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北岛与深圳孩子一起过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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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年遇上诗歌 

用诗歌点亮童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属于孩子的节日。

就在昨日，儿童节的前一天，

著名诗人北岛来到了深圳实验学校小学部，

他为数百位学生送上了一份饱含诚意的礼物：

一场诗歌朗诵会。

北岛与模仿《日子》创作诗歌的深圳孩子。霍耔/摄

朗诵的主力军是老师们，诗歌篇目包括北岛的《回答》、芒克的《我是风》、食指的《相信未来》等著名诗人的名作。其中顾城的《沙滩》由两位小朋友担纲朗诵，童稚中有一份自然流露的纯真与诗意。

正如北岛所言，“如果遇上诗歌，恰似缘分”。这份“礼物”的缘起，可以追溯到《给孩子的诗》这本小书，该书由北岛选编，活字文化策划，2014年出版。当时，北岛的儿子兜兜刚上小学一年级，被选入普通话朗诵组，准备参加香港学校朗诵节比赛。某天下午，兜兜带回一首诗《假如我是粉笔》。这首品质不高、有可能会损害孩子们想象空间的诗让北岛很生气。从那时起，北岛下决心给孩子编选一本诗集，他花了两三年的功夫，最终编选了这本《给孩子的诗》，作为送给兜兜和孩子们的礼物。

北岛说：“我想给孩子描绘一个诗歌的世界地图。让孩子天生的直觉和悟性，开启诗歌之门，越年轻越好。”在人生的路上，诗歌相当于路标，辨认方向，感悟人生，命名万物。对孩子而言，能在走上人生道路的开始，就遇见好的诗歌，这就是命运中的幸运。

△“给孩子”系列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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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性是打开诗歌之门的钥匙

北岛曾在《城门开》一书中记录了他的童年记忆。如今，时代变迁，世事沧桑，故乡于他已是陌生，但不变的是一颗赤子之心。耳顺之年的北岛在朗诵会开场的致辞中对深圳的孩子们说：“见到你们，我想起了我的少年时代。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差别很大，物质生活很匮乏，但是很有生气，有很多属于我们自己的快乐。”

本来，与眼下这个时代已没有太多接触的北岛，因为《给孩子的诗》和之后逐渐形成的“给孩子系列”丛书，与孩子们重新建立了联系。

北岛认为，孩子就应该用孩子的心灵去体验、领悟这个世界。他诚恳地建议，具体到朗诵诗歌，应当摆脱某一时代风潮的影响，比如《回答》这首诗，或许不用朗诵得那么激昂。在香港国际诗歌节上，他希望能让外国诗人用母语朗诵自己的诗。同样，他认为，孩子也要用孩子自己的声音去诵读、理解一首诗，而不是去模仿别人的声音。

这是因为，每个孩子从日常生活和自然万物中获得的感受都是独特的，就像指纹那样不可重复，但要将这一切诗意转换成诗歌，则还需依赖文字和音乐性等多种因素。对孩子来说，音乐性就是这把打开诗歌之门的钥匙。

有了这把属于自己的钥匙，诗歌或复杂，或简单，每个处在不同阶段的孩子都有了进入的途径。北岛以自己的孩子为例——读三遍就能背出一首诗的兜兜，在他九岁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威廉·布莱克的《老虎》。“这是一首含义很丰富的诗，他真的懂吗？并不重要。有一天，他（兜兜）的内心突然会被诗歌之光照亮，在某个转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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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孩子对诗歌有很强的直觉性

朗诵会结束后，校方将《给孩子的诗》作为节日礼物送给了三至六年级的学生。不过，有不少老师和家长觉得这本书更适合六年级以上的孩子，对小学生而言，书中所选篇目似乎不那么儿童化。

但北岛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觉得所谓的“儿童文学”是一个比较窄的概念。且不提许多天才诗人很早就开始了创作，比如顾城，六岁开始写作，二十三岁时成名作《一代人》便问世；比如特朗斯特罗默，十六岁就开始写作。就算只说阅读，北岛自己十岁就开始偷偷看一些当时所谓的“禁书”了。在北岛看来，真正的问题是现在孩子的阅读普遍低龄化。

