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救赎
一次爱的救赎
文/端木婉清 图 来源网络
01
张思晨又做噩梦了，梦见了那天被分手的场面。
那是一个傍晚，她提早出差回来，像个田螺姑娘一样给前男友宋禾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可左等右等等来的是一场羞辱。
宋禾带了一个妖艳的女人回家，以为思晨不在，就在沙发上亲热起来，很快衣服都要脱光的时候，才发现张思晨正傻傻地看着他们。
那女人一脸的不高兴。扒拉着胸前的衣服，埋怨着。宋禾为了讨好那女人，先是轻轻握了一下她的小蛮腰，然后露出狰狞的面目向张思晨开炮。
谁让你那么不要脸偷窥别人的？不是早分手了吗？还赖在我家干嘛呢？你这个白痴女人。
宋禾，你说话有点良心，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我去出差你还让我多加小心，现在想为别的女人污蔑我，赶我走？
宋禾怒睁着眼睛，没有作出解释，而是狠狠地推了张思晨出门，连带着丢出来一包他早就收拾好的她的行李。
那个女人见宋禾骂张思晨，笑得花枝乱颤，不时炫耀地竖起中指，那抹鄙视揶揄一览无余。
无数次张思晨都在梦里狂奔着，泪水磅礴，还总梦见一辆大巴风驰电掣驶来，最后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司机大叔指着她的鼻子骂：姑娘，你不想活了啊。
张思晨倒想过不想活了，但生活还得继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爱一个人会被坑成这样？
所以每次张思晨醒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角残留着新鲜的泪痕，被子的一角被她拽成一朵皱巴巴的菊花。
她看着房间内依然工作的空调机上幽蓝的光被夏日晨光遮掩，恍惚间，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
混蛋宋禾，你劈腿就劈腿，分手了还来我梦里羞辱干嘛？
张思晨颤抖着身子去卫生间，在浴缸里放了一桶水，身子慢慢躺进去，让雪白的肌肤被泡沫一点点埋没，只有这样，她才能缓解那个梦带来的痛楚。
她想起那场分手，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爱他三年，把自己赚来的钱给他花，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为了当初的爱违背父母的意愿，颠沛流离地跟他来到这座沿海城市同居生活。到头来，他却为了一个混迹夜场的女人对她分手。更讽刺的是宋禾把赚来的钱给她花，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把不曾给张思晨的温暖也给她。
荒唐又那么现实。想着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坏一点的女人？
02
洗完澡后的张思晨倒了一杯酒，但很不过瘾，她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她决定去看看大海，所以打车前，她在便利店买了一打纯生啤酒，打车而往的路上，她心力交瘁地看着外头毒辣的太阳。
午后，海边的人极少，张思晨沿着海岸线走。最后在一块退潮后裸露出的大礁石上坐下，她漫无目的地喝酒，边喝边发泄。
什么破男人，破爱情，有什么稀奇的，宋禾就你能找到真爱吗？我只是没有变坏而已，袒胸露背的妩媚谁不会啊，姐姐浪起来比那女人更浪……
那日秦墨也路过海边，看到石头上坐一个女人，骂着男人，就悄悄走到她后面问：更浪？你是说你比海浪还要浪？
张思晨没有理会突如其来的搭讪，厌恶地挪了挪位置。
嗨，你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是不是失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思晨回头骂：要你管！你谁啊？
我吗？我叫秦墨，秦始皇的秦，墨子的墨。
我看你是秦始皇想吃墨水吧。
哈哈，看不出，你是个幽默的女孩。
张思晨今天是不对劲的，以往她就是个淑女，文文静静乖巧的那种，对人对事都很温和，连只蚂蚁也不愿踩死般善良，但和宋禾分开后，心里总有股怨气没出，把天下的男人都往坏里想了一遍，那天秦墨刚好撞上枪口。
但面对这火药味十足的女孩，他没走，而是笑得像阳光那样暖。
你平常都这么凶吗？
是啊，你再问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下去喂鱼。张思晨故作凶姿。秦墨见着女孩有点意思，也坐在她身边拿过她的酒喝，喝的时候，脸上是琢磨不透的表情。
你喝我的酒，算了，看你也是个倒霉鬼，被女友分手了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就给你点酒喝。
