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逝世170周年｜我用痛苦的眼泪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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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果戈里 Nikolai Gogol
（1809年03月31日—1852年03月04日）
今天是19世纪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讽刺文学大师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1809年4月1日—1852年3月4日）逝世170周年纪念日。果戈理的国籍归属之争一直在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持续。
在果戈理诞辰200周年的时候，乌克兰文艺界高调重申果戈理是乌克兰作家：因为果戈理是乌克兰人，他生在乌克兰，长在乌克兰。但唯一的问题是，他的乌克兰故乡当时处在沙皇俄国统治下。俄罗斯的许多专家马上回应道，果戈理是“百分之百的俄国人”。俄罗斯果戈理研究权威伊戈尔·祖洛图斯基表示：“基辅的一小撮政治精英宣布果戈理为他们所有，意图以此在欧洲文明中谋得一席之地，这样至少他们还有一位伟大的乌克兰作家……果戈理用俄语写作，用俄语思考。他是位伟大的俄国作家。”乌俄两国之间交织的历史传统及敏感的地缘政治，导致了这些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争执。
1821年到1828年，他在波尔塔瓦省涅仁高级科学中学读书，积极参加学校的文艺活动，曾扮演过冯维辛的讽刺喜剧《纨绔少年》中的主角以及其他角色，而且演得很成功。他在这所中学受到了十二月党人中的一些诗人尤其是普希金的诗歌的影响，他还受到了法国启蒙作家著作的深刻影响。这一切为他后来的创作打下了基础。在农村的生活是他创作的重大素材，农村生活促成他写成了《狄康卡近乡夜话》《马车》《死魂灵》等与农村有关的作品。
1828年，他中学毕业，前往彼得堡，身上带着已经写成的田园诗《汉斯·丘赫尔加坚》的手稿，这是他的处女作。1829年，他用真名发表了长诗《汉斯·丘赫尔加坚》。这首长诗使他登上了俄国文坛，但并没有获得太多的关注。1830年，他以“果戈理”（Гоголь，他的姓氏的一半）为笔名发表了小说《圣约翰节前夜》，这部小说得到了诗人瓦西里·茹科夫斯基的赞赏，两人成了莫逆之交。
1831年9月，他的短篇小说《狄康卡近乡夜话》发表。同时出版了以这篇作品的题目命名的短篇小说集，受到了普希金和别林斯基的好评，他们称俄国文学已进入果戈理时期。这一年，他见到了普希金，普希金成为他的朋友并给他提供了许多创作素材。1835年春季，果戈理出版了喜剧剧本《三等弗拉基米尔勋章》和《婚事》，并开始迷恋喜剧创作。同年，他出版了两部短篇小说集：《彼得堡故事》和《密尔格拉得》。《彼得堡故事》由《涅瓦大街》《鼻子》《肖像》《外套》《狂人日记》《马车》《罗马》构成。同年，他根据普希金启发出来的素材，开始构思长篇小说《死魂灵》。
1836年，他在两个月内创作出了五幕喜剧《钦差大臣》，出版了单行本，同时这部喜剧进行了公演。《钦差大臣》产生了巨大影响，也遭到许多御用文人的攻讦，很快引起了俄国当局的不满。当年6月，果戈理出国游历，开始了长达6年的侨居生活。最开始的一年，他来到了罗马。1837年1月29日，他的好友普希金死于阴谋。此后他在意大利和德国生活了近5年时间，在此期间写成了《死魂灵》的大部分。
