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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节目越多越好

芋泥 3号厅检票员工 2022-10-05

写在前面
一直想跟大家聊一个话题,就是「Z世代」(特指在1990年代末叶至2010年代前期出生的人,是自小同时生活在电子虚拟与现实世界的原生世代)
但这个话题并不好聊,不仅是作为Z世代一员自我的向内探索,也是一场对当今时代文化质地的讨论。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开启这个话题,直到这档节目出现了,那就借着聊聊吧。

《荒野会谈》


《荒野会谈》是知乎首档荒野系谈话节目,如片名,节目将会谈的空间摆置到了荒野,青年们在开阔的氛围里去探讨Z世代的议题——社交、兴趣、职业等等。

在这片荒野里,参与会谈的嘉宾们(李雪琴、章若楠、李松蔚、席瑞、李浩源、蒋先贵、刘博洋等)的第一社会身份不再是辩手、演员、心理学家、歌手、天文学家……「Z世代」或是说「Z世代的观察员」成了他们在那个场域里最鲜明的身份。

他们彼此之间以「Z世代」这一共同质素串起了文化理解和沟通熟悉感,从切身的体会出发,再辐射到文化层面,把严肃的议题举重若轻地摊开了。

下面我们就顺着节目的脉络,也举重若轻地谈一谈「Z世代」。

主体性

《荒野会谈》里,从第一期就开始讨论的一个Z世代特质便是「主体性」,这亦是Z世代最首要的特质。

Z世代是在启蒙教育的发展中成长起来的一代——启蒙,意味着人类理性的发扬,对真理和知识的探求,以及强调人类认知能力的有效性。

正如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在「思」中,人的「主体性」被意识到了。随着自我主体性的确立,以己身为标尺去度量世界,世界在认知中就变成了「自我」与「他者」的对立。

而正是在与「他者」的区分中,人的自我形象建构起来了,所以主体性是在和他者(他人)的互动中显现出来的。

于是,第一期的主题便是「社交」。

第一期里,对如今社恐、社牛、牛杂等标签作了讨论,嘉宾们给自己贴标签,也指出Z世代在社交中乐于给自己贴标签。

心理咨询专家李松蔚提到,社恐(社交恐惧症的简称)原本是个心理疾病名词。而今天,「社恐」成了Z世代给自己贴上的泛化的标签,这是一种自洽行为,以一种文化性的自我命名,来希望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Z世代希望他者尊重的,便是个人的「主体性」。主体性的渐强,在Z世代处理亲密关系上折射得更为明显。

Z世代渴求在亲密关系里最大限度地保有自我。

在第三期爱情话题的讨论中,嘉宾们聊到现在许多人对恋爱的期待是希望自己在恋爱时和单身时状态一致,如果变得不一样,那就是没有在做自己。

这其实是潜在地希望亲密关系中的另一方来做出改变,为自己「让渡」。

同时,Z世代越来越多人直接表明自己不想谈恋爱,或是说等到遇见特别动心的人再谈。

在一定程度上,这是在追求人生资源分布的理想化,在认为投入事业会更有效益的时间里,把爱情的地位往后放。

席瑞指出,现在人们不接受到某个特定年龄就必须要结婚的通例,是人们对在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的焦虑感亦或是规定性的松绑,这在无形之间抬高了对理想伴侣的等待度,也抬高了标准。

当Z世代的主体性过强,相对的是主体间性的减弱。

主体间性,是指主体和主体的“之间关系”,强调群体认识的共识,贬抑主体认识的不平等性。

拉康强调主体间性,他认为主体是由自身存在结构中的“他性”界定的。在拉康的镜像理论里,孩童透过认同镜子里的自己而开始建构其自我。人走入社会后,便是将他人作为镜子,在他者的体认中认识自我,以达成自我认同。

而在Z世代,由科技发展形塑的社群关系与价值观深深影响了自我认同,互联网社交成了主体间性重要的一环。

那这就有必要来谈一谈互联网社交的嬗变——互联网正在从一片狂欢的广场变成单子的孤岛。

席瑞讲到,曾经渴望的互联网的社交形态应该是打碎现实生活中的一切身份限制和阶级限制。也就是说,互联网就像是一片人际乌托邦。

但后来,虚拟空间逐渐变成了现实空间的复刻,人在网络上的好友也是现实中的好友。哪怕在网络上认识陌生人,也几乎是因为以标签为边界的划分,「圈层化」大行。

圈层不断缩小,甚至有走向单子化的趋势,比如前两年大火的动森、旅行青蛙等游戏,都是「去社交化」的,人际乌托邦走向了自我乌托邦,一场逐渐与外界作割裂的过程,在自己建立起的栖息地中,只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Z世代似乎陷入了一种困境,自我与社会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如何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