03
那个下午张思晨就这样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喝了酒，不胜酒力的她还躺倒在秦墨的肩上，她的长发随风飘起，有几缕拂过秦墨的眉梢，他轻轻地转过头，温柔地看她。
后来，酒喝得一滴不剩的时候，张思晨叫秦墨张开手来，她拿出包里的笔，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秦墨也在张思晨的手里写了自己的号码。
张思晨醉眼朦胧地说：你小子酒量不错，我醉了，你送我回家。
秦墨笑着点头，扛着她，慢慢地上岸，在人多的地方打了辆的士，按照张思晨给的住址送她回去。路上张思晨发着酒疯，骂着宋禾，说痛快了后趴在秦墨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你女朋友醉的不行啊，哥们晚上有福了啊。
有福什么？嘴巴干净点！
司机大哥打算开个黄腔，被秦墨呵斥着闭上了嘴。
张思晨住的是个老小区，还住在没有电梯的五楼，她根本没有醒的迹象，秦墨只好抱起她走，一路上有无数大叔大妈们的好奇眼眼神投来，秦墨都礼貌笑笑。
一口气上到五楼，拿出钥匙，哐当门开了。
这个女孩的家怎么那么乱啊？沙发上全是衣服，还大都是内衣裤，茶几上横七竖八放着各种水果，很多都快腐烂了，发着难闻的气味。床上更是被小偷翻过一样，被子床单全在地上，他把张思晨放到床上，拉过一条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秦墨要走的时候，张思晨一个翻身，拉住了他的手。
宋禾吗？你回来了？你跟那女人分手了吗？
小姐，我不是宋禾，我是秦始皇喝墨水。
哦，我想你！张思晨完全醉了，但她说的那声想你很温柔，虽然不是对秦墨说的，但他听得也很酥酥麻麻的。秦墨还是给张思晨烧了水，倒了一大杯放到她的床边，然后轻手轻脚退出。
在走廊里，看了看手机里存好的号码和楼道里的单元数。轻轻说了声：好傻的女孩！
04
张思晨是在凌晨3点醒来的，努力回忆着白天的情景，很多都模糊了，只是记得有一个秦墨的男人，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拉开毯子看了看。还好，还好，衣服都完整无缺。
喝酒真是误事啊，太危险了！张思晨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那日后，张思晨没有再见过秦墨，她也变成了一个坏女孩。
她一心想成为比宋禾爱的那个女人更浪的人，烫了一个烟灰色的头发，穿了袒胸露背的衣服，化了浓浓的彩妆，连一下最讨厌的纹身也去做了一个。后来又学会抽烟喝酒，把自己搞得跟北京朝阳区那一水的V姐一样，还时常出入夜场。
为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报复，张思晨把家里的咖啡和咖啡杯送了人，全部放上了各类烈酒，她要在日日买醉里发泄对失恋的不满，快速的堕落成了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女人。
就在她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的时候，有日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暖磁力的声音，这声音令张思晨熟悉。
你，是那个秦始皇喝墨水？
是的思晨，我是秦墨。
你怎么阴魂不散又来找我？看在那晚我醉了你送我回家又没趁虚而入的情分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思晨，你变粗俗了？
滚，搞得你了解我一样，张思晨挂了电话。
不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阵一阵很温和。
张思晨透过猫眼看，咦，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是那天海边的秦墨！他上楼了。
张思晨拿着防狼喷雾剂开门，正想喷他一脸，但发现他手里捧着一堆书。
嗨，你什么意思，慈善大派送吗？
是啊，我想你应该多看点书。
要你管？
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别这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我不爱看书。张思晨想转身关门进去。
你以为失恋了喝个酒抽点烟放纵一下就能解脱治愈吗？
我就是要堕落你管得着吗？我就是不甘心我男友劈腿你管得着吗？你是我哥还是我爸啊，那么操心，你不就是和我一起喝过几罐酒的路人甲吗？
秦墨不管，他在张思晨准备关门的时候，溜进了房内，把书一本本放到柜子上。
你的房间怎么还这么乱？说着自顾收拾起来。
秦墨，你没事跑到一个陌生女人家里，不会是给我来做钟点工的吧？
如果你这么认为也可以。秦墨朝她笑笑。