活字文化总编辑李学军女士也认为，对孩子来说，将《给孩子的诗》中收录的诗读下来是没有难度的。当然，这些诗的层次也不尽相同，比如金子美玲的诗本身就是儿童诗，而像威廉·布莱克的诗，确实比较难懂。但是，对诗的理解是无限的，要相信孩子对诗歌有着很强的直觉，是一种感性的领悟。

从某种程度而言，如今的孩子可以说是“被幼稚化”“被低龄化”了。这一点为人父母者也深有感触，不少家长认为阅读应当有引领者和把关人。有的家长现在会给孩子看以经典小说为底本的绘本，也有家长觉得，给孩子看“百科全书”让他了解自然真实的样子就很好。

而阅读的“引领”和“把关”，正是北岛希望做的事。“教育体制内的东西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只好另建一套体系，就是‘给孩子系列’。这套书是小百科、大家小书的概念。”读者是否接受，是否喜爱这套书，答案不在成人，而在孩子。

“给孩子”系列编选原旨是为青少年提供人文素养培育，让孩子在学校教育体系之外，具备更广博的视野、雅正的眼光和健康的人格，亦即丛书主编北岛所谓“墙外”“课外”“野外”。这套书缘起于活字文化对当前主要在大学开展的通识教育的反思，认为人文素养的培育应当更加提前、在中小学此类应试教育阶段就开始进行。这种想法，与担忧孩子在学校的诗歌教育的北岛一拍即合，就首先推出了他亲自选编的《给孩子的诗》。因反响良好，之后就本着“给孩子一部好作品”的理念，一本本策划选题，邀请大家选编，成了一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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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市面上大部分儿童读物不同，这套书没有严格的年龄限制。编委会认为，现代发明的“童年”“儿童”等概念，使得师长会窄化年龄区间、人为地筛选适合某年龄段的阅读物给孩子，这实际上会限制孩子的认知和理解能力。因为阅读本是一种浸润式的体验，文本的理解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愈发深入，这种渐进的过程，才是成长本义。

“给孩子”系列丛书至今已经推出八本。首本《给孩子的诗》，由北岛选编。他以音乐性、可感性、经典性为标准，甄选57位不同国别的诗人、101首不同风格的新诗。

2015年该丛书推出的第二本书《给孩子的散文》，由北岛、李陀共同选编。书中收录散文46篇，涉及45位中国现当代作家，体现编者北岛和李陀一以贯之、别具风格的文学理念与美学目光。

第三本是《给孩子的古诗词》，由当今中国古典诗词讲坛影响最大、92岁高龄的叶嘉莹先生亲自选编，她将自己心目中最适合孩子阅读的兴趣和能力的中国古诗词结集成册。

《给孩子的古诗词·讲诵版》则是前书的进阶版。叶嘉莹为孩子选编、讲解、吟诵了218首经典古诗词。书中根据诗词内容精心选配52幅中国古典绘画作品，并附有二维码，扫描即可聆听叶嘉莹逐首吟诵及讲解全书所有古诗词。

△《给孩子的古诗词·讲诵版》内页

《给孩子的动物寓言》是“画坛鬼才”黄永玉为孩子编绘的独一无二的作品。他亲自绘画并创作138则与动物有关的寓言，一幅画作配一句短语、一篇短文，或幽默逗趣，或意味深长，于生动活泼的形象中揭示严肃深刻的哲理。

△《给孩子的动物寓言》内页

《给孩子的汉字王国》，是84岁的瑞典汉学家林西莉为孩子写的讲述汉字故事的书。

△《给孩子的汉字王国》内页

而《给孩子的美的历程》，则是根据著名美学家李泽厚的《美的历程》删编而成。其中保留了《美的历程》中适合孩子、也有必要让孩子阅读的内容，并配以109幅图片。

最新上市的《给孩子的故事》是本系列的第八本，由著名作家王安忆选编。她在中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作品中，精心甄选了25篇适合孩子阅读的短篇小说及散文。

文字 | 霍耔

编辑 | 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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