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骥 华略智库主管合伙人、首席内容官、长三角研究院院长
整理：张嘉旭 华略智库长三角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来源：东方卫视《中国长三角》
“悠游苏州河”城市水上旅游项目正式推出，带领市民游客从水路穿越城市腹地，换个角度看上海。以上海为代表的长三角地区如何利用好丰富的水系资源发展“湖区经济”？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如何打造成为江南水乡“魅力湖”？日前，华略智库主管合伙人、首席内容官、长三角研究院院长夏骥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东方卫视《中国长三角》的节目录制，就上述问题与在场嘉宾和主持人进行了探讨和互动，一起来看！全文4814字，阅读约13分钟2023年8月27日，东方卫视《中国长三角》节目，围绕“长三角‘亲水经济’”主题进行专家讨论。华略智库主管合伙人、首席内容官、长三角研究院院长夏骥作为特邀专家，与上海久事苏州河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洪朝辉、华东师范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旅游系教授楼嘉军两位专家学者一道，同主持人何婕进行探讨。以下为访谈实录。
何婕：长三角地区“亲水经济”正在大放异彩。七月份以来，长三角区域内含“水”的景点门票的订单量月环比增长近300%。其中，上海、杭州的游客最为积极，苏州、湖州、合肥紧随其后。各个地方都把水玩出了怎样的“新花样”？作为传统意义上的江南水乡，到底还能怎么来“玩水”？我们先来看一段报道。
现场报道：近日，“悠游苏州河”终于“上新”了。与以往分段式的旅游不同，这一次市民游客们终于可以完整地穿行苏州河了。乘船从水路穿越城市腹地，在“笃悠悠”的行程中，换个视角看上海。游客从长风公园码头登船后，途经中山公园、武宁路桥、天安千树、四行仓库、外白渡桥，一路直达外滩源码头，单线航程90分钟左右。
十多年前，上海就曾尝试在苏州河上开通过水上游览线。与那时相比，现在的沿线看点早就不再集中于外滩源一带。得益于两岸滨水空间的贯通开放，从黄浦、静安、虹口到普陀、长宁，如今的苏州河沿岸有着超180项文旅资源可以取景打卡。在这个夏天里，市民游客不仅可以白天乘船，夜游苏州河也成为上海“新景”。游客在乘坐游船穿梭在城市楼宇的同时，还能在船上欣赏一场小提琴演奏，或是在岸旁参加一场烛光音乐会，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何婕：以上海为代表的长三角到底怎么来做好水文章？怎么可以把水“玩”的更好？先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演播室的三位嘉宾，分别是上海久事苏州河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洪朝辉、华东师范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旅游系教授楼嘉军、华略智库长三角研究院院长夏骥。刚才我们已经看了这个报道，问一下洪总，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这个项目火热程度怎么样？洪朝辉：“悠游苏州河”水上航线自开通以来非常受到市民以及游客的欢迎。虽然目前一期投入运营的游船以及客位的数量相对比较少，但是今年的上半年一到六月份共接待了6.8万游客。洪朝辉：目前一期一共是建造了两种船型12艘游船，6艘20客位的全景玻璃游船和6艘11客位的敞篷游船，全部是绿色环保的纯电力推动的游船。洪朝辉：是的。所以现在目前在高峰的时候的船票以及我们比较抢手的产品确实会发生秒杀。夏骥：这条线路在上海还是非常有特色的。这条线路其实是有机地串联起来了上海的海派文化、红色文化和江南文化的一些场景，所以从苏州河普陀段，一直到黄浦江口段，能够感受到上海多样的城市文化。特别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如果提前做好功课的话，能够从中有更加深刻的感受。何婕：游船太少了，大家都一票难求，那未来会不会提供更多的船，让大家在这个问题上想游就游？洪朝辉：今年一方面会持续打造新的游船，二期6艘比较大客位的游船现在已经进入了建造阶段，未来大概在10月底11月初投入运营。我觉得在苏州河当中游船看两岸应该是“C位”，是不一样的视角。除了传统的水上旅游行业产品以外，我们也在积极打造水岸联动的产品。