1841年9月，他回到俄国。当他把改定后的《死魂灵》手稿送到莫斯科书刊审查机构审查时，当即被否决。于是他托别林斯基帮忙，使这本书在彼得堡通过了审查。1842年，他对《钦差大臣》进行了增补，使它的讽刺力量得到了增强。也是这一年，《死魂灵》的第一卷出版，引起了比《钦差大臣》更大的轰动。接下来的几年，他是在争论、疾病和贫困中度过的，他逐渐丧失了创作激情。1845年6月，他将已经出版的第一部《死魂灵》书稿烧毁，继续重写。1847年，他开始沉迷于东正教狂热，并患上严重的忧郁症。
1852年2月，他预感自己不久于人世，就向朋友Я.托尔斯泰伯爵交待了后事，并让他把手稿拿走，等他死后交给费拉列特大主教，但Я.托尔斯泰伯爵并没有拿走他的手稿。2月24日，他烧掉了将近完成的《死魂灵》的第二卷的手稿，并拒绝进食，于1852年3月4日在莫斯科去世。人们看见的第二卷，是出版商舍维廖夫根据他的遗稿整理出来的。在果戈理的墓碑上写着选自《圣经》之《耶利米书》中的一句话：“我用痛苦的眼泪嘲笑。”
果戈里是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开拓意义的巨擘之一，他和普希金一起开启示了19世纪俄国文学的黄金时代。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们都是从他的《外套》中走出来的。”别林斯基评价他：“果戈理拥有着强大而崇高的非凡的才能。他是文坛的盟主。他站在普希金所遗下的位置上面。”
在果戈里逝世170周年纪念日，千思文化读书会为大家推荐他的四部代表作和一本传记：《狄康卡近乡夜话》和《彼得堡的故事》都是短篇小说集，一个怪诞魔幻，一个写实辛辣；戏剧《钦差大臣》和长篇小说《死魂灵》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入选教科书代表作；《尼古拉·果戈理》是纳博科夫为果戈里写的传记，间杂着作品分析。
《狄康卡近乡夜话》
一部充满怪诞色彩的短篇小说集。果戈里生于现在的乌克兰地区，所以小说集里的故事大量化用了乌克兰民间传说、神话、歌谣。
《索罗庆采市集》是对青春欢乐的讴歌与礼赞；《五月的夜》不着重在描写庸俗的恋爱纠纷，而是写出列夫科的勇敢和机智，他企图从妖精幻变的继母的手里把孤零无靠的弱女搭救出来，替她报仇雪恨；《圣诞节前夜》刻画了铁匠瓦库拉的献身的爱，善良、坚贞、勇敢的品质，百折不回的决心；《可怕的复仇》以雄伟的史诗的气势写出了乌克兰人民传说中反抗异族侵略的英雄丹尼洛·布鲁尔巴施……
《彼得堡故事》
这部短篇小说集首发于1835年，共收录了《涅瓦大街》《鼻子》《肖像》《外套》《马车》《狂人日记》《罗马》共七篇。在果戈里笔下，彼得堡是个充满谎言与假象的世界。“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幻影，一切都和表面看到的样子不同！”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想要诚实地、高尚地生活的人们注定没有幸福的结局。
比如最著名的《外套》一篇，就是一出“社畜悲歌”：
九等小文官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是个老实巴交的小抄写员。一天，他的外套坏了几个洞。他省吃俭用终于攒钱找裁缝换了一件体面的新外套，为此得到了同事关注，甚至被股长邀请去参加宴会。但在回家路上，他的外套被抢走了。他去警局和“要人”那里想找回外套，结果却被斥责侮辱。亚卡基耶维奇因为这一连串的遭遇生病咽气，死后变成了游荡在街上的鬼魂，专门扒别人的外套。
纳博科夫在《俄罗斯文学讲稿》中说：“果戈里风格的纹理中所存在的缝隙和黑洞暗示着生命本身之纹理中存在的缺陷有什么事情错到了极点，所有的人都是轻度的癫狂者，总在追求在他们看来非常重要的东西，同时一种荒谬的逻辑力量使他们不断重复自己徒劳的工作……在这样一个完全徒劳的世界里，徒劳的谦卑和徒劳的统治，激情、欲望、创造的冲动所能企及的最高领域就是一件新的外套，一件令裁缝和顾客全都顶礼膜拜的外套。”
