留言

这些文字写于1992年，是于校长大人的命题之作，曾发表于西山工会主办的杂志《七色花》。旧作重提，只为了留点记忆。这些文字虽然有些很稚拙，但有一些感受是很真实的，不忍弃之。敝帚珍于此，智者且读且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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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思，栖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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