今年我们也陆续在外滩源、昌化路以及中山公园码头推出了游船加上岸上下午茶的这样一个产品，跟码头周边的网红餐厅以及咖啡馆有一些合作。中山公园码头投入运营以后，我们也和华东政法大学联合推出了一条City Walk的线路，就是把苏州河以及华政的校区串联起来，让游客在水、岸两个不同的视角来体验、观赏苏州河以及华政百年的历史校区。
何婕：水岸联动是指大家坐船坐着坐着可以上岸走一走，然后我又能继续坐船，是这个概念吗？洪朝辉：我们现在做的水岸联动是坐一段船，再在岸上行走一段。未来会着力打造一日通票，就是您刚才讲的站站停、随上随下的水上旅游的新体验。何婕：楼教授一直从事旅游研究，您可能会比大家更多地了解各种各样的文旅的项目。我们在打造苏州河亲水旅游项目的时候，还可以往里放哪些内容？楼嘉军：实际上就是把苏州河作为一个吸引物，我们请人家来不只是看苏州河，实际上是通过苏州河的两岸，我们来了解近代上海的工业、社会生活、街区建设，上海近代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现代社会文明演进过程中间发生的变化轨迹是什么样。比如中山公园、华东政法这一块，比如M50这一块，就是从乌镇路往下走，四行仓库一直往外滩的大概三到四公里这一段，那是苏州河最精华的、最经典、最具有文化色彩和阅读特征的一段。也就是说建筑可阅读，苏州河可阅读。何婕：所以其实我们说苏州河的亲水文旅这一块，现在只是开了个头，还可以放很多的项目让大家去走进苏州河。我们看国际上的很多著名城市，往往都有一条景观河。最著名的像巴黎的塞纳河，从世界眼光来看，他们在做水文章的地方，我们还有哪些可以学的？夏骥：苏州河本身在上海“一江一河”的格局当中定位于世界级的滨水空间，打造国际会客厅。所以围绕世界级的滨水空间，我们就要有世界级的具有吸引力的一些功能和景观。我看到一个消息，到2025年的时候，塞纳河就允许下河游泳了，就是要对它的这个水质进行一个彻底的整治清理。其实这个过程跟苏州河的历程也是非常相似，大家都知道苏州河的整治其实也是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花了很大的成本和代价，才取得了今天的成效。所以对照世界级的滨水空间，我们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什么时候我们还能游泳，还能有更加亲水的一些方式，那时大家的感受度会更好。洪朝辉：上海也是处于江南的一个水乡，水网密布，水资源特别发达。整个上海有2万多条河流，可以通航的河道就有196条，可通航的里程超过了2000公里。同时，上海的湖又特别多，大大小小的湖有21个，总面积59平方公里。除此之外，上海还有非常多的古镇，包括朱家角、枫泾、七宝已经开发了水上的一些项目，比如说古镇的手摇船、画舫，把不同的商旅文的景点串联起来，我觉得未来的开发空间还是非常大的。何婕：亲水旅游放在整个城市的维度来看的话，还可以往里放什么项目？夏骥：我们还可以从功能植入、从城市更新的角度来看。比如泰晤士河通过城市更新打造的金丝雀码头，它不仅仅是成为大家观光旅游的“打卡点”，而且它是英国非常重要的伦敦新金融城的功能空间，导入了很多世界级的跨国公司、总部、金融机构等等。再比如说新加坡，围绕新加坡河克拉码头通过更新，成为大家到新加坡旅游的时一个必去的“打卡点”。所以围绕“一江一河”这些空间，我们还可以营造若干个节点空间，不仅仅是作为我们功能的集聚区，而且它还可以作为我们功能分区的标志。何婕：上海的江河旅游，包括整个长三角水系旅游，首先的前提是我们的水足够干净了，我们的水系足够美了，这是要肯定的，这些年来城市治理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要把水用好、把水“亲”好，这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文章。背景报道：不久前，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产业发展规划正式发布。