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怕，我睡在你身边
亲爱的别怕，我睡在你身边
文/端木婉清 图 来源网络
01
乔可心7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留下她和外婆相依为命。
因为亲眼见过血淋淋的事故现场，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画上了惨烈的一笔。当时小小的她趴在血肉模糊的父母身上哭到晕厥。后来醒来不久就得了一种怪病。
这种病白天没有症状，但到了夜里，会无休止地做噩梦，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在梦里
出现吃人的怪兽或者成群的僵尸。所以可心要不断地在怪兽的血盆大口里逃生，也要不断地在僵尸堆里逃命，常常累得筋疲力尽。只有睁眼睡时，才能有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那样子如何形容呢，如同活死人一般。
乔可心的外婆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悲痛欲绝，现在唯一的骨血外甥女还得了这种怪病简直是雪上加霜。为了不让可心小小年纪在人世继续遭罪。她四处求医，走遍大江南北，讨遍民间偏方秘药，但还是不见好转。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每晚陪着可心入睡。免她一点害怕。
几次可心半夜被梦惊醒，眼里都是泪水。她太害怕这样的黑夜了。
每当这时，外婆会抱她在怀里轻抚她的发。嘴里说着：孩子，别怕，外婆在你身边。
可心年幼问外婆：为什么怪兽要吃我，抓我？
因为我们可心长得可爱，梦都是假的，外婆也做噩梦，只是外婆是大人，就不害怕了
外婆，可心也会长大，长大就不怕了是吗？
外婆别过脸去说：是的！
后来夜里做噩梦的事就成了也童年时光里，可心和外婆之间的秘密。
02
时间如梭，一晃16年，乔可心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踏上了社会。也从当年那个小小的她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
她明眸皓齿，眉目清秀，白玉无瑕的脸蛋上隐隐若若飘着两朵红晕，一笑微微倾城。风吹起她长到腰间的发，纷纷扬扬，像四月摇曳的柳条，舞起浪漫的柳絮。已经到了恋爱的年纪。
但可心的那个病还在，还是需要睁着眼睛才能睡得安稳一点，夜里闭上全是噩梦，但醒来不会再哭泣。许是像外婆说的那样，人长大了，就不那么害怕了。
可她却害怕外婆老的速度太快了。老到全部换了假牙，老到满头银发，老到拄着着拐杖也走得颤颤巍巍，老到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浑浊迷离。在她心里外婆可是比天地还要厚重的亲人，她不能失去外婆。在外婆的心里亦然，可心是她的心头肉。或许有生之年能够看着她的病被治愈看着有个男人可以代替她到去保护着可心才能瞑目了。
可心从小受了很多苦，变得异常坚强，但她还是不爱和生人说话。
这个别人都已经有小男友的年纪，作为外婆，也是希望她和其他女孩一样自由的去恋爱。可心怕别人嫌弃她，所以无论外婆怎么劝，还是不愿敞开心扉。她把自己活得像带刺的玫瑰，又常常伪装成一只刺猬，看起来让人难以靠近。其实内心无比的善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那些年身边也有很多人追可心，只是那些男孩都不长情，常常是喜欢的时候轰轰烈烈，得不到时悄无声息离开。还不忘把可心说成是那种清高孤傲，冰雪冷漠的女人。
可心毕业后留在杭州工作，在一家外企，做总经理行政助理，她只想好好工作，虽然在看到闺蜜和男友出双成对时偶有羡慕，大都时光她心如止水。
03
23岁那年，外婆病了，很严重，托人把可心从大城市连夜召回，她坐在飞机上心急如焚，下了飞机又在中巴上哭得稀里哗啦。
那是个凝重的夜，可心没有在床上度过，而是陪在外婆的病床前一刻不敢有睡意。时间嘀嗒嘀嗒，她就这样数着滴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输入外婆干瘪的静脉。
天蒙蒙亮时，外婆醒来，门口也涌进来一些亲戚。外婆示意他们都出去，留下可心在身前。用微弱的声音说：孩子，外婆怕是时日不多，再也不能陪伴你了，你要听外婆的话，把心门打开，好好去恋爱，找一个疼你的男人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外婆，我不要恋爱结婚，不要你离开我，这个世上除了你不会有人包容呵护我。只有你才会十几年不遗弃。
可心，傻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你看，你睡觉已经不哭！不需要外婆保护了。
不，我需要外婆！可心抽泣不已。
外婆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医生建议可心离开。临走时，外婆摸了摸可心的发。
这是外婆的心愿，答应我！
可心流泪点头。
可心以为要失去外婆了，好在现代医术高明，外婆从鬼门关被暂时救了回来，令可心欣喜万分。同时，她开始回味外婆的话想尝试尝试恋爱。
那年，第一个走进可心心里的男孩是她大学时的同学林治和。
他在读书时代就很喜欢可心，一共写过16封情书，在学校小树林里等过三次可心，在社团课上也帮可心解过几次围，在宿舍楼前大胆表白过，只是可心躲在寝室里，没有见他。后来毕业大家各分东西，不再联络。没想到因为工作，又在西湖边相遇。于是同学见面，约着一起吃了个饭，饭后有时间，破天荒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散场，林治和走到可心面前，变魔术一般变出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花，他单膝跪地表白，电影院门口全是人，乌压压一片，看着她和他。