05
秦墨帮张思晨收拾干净了房间，张思晨不好意思地泡了一杯普洱茶给他喝。
我真的不喜欢看书。你说的话，你送的书是极好，但对于我这样无药可救的不良女人，没用的。
谁说你是不良女人，无药可救，你看你挂在墙上的写真照，多清纯。
张思晨循着秦墨指的方向看。那时的自己，就是宋禾眼里的白痴。
看书吧……
我真的不会，张思晨尴尬地笑着。
那我陪你！反正我有时间。
你不用上班谈恋爱吗？
不用！我自由职业者。没有女朋友。
张思晨半信半疑翻着秦墨送到书，逼着自己看了几页，秦墨安静地坐在另一处看书，像一副好看的画像，时光仿佛变得柔和起来，有点让人猜不透的一种温柔。
自从那次秦墨陪伴后，张思晨渐渐喜欢上了看纸质书，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她读余华的《活着》，会为富贵的悲惨人生哭泣感慨活着不容易，她看《追风筝的人》读到人性的自我救赎，读到往事会慢慢爬上心头，她读《偷影子的人》读懂了里面的爱和付出。
没有多久，她就能和秦墨交流书本的内容，成了一个有着自己主见的女孩。再后来，张思晨发现自己的香烟戒掉了，烈酒喝得也不多，因为每次秦墨来都不许她做那些，他会给她煮咖啡，会给她切橙子，给她讲故事。
曾经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慢慢消退，换来的是一点点滋长的欢喜。
秦墨，真应该给你搬面好人锦旗，张思晨玩笑说。
好啊，那你在上面写上你的芳名，我可要捧着它睡觉的。
你怎么油嘴滑舌了？
我在你眼里不一直是个图谋不轨的色狼吗？当初你可是要用上防狼喷雾的哦。
谢谢你啊，秦墨。
张思晨是真心感谢这个男人，自从有了他的陪伴，宋禾的那段糟心往事慢慢被治愈了，虽然偶然想起还会隐隐地疼，但那种疼不再伤筋动骨。
有时还有点庆幸那场分手让她看清了爱了3年男人的面貌，如果注定是一场分开，那最好的结果是在结婚前说再见。
06
时间很快，转眼一年，张思晨的新头发长出不少，之前的烟灰色开始被她嫌弃，她跑去理发店剪了一个过肩的发，开始不穿很暴露的衣服，咖啡杯重新买了许多回来，酒水藏在了房子储物箱里。指甲油全部洗掉了露出了张思晨原来的清纯样子。
她不想为宋禾而堕落，更不想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她想明白了所有需要你处心积虑去讨好的爱，都不是真实的。
同时她渐渐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了秦墨。这或许如哪个作家说的那样，时间和新欢是治愈失恋最好的药。
张思晨分不清楚这种喜欢里有没有爱的成分，但至少她清楚，自己的生活已经离不开秦墨的陪伴。
他们依然以好知己的名义相处，常常去爬山，看海。 听风吹过竹林发出的莎莎声响，看阳光透过树叶罅隙落下的金灿灿光圈，站在礁石上看海鸥在天空盘旋，回去后一起煮咖啡，一起去图书馆笑着谈莎士比亚……
谁也不曾对谁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但彼此心照不宣。
很快是秦墨的生日，他早早邀请张思晨和他一起共进晚餐。
张思晨穿了一条蓝色的裙子，就是湛蓝的大海色那种，还买了一只三层的蛋糕。
席间，张思晨吃着秦墨做的菜，夸他有点谢霆锋的12道锋味，秦墨把一块煎好的土豆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倒了一点点红酒相对而坐。
秦墨，你说我俩怎么认识的？
应该是我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时候跟你约过在一个夏日午后的海边上见面，所以我们相识。
你真行，还拯救银河系。
是啊，后来我来拯救你个小太妹来了，秦墨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张思晨的头发，像一年前在海边她靠着他那样的温柔。
秦墨你有愿望吗？
有啊！
什么愿望，分享一下！
真的想听？
张思晨猛力点头。
那好，不许哭啊。
好！
我的愿望是：张思晨一定要幸福，不管今后的人生有没有我，都不许再悲伤，犯傻，我希望她要多看书，喝健康的饮料，穿好看的裙子，要爱笑……
那晚张思晨还是哭了。
07
长这么大，还没有男孩对她这么暖的说过话，还没有人的愿望是希望她张思晨幸福。她的今天都是秦墨治愈的。她的快乐都是他带给她的。
张思晨不管不顾地扑倒秦墨的怀里说着：谢谢你，秦墨。
怎么又哭了，你笑起来，才春风十里不如你，来给爷笑一个。
讨厌！
张思晨擦去眼泪，给秦墨唱生日歌，一起吹灭蜡烛，张思晨也悄悄许了个愿望。她希望等初雪来临时，向秦墨表白。
秦墨生日后不久，张思晨被总部派去湖北公司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她一直计划着下一次两人见面的场景。
想到初雪飘飘，张思晨总会嘴角上扬地笑。她反复咀嚼着那晚秦墨后来说的话，他说：张思晨你的笑就像太阳，以后我要做月亮，在你的白天远远的陪伴你，在你的夜里不离不弃守护。