规划明确要把示范区打造成江南水乡“魅力湖”。湖区经济方面，因地制宜发展文化旅游，整合示范区水乡古镇、文化遗址、名人故居等资源，“串珠成链”建设凸显江南水乡特色，融合现代元素的精品旅游目的地，打造魅力彰显的文旅休闲胜地。未来的区域建筑风貌是一个新江南水乡风貌，里边更多地强调的是江南韵、小镇味和现代风的交相辉映。希望通过几年的建设，未来的“水乡客厅”呈现的是真正的江南文化的新图景。何婕：刚才在报道当中，我们也说到了示范区的一份发展规划里特别说到要把示范区打造成为江南水乡“魅力湖”，这也是个新的提法，您觉得魅力湖的提法对我们利用好水系能带来怎样的新创意？夏骥：一体化示范区来打造“魅力湖”，它不仅仅是指淀山湖本身，而是指包括像淀山湖、吴江的汾湖、嘉善的祥符荡以及蓝色珠链等等在内的组成的魅力湖区。第一个魅力是要打造世界著名湖区，围绕湖泊周边有一大批江南古镇；第二个魅力就是良好的生态特征，我们都知道在一体化示范区蓝绿空间的占比要达到70%以上，在先行启动区要超过75%；第三个魅力是我们能够体会到乡村郊野的魅力，围绕这些湖泊周边，我们还有一大批美丽乡村和乡村振兴示范村，能够让大家真正的融入到自然当中；第四个毫无疑问就是水本身的魅力，满足“Z世代”年轻人有各种各样的体验式的需求。何婕：我们说魅力湖，它不是单单的一个湖，它是一个湖区的概念。湖和湖之间，它可以产生一个联动。楼嘉军：湖区景观要多元化。景观魅力要特别适合自驾、徒步、环行等等。魅力不魅力取决于游客要不要来，所以活动要有世界级的活动，要有国际影响力的活动，所以只有依托上海、背靠江浙，走向世界指日可待。洪朝辉：其实长三角到处都是魅力湖。不仅仅上海，上海周边的杭州、苏州、南京、扬州，很多地方都有水上旅游的项目。最近到上海来考察调研水上旅游的城市也比较多。很多城市都把水上旅游的打造作为一个新的热点，希望通过水上航线的开通，把沿岸的原来散落的文旅资源能够串起来。何婕：说到内河，大家如果去欧洲，会发现那里有一些大河的内河旅游是很流行的，像莱茵河上就有很多的游船，大家坐着这个游船也可以经过不同的国家，长三角水系那么发达，有没有可能去开内河旅游？洪朝辉：我们现在也在考虑接下来“通江达海”的水上旅游线路的打造，因为整个江南水乡水路是相通的，长江就可以从上海一直开到海门、镇江、扬州、南京，黄浦江其实也是可以通往苏南和浙北，苏州河顾名思义是可以通到大运河和苏州去的。我们未来畅想能够通过我们水上旅游航线，把长三角多个省市串起来，给我们游客出行游玩带来新的体验。楼嘉军：把我们长三角一带大江大河或者是小桥流水这些原来的生活水道变成工业的水道，现在又要变成娱乐、享受、休闲的水道，这里面的空间很大。实际上有两方面努力，一方面努力就是我们的企业要去发掘、研究上海长三角地区沿江沿河的居民，他们对水上的休闲娱乐的想法需求是什么；另一方面从供给角度来讲，我们提供什么样的旅行方式、活动方式、享受方式能够被接受、能够买单。何婕：我们刚才一直在讨论内河旅游，但有一个问题就是长三角的水系是不是已经美到让大家觉得水系旅游很好了，水质够好了吗？夏骥：现在还没有。我们是取得了比较大的一个成效，但是现在可能更多地还是满足景观用水的标准。当然整个大江大河是联通的，所以也必须要联动治水，这样的话水质才能达到更进一步的要求。洪朝辉：如果要打通整个水系、开发整个跨省市的水上旅游线路，其实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去努力的。第一需要有各省市间的顶层设计。需要有一个专项的水上旅游的规划，规划先行。特别是对我们一个企业来说，项目开发没有规划是寸步难行的；第二是要各个省市共同发力，特别是对一些航道、桥梁等基础建设配套设施上面发力，有的时候一座小小的桥梁，河面够宽但桥不高，船就是不过去；第三是相关的旅游服务的配套，这也是非常关键的。何婕：今天我们从“悠游苏州河”开始来讨论整个上海乃至长三角水系旅游的开发，特别重要的一个基础就是这些年来我们在水系治理上的长足的进步；其次就是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要用好水，消费好我们的水系旅游的资源，其实也是对水最大的一种尊重，也是对过往我们的建设成就一种最大的享受。非常感谢三位来演播室讨论这个话题，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