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节｜塑造医院的“建筑师”南丁格尔

弗洛伦斯·南丁格尔，现代护理学第一人。人们将她的生日，每年的5月12日定为国际护士节。但其贡献不仅在于医疗护理，也不仅在于她统计学家的身份，数据可视化的先驱，还在于她促成了医院建筑与设施的改革，通过提高通风与卫生条件最大程度地避免院内交叉感染，促成了我们现代意义上救死扶伤的“医院”。

克里米亚战争（1854-1856）后不久，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成为了医院改革的领军人物。她并不是第一个投身于这项事业的人，但她在促成医院改革方面做的贡献最多。

■ 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救助伤员。/ Shutterstock

在南丁格尔看来，医院建筑的重点应该以病人的生命福祉为第一优先，为了病人的健康来设计。她建议拓宽走廊、增加窗户，以改善通风和新鲜空气的供应，病房的墙壁应该用可清洗的水泥覆盖，以最大限度地保持清洁，防止疾病传播。对于当时还少有人知的排水设计，她也相当热衷。

显然，当时的医院并不符合她的期待：狭窄的走廊、迷宫一般的病房、混杂在一起的所有病患……

对此，南丁格尔在《医院笔记》的序言中指出，“建造或扩建医院时，我们的建造目标是造福病人，而不是伤害病人。但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并没有做到。医院里的实际死亡率，正远远高于医院之外。”

■ 《医院笔记》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著

当南丁格尔得知新的圣·托马斯医院（被称作当时最先进的医院）因管道污染导致疾病传播时，她公开评论说，医院的建造者、水管工和卫生官员都该被“关进水槽里！”而她作为一名医院改革推动者则“应该被绞死”。她不无抱怨地说，医生自己并没有对医院建筑给予足够的重视。为此，她身体力行四处奔走。

南丁格尔的医院改造清单

南丁格尔对于医院的改造以及护理系统的提升使得她声名鹊起，为此，很多医院在新建或扩建计划提出之时都会向她寻求建议。第一次是1859年，阿尔伯特亲王请她对里斯本儿童医院的建设提建议。此后，只要有时间，她都会欣然前往。这个做法一直延续到了19世纪90年代。她曾经给如下医院提出建议：

■ 清单：南丁格尔给出建议的医院名单

对皇家维多利亚医院的批评

南丁格尔和同事一旦看到糟糕的医院建设计划，即使在没受邀的情况下也会忍不住提意见，因为她们知道这些医院正在重复她们再熟悉不过的错误。

■ 皇家维多利亚医院资料图

皇家维多利亚医院是在克里米亚战争还在进行的时候设计的，目标是要建成世界上体量最大的医院。从海上看，这座建筑确实气势恢宏。然而，长长的走廊两端，各有一个病房区，缺乏交叉通风，数百名病人和工作人员将暴露在同样的空气中。南丁格尔在建筑杂志《建造者》上发表了三篇未署名文章并给编辑写了许多匿名批评信。她的同事也加入了批评者的行列，多番沟通之下，这个“危险”的建设计划得以修正。

为儿童进行的医院设计

南丁格尔认为，“对于最脆弱的儿童而言，没必要让他们在医院多待哪怕一小时。”此外， 她还特别指出，儿童需要阳光、户外运动空间来帮助康复和成长。虽然在当时，维生素D还未被发现，但根据多年来的观察，南丁格尔很明确地指出，“如果孩子不能在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中长大，他就不可能健康。”

南丁格尔还强调医院的设计有必要考虑如何采取安全措施防止儿童遭受虐待。因为儿童不仅容易遭受虐待，还无法投诉，一旦投诉还可能受到报复，所以确保公众监督的设计至关重要。南丁格尔强调，儿童病房应该设在方便访客的地方，而不是隔离在高高的楼层。考虑到“儿童一刻都不能独处”，在儿童病房的空间设计上例如对病床大小、间隔，以及护士休息区进行额外考虑。

至于是否应该有专门的儿童医院，对南丁格尔来说则是个需要在实际操作中得到验证的经验问题。她曾希望对于设立儿童医院、在综合医院设立儿童病房，或将儿童病人与成人混在一起进行详尽的数据分析以得到准确的答案。

她还给出了重要的建议，“儿童是最脆弱的生命，不只是应该考虑如何设立医院，还需要考虑如何教育年轻的父母在家中保证孩子的身体健康，比如饮食、通风、环境卫生等等，对于孩子而言，家更是一个医院的雏形。”

南丁格尔就医院问题做的最后一次评论

1890年，南丁格尔有机会在新版《钱伯斯百科全书》中重申了她对医院的看法。“病房应该让空气得以最大程度地流通。” 此外，受制于当时的给排水能力，她对于大规模病房的设立并不看好，对于楼房的层数要求也非常严格，“不希望超过两层，平层最好，三层或三层以上很可能不卫生，此外，不该有100多名患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情况，一个病房区里的病人越少越好。”

其他建议还有，门诊不该和病房在同一建筑内，因为这样无法杜绝传染病的传播，对于康复期的病人是一个严重的打击。疗养院和普通医院的设计应该大不相同。在规模上，她提出要考虑两个问题：医院应该足够大，才能节约供应并保证人员配置的灵活性，但她同时担心体量太大对于控制院内感染和人员调配不利。

在南丁格尔看来，医院的设计应该与当时、当地的经济条件、建筑水平挂钩，“一切从病患的角度出发，不要盲目追求过大、过全，否则医院本身会成为疾病的温床。”对于最脆弱的贫困人群，她也指出医院本身还应该具备教化的作用，承担起公共卫生的责任，“告诉每一位病人他自己所能做到的预防性的措施，并为他们提供看起来微不足道但长期的正面影响。”

南丁格尔的改革有多成功?

南丁格尔通过数据统计为我们对医院改革的成果进行了初步的计算。她考虑的维度相当详尽，包括发病率、住院率和死亡率等等。

■ 弗洛伦斯·南丁格尔制作的不同年龄段疾病发病率统计图

她很高兴地指出，由于医院改革（及其他诸如营养改善等措施)，和平时期的军人住院数大大降低了。陆军医务部本来计划将有7%的军人会随时住院，但随着医院改革的进行，实际只用了3.5～4%的床位。

更为重要的影响还在于南丁格尔改变了“医院是生命终点”的看法，让人们更愿意前往医院获得治疗。同时她的努力也让世人认识到环境的改变、护理质量的提高对于挽救生命的重要性，而这些甚至是在家庭环境中可以进行效仿的。

本文编译自SAGE期刊官网，有删减。Florence Nightingale’s Influence on Hospital Design, Hospitalism, Hospital Diseases, and Hospital Architects

✦ 往 期 推 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