《钦差大臣》
二流子赫列斯达可夫因为“彼得堡人的面貌和服装”被俄国外省的一群官吏误认为是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这些贪官污吏害怕自己平时做的勾当败露，对他极尽能事地巴结，市长甚至还要把女儿嫁给他。后来，邮政局长无意间拆开了赫列斯达可夫写给朋友的信，发现他是个冒牌货，信里还给这些官员起了难听的绰号。正当大家为此吵成一团时，宪兵通报真正的钦差大臣来了，全剧落幕。
果戈里把《钦差大臣》看作是自己创作中的一个转折点。他认为：“在《钦差大臣》以前，我作品中的幽默都是无目的的、轻率地，而只有在其后的创作中，我的嘲讽才有了明确的方向。”这部剧辛辣的讽刺手法，隐藏在喜剧外壳下的冷眼批判，都让俄国的喜剧艺术发生重大转折。
除《钦差大臣》外，这本还收录了《婚事》《赌徒》等其他戏剧篇目。
《死魂灵》
奇奇科夫为图盈利从地主手里收买“死魂灵”的故事。果戈里在其中密集地运用了精妙的比喻和讽刺艺术：
“房间里有象黑枣干一样从各个角落探头探脑地偷看着的蟑螂。”
“米涅依大叔……肚子大得像供所有在市集上冻坏的人煮蜜水喝的天字第一号的大茶炊。”
“乡间小路象一些虾从口袋里倒出来以后爬向四方所划出来的道道一样向四方延伸着。”
还有文学史上的经典守财奴普柳什金：
“……伸出双手接过了钱，那么小心翼翼地往写字台跟前捧去，仿佛捧的是一种液体，每走一步都怕把它泼翻似的。”
“……往圈手椅里坐定，拿起一支鹅毛笔，把小半张纸翻来转去琢磨了半天，看看能不能从它上面再裁下小半张来，可是他最后断定，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了；……他把字母一个个描绘得跟乐谱上的音符一样，每分每秒钟都在稳住他的大有满纸挥洒之势的手腕，让一行一行字贴得挺紧挺紧，同时还不无遗憾地想：无论如何还会留下很多完全空白的地方。”
这本小说被公认为“自然派”的奠基石，“俄国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作品”。果戈里在去世前烧掉了完成的《死魂灵》的第二卷的手稿，现在看到的第二卷是他的出版商舍维廖夫根据他的遗稿整理出来的。
《尼古拉·果戈理》
纳博科夫为果戈里撰写的传记作品。他将读者带入果戈理的青年时代，浏览了他的早期作品，并提供了他收集的《钦差大臣》和《死魂灵》第一卷的详细评论。在书中，纳博科夫探讨了果戈理独具魅力的写作手法，用他自己翻译的多个片段来证明果戈理无可挑剔的行文。他强调的并不是果戈理作品的情节，而是它们的风格，并且成功地展现了以讽刺著称的果戈理的另一面。
| 中文名 | 体裁 | 出版/发表年份 |
|---|---|---|
| 《意大利》 | 诗歌 | 1829 |
| 《汉斯·古谢加顿》 | 长诗 | 1829 |
| 《狄康卡近乡夜话》 | 小说集 | 1831-1832年 |
| 《世界通史教学方案》 | 文章 | 1834 |
| 《略论小俄罗斯的形成》 | 论文 | 1834 |
| 《论小俄罗斯的歌曲》 | 论文 | 1834 |
| 《伊万·伊万诺维奇与伊万·斯基福洛维奇吵架的故事》 | 小说 | 1834 |
| 《小品文集》 | 小说集 | 1835 |
| 《密尔格拉得》 | 小说集 | 1835 |
| 《钦差大臣》 | 戏剧 | 1836 |
| 《死魂灵》第一部 | 小说 | 1842 |
| 《死魂灵》第二部 | 小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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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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