思考光谱

关于自我与社会之间平衡点的寻找,《荒野会谈》里提供了一个光谱式的思考法则。

光谱,意味着在两个绝对的端点之间,存在多元的可能。

拿爱情光谱举例,当一端是个体自由的时候,另一端是情感依托。如果渴求绝对的情感依托,就必然无法保留自己完全的自由。

当一端是激情冒险的时候,另一端是持久稳定。为了悠长的爱情,必然会去设法减少感情里的不确定性,但不确定性的减少也意味着激情与浪漫的降低。

两端是不可兼得的对冲,且矛盾无法避免,那么我们要做的是去找到合适自己的个人方案,在多元中找到自己的折衷。

提到多元,那就引向了Z世代的另一困境——在多元中的迷失。

在第二期关于「兴趣」主题的对谈里,李浩源将当今的文化比拟作光柱,而如今正是个文化多元、光柱林立的时代。

在光柱不断的细分和交叉中,许多人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个光柱下,只得在多元价值的汪洋中载浮载沉。

这种困境往往会导向两种结果——

第一种,是哲学家弗洛姆所说的逃避自由。

弗洛姆提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享受自由,而是企求在社会中寻求定位与自我安定,以达成确定性的安全。逃避自由的方式之一,便是避免真正的自由思考,直接将社会提供的常规信念内化成自身的经验,以麻木、去个性化的姿态,减少焦虑感。

第二种,是在疯狂追求个人价值的迷踪中陷入虚无主义。

似乎所有人都在追求普世价值所定义的成功,在汪洋中成为上岸者。

但是,到底哪里才算是岸?

捱过高考是上岸吗?考上研究生等于光明的未来吗?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算是稳定吗?结婚、育子,是人生必要的步骤吗?

奋力向前游,可是,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不知不觉间,身处一片虚无。

在第四期节目里,蒋先贵分享了他生命里那个虚无的冬天。

从小,他父母教导他的便是要考个好大学,这样的人生才会一帆风顺。后来他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他却迷茫了,他犹疑,自己是否真的需要读这个大学?所谓的被认可,所谓自我价值的实现,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如果无法回答这个答案,又该如何处理感受到的虚无与孤独呢?「如何对抗虚无主义」的这一哲学论题,在绝大多数青年的生存困境里。

在嘉宾们互相的阐发中,他们给出了一个可参考的答案,即走向存在主义。

存在主义,是加缪的向死而生——如果没有死亡,那么生命就永无止尽而缺乏意义,正因为人生有限,生命才重要。

还有萨特的自我赋能——虚无并不表示否定生命的意义,人存在的意义,便是在虚无中创造意义。

是对虚无的忧虑使人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而只有存在,才谈得上主体性,才谈得上选择,才谈得上自由。

精神旷野

在看《荒野会谈》的过程中,某种Z世代追求的东西就在其间——自由开放的精神旷野。

这片精神旷野里的话题来源于知乎平台上Z世代们提出的对生活和世界的追问。

知乎作为国内知名的高质量社区,内容讨论深度而多元,且有大量专业人士作为答主,比如《荒野会谈》里的嘉宾李松蔚和刘博洋便是优秀答主。

在知乎上,不仅可以使自己对世界拥有更丰富的想象力,也可以向世界分享自己的见识,各个主体间进行平等而友善的沟通交流。

《荒野会谈》便是将知乎的专业讨论视频化,将高赞原生问题以圆桌谈话的形式呈现,在后续节目中,还将讨论网络杠精、原生家庭、自我价值等议题。

比如聊到互联网的信息茧房导致的群体极化现象,嘉宾们指出,现在人们在讨论事情之前首先会进行敌我划分,且观点的交锋不是为了交流,而是为了征服。

比如在聊原生家庭时,提到一个论点,之所以Z世代与原生家庭的冲突重,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权力关系套任何关系,家庭关系亦是权力关系,而Z世代是走向个体化的一代,是在平等关系的语境中成长的,那么就会与尚停留在老旧权力关系中的父母产生冲突。

《荒野会谈》提出了种种问题,又给出了种种解法,但这些答案都不是唯一,大家或许能在观看会谈后得到启发,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尔后,在同温层渐固的当下,去分享自己的答案,让同温与异温交互对话,为自己创造一片对流层中的精神旷野。

音乐/
配图/《荒野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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