那算不算是一种表白？张思晨娇羞地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出差回来，张思晨和秦墨又见过很多次，后来秦墨说有点事情要离开几天。
再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等到快下初雪的时候，发现秦墨已经消失很久了。
她开始打他电话关机，去他住址找，奔跑在曾经去过的每一处地方，但秦墨就是人家蒸发了。令张思晨猝不及防也难以相信。
但她始终不愿接受他的不辞而别，她相信他会回来。
可偌大的城市忽然没了秦墨，张思晨的天空变得灰暗无比。她在夜里不住地想念秦墨，她喃喃自语：秦墨，你个大混蛋，你让我相信爱情，却自己跑了，你算什么月亮，哪有不离不弃的陪伴？
你让我怎么办？
08
记得医院给张思晨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翻看秦墨留下的书。她现在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他出现。
你是秦墨的朋友张思晨吗？
她几乎是弹跳起来的慌乱地说：是，是，秦墨他生病了吗？
那个张小姐，你来下医院，秦墨有东西让我转交你。
那一秒张思晨很恐惧，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打转，跌跌撞撞跑到医院，按着医生说的楼层一间间打听秦墨的病房，可哪里都没有秦墨的身影。
张思晨开始哭泣，在过道里逢人便问：你好，你知道秦墨在哪里吗？知道秦墨在哪里吗？
回应她的只有楼道空远的声音，这一次才是真正心脏被抽离的痛，那宋禾算什么？
张小姐，请节哀，这是秦先生委托我给你的东西，你收着，他是个好人，走前器官都捐献给医院了。
张思晨捧着那封信不住颤抖……
思晨，亲爱的，我只有现在可以这样称谓你，我知道原本应该更早一些。
打开我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你曾经说起的叫做美丽天堂的地方。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哭泣的眼睛，更不想你为我担心。
我非常喜欢你笑的样子，穿裙子的样子，喝咖啡的样子，看书的样子，还有听我说话的样子。
不要为我悲伤，因为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来临。
我曾拥有的每一天都充满意义，我庆幸在我路过海堤的时候遇见你，也庆幸可以陪你度过那段让你很不愉快的日子，那时的你经历了一次伤心的恋情，其实那刻我就想保护你。
我真的不希望你过的不快乐，不希望你为那次错误糟糕的恋情惩罚自己，在生命面前它其实是微不足道的事。唯有你自己是最珍贵的。所以不别让时间用来伤悲，不值得！
我教了你那么久你一定要坚强，记得你答应我的，不再悲伤，要微笑。
还有你以后肯定会遇见一个更好的人，要相信爱情，孤独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太阳或者夜晚的月亮吧，那是我45度嘴角上扬的微笑。
我会想念你的……思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我给你留了一块表那是我妈妈去上海时买的，里面有我的相片。想我的时候你就拿出看看，还有我的弟弟也有一块表。如果你们有缘，日后相见，请你也代我说爱他。
思晨常去看看海吧，就当海风是我的手，你一定还会遇见如我一般的人……
那天张思晨是哭泣着跑出医院的，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她真的不知所措……
9
秦墨走后的一年，张思晨搬去另外一个有海的城市生活，她会煮好咖啡，穿裙子，会摸着秦墨的表发呆，会去海边看海岸线，坐在礁石上看海鸥飞过她的头顶，她总是笑，望着太阳的方向。因为那是秦墨45度嘴角上扬的笑。
你好，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你是？你怎么那样像一个人？
我叫秦风，我看你手里的表，很像我手里的。
秦墨是你的谁？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我们在不同的城市长大，他给我留过信，让我经常来海边看看。说会遇见想遇见的人。
张思晨抬眼仔细看，原来他就是秦墨说的如他一般的人。
端木婉清，专栏作者，自由撰稿人，已出版新书《懂，是尘世最美的情话》。
一个热爱生活且率真的女子，信奉说真诚的话，做善良的事，愿用一支笔写尽生活百态，一颗心倾尽所有，去生活。个人微信公号：端木婉清 ID:ziqingting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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