林治和说：可心，我从校园爱你到社会，整整4年 ，当年没有打动你的心，今天有缘再见，请让我可以做你的男友。
或许爱情是有时机的，这次可心没有拒绝。她避开众人的目光把手交给了林治和。以为那一定会有圆满。
04
可心和林治和恋爱，也开始成双成对，出入各种场合吃饭，约见着看演唱会和电影，周末还去爬山看大海，做着所有恋人间可做的事。幸福甜蜜，但唯独没有住到一起。
起初，林治和并不介意这种相处方式，可心没给他的，总以为是一个女孩的矜持所为，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他开始不满足于牵手亲吻拥抱了，想着和可心可以睡在一起。
但这是令可心为难的害怕的事，她的心里不是不喜欢融为一体，而是那些怪兽和僵尸令他望而却步。她已经尝试着将心扉打开，但她不能确信林治和在见到自己睡觉的那一幕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但她愿意为男友去改变自己，她想过找时间给他。于是在一个周末的夜里，她鼓起勇气留在林治和家里听歌看碟。
夜幕一点点降临，林治和给可心倒了一杯红酒，两人说着情话，慢慢地放松，慢慢地靠在一起开始迷离，但当林治和亲吻着探索着要进入可心身体的刹那，她还是坚决地一把推开了他。
或许她该跟他坦白，或许那个只有外婆知道的秘密林治和有权利知道，躲避并不能成为可心的守护神，说胡来或许才能让她安心。将来结婚，这一步也是非常关键的。
林治和在情欲高涨时被可心推开，心里不悦，从裤子口袋拿出烟来，点燃一支抽起来。
治和，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你说，我听着。
我夜里睡觉会做噩梦，不是偶尔是经常，所以我常常睡觉是睁着眼睛睡的。
林治和听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嘴里说着没事。明显心口不一。
那晚可心就这样袒露在他面前睡过一夜后，林治和还是感到了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接受一个睡觉不睁着眼睛就会做噩梦的女孩。
可心不笨，她早就从昨夜的眼神里读懂了他对她的爱情。那抹闪烁和犹豫里，可心知道爱结束了。清晨天微凉，她穿着单衣走了。
05
恋情结束，可心很难过，选择回家看望外婆。
外婆在院子里带着老花镜缝补一块遮空调的盖子。可心委屈地趴在外婆的腿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外婆，我试着去恋爱了，可真的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包容我，接受我那个病。外婆，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外婆摘掉老花眼镜，微笑着摸着可心的头发，一下两下……渐渐地可心在太阳底下睡着了。醒来已是黄昏，天边云霞漫天，煞是好看。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闭着眼睛睡了几个小时，已然算是奇迹。
外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可心煮了一碗红枣杏仁汤，让她乖乖喝下。可心坐在院子里静静喝完，心里好受多了。这些年都过来了，有什么比当年失去父母的痛更痛。失恋算个球。可心擦干了眼泪。
外婆见可心心情好转，趁机给她讲了个自己的故事。外婆说当年嫁给你外公前，外婆可是谈过两次对象的，第一次人家嫌外婆矮，第二次人家嫌外婆家成分不好，怕连累。当时我就想，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嫁的，能在婚前识破庐山真面目，多好。后来遇见你外公，他不仅不嫌我矮，也不顾我成分如何坏，只知道眯着眼睛对我笑，把他有的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了我。从没说过一句我爱你，但却让我看到了和他一起的幸福人生。可心不要气馁，哪有一个人谈一次恋爱就一定成功的，爱一个人是需要等待和考验的。那些走进你生命，却不能陪你度过余生的人，都只是路过。那些只爱你容颜却无法接受你瑕疵的人，也注定不能走到永远。只有真的爱人，会像外你外公一样留下来守护我，我想你一定会遇见比外公更好的男人。
这是可心第一次听外婆说起外公的事，说起爱情，她很难想象平时少言的外婆竟然对找爱人如此通透。
可心收拾好心情，回到了杭州。充实的工作暂时替代了情感的空虚。她努力地让自己活得精致，勇敢地活出朝气，也活得善良。那个病不再成为谈虎色变的恐惧，可心选择了大方接受和坦诚。
她在朋友的聚会上聊起过，也在闺蜜面前做过噩梦。现在对于可心来说，好好活着，努力生活才是全部。
25岁的时候，她在闺蜜的撮合下，相过几次亲，但终因没有眼缘或者价值观不一样没有走到一起。
虽然年龄渐长，但可心没涨焦虑。她在等待第二次爱情。虽然前途依然不知……
未完待续……
端木婉清，专栏作者，自由撰稿人，已出版新书《懂，是尘世最美的情话》。
一个热爱生活且率真的女子，信奉说真诚的话，做善良的事，愿用一支笔写尽生活百态，一颗心倾尽所有，去生活。个人微信公号：端木婉清 ID:ziqingting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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