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语与英语相比，实在是一种劣等的语言"

Original 郁土郁土 202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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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丑陋的日本人》

凡去过日本的人，大概无人会否认这个邻居比我们文明。然你可知道，半个多世纪前，在南美诸国这面镜子面前，日本人也曾十分的丑陋？这便是高桥敷先生于《丑陋的日本人》一书中所要表现的内容。

1959年，他因参加美国航空宇宙局制订的太阳面观测计划，携眷去秘鲁的国际研究所工作，在中部大学讲授天文学；后又去委内瑞拉的东部大学执教，前后凡8年。唐太宗言，“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而我要说，以国为鉴，可以知丑陋！

开卷第一篇，在阿根廷女子芙罗娜笔下，日本人的丑陋扑面而来。1970年，万国博览会在大阪举行，芙罗娜担任接待人员——

清晨，突然地面微微震动，数以万计的人“哇”地吼叫着，争先恐后地向会馆狂奔而来。我以为发生了暴动，慌忙抛开工作，狼狈地逃了出来。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因为开门了。快点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奔跑？跑在前面的全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们粗暴地把老人和妇女推搡到一边。

她说，阿根廷也举办过万国博览会。在开门前，和日本一样，也有很多观众守在门前。

不过，当门打开后，没有一个人奔跑，仍然和平常一样平静地走着。没有一个人不顾体面、不顾公共秩序地趁机横冲直撞。而且，男人决不会走在女人的前面，年轻人也决不会走在老年人前面。如果残疾人乘坐轮椅车进场，其他人就都会随着他的速度往前走……

尽管我们国家没有新干线，我也满足了。我认为，只要不为自己跑在最前面而把老弱妇孺推到一边，这便是最高的文明。

在书中，作者借助南美诸国这面镜子，照出了日本人的种种丑陋面目。然对于习惯于丑陋者，一旦自镜中照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其恼怒可知也，此书于1970年出版后，“由于受到了诸如‘你还算是个日本人吗？’‘滚出日本去！’等等非难和威胁，作者曾数度隐踪匿迹”。

这样的恼怒，我们何其熟悉乃尔！

“日本人是海葵”

在第二章《日本人的藩篱》中作者这样写道：

日本的电视台转播职业棒球比赛时，往往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因转播时间用完而中断节目。对这种现象，智利的旅游者感到大惑不解。因为他们的国家如果连续两天发生类似情况，电视台一定会被群众的游行队伍所包围。假如南美的青年听说日本市民因工厂的二氧化硫的污染而喉咙疼痛，却又沉默不语、竭力忍受，大概会这样说吧——“那不是人，日本人是海葵。”

我们现在的空气污染远超当年之日本。照此标准，真不知我们又是什么？

“向往着当上一名‘牢头’”

在对日本人的性格进行分析时，作者举了日本电影里监狱犯人的情况，最后这样总结：

向往着当上一名“牢头”的现象，它是日本民族的主要特征之一。在今天的日本的各行各业里它仍然无时不在地起着各种作用。

不论是在战争中还是在日常生活里，日本人只要遇到一点出人头地的可能性，忠实起来就像狗一样，狂暴起来比狼还凶。从另一种角度来看，日本民族也许缺乏团体自知能力。而且，每当掌权者撒下一点特权的诱饵，总会有日本人为此而叛变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驻日盟军司令麦克阿瑟的周围，聚集了一群不顾脸面只会拍马屁的政界财界要人。工人运动里出现了奸细组织：“情报室”“第二工会”。在公司和 G部门，到处都充斥了一群为了乞求上面给一点点权力而瞪着眼睛四处钻营的无耻之徒。

我们的官本位思想，恐怕还要超过四十多年前的日本吧。

“沉默胜于雄辩”？

在第四章《没有思维的芦苇》之《沉默、卑鄙与其他》一节中，作者这样写道：

惧怕与人公开对立而把自己的思想、意见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日本人，视沉默为美德，奉寡言为最佳处世方法。他们把这种极为卑怯的行为当作一种道德规范，而且借用了格言的形式来表达，即“沉默胜于雄辩”……与此相反，不负责任的背后议论，喋喋不休的聊天闲谈，正是日本人的特点。像日本这样饶舌的民族，在世界上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我想说，具有此种特点之民族里，就还要加上中国人。无论如何，从作者笔下所表现出的日本人的丑陋里，我怎么都能发现国人的影子？日本人不愧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连我们的缺点都原封不动地照学了去的呀。

“日本语实在是一种劣等的语言”

作者因为在一次招待宴会上吹嘘日本语而招来大家对日本语的攻击。经过此番刺激，事后作者自我反省：

所谓日本语的特点，只不过是在人际关系用语方面特别发达而已。说话时，要格外细心地区别对待彼此身份、长幼关系罢了……神经官能症、忧郁症、歇斯底里在日语中都是同一个词，聋子、跛脚、残疾等词在日语中都含有辱骂的意味，而英语中的残疾一词却含有怜悯、同情的意思，这正是令日语自惭形秽的……

森有礼（明治时期政治家、外交家）曾经说过：“日本语与英语相比，实在是一种劣等的语言。由于无人称，所以行为主体模糊；由于无性别区分，所以男女莫辨；由于缺少冠词，故而数量不清；由于没有格，所以目的不明——日语的确是表达方式暧昧、含混的语言，任何国家的语言包括汉语在内，都能明确表示肯定和否定的态度，唯有日本语肯定与否定的差别只有在全句表达完毕时才能知道。这就使得日本人有了机会跟据上司的脸色巧妙地改动句尾。”

世上竟有这等事？居然说自己的母语与英语相比是“劣等的语言”？并且讲此话的还是名政治家、外交家！要知道，我们的作家可是挥动如椽之笔，无比自豪地写下了《中文汉语是全世界最伟大的语言文字》的啊！两相比较，其差距何啻天壤！

值得借鉴的性教育

作者在马德利德郊外的一所学校旁听了一节针对初二女生的关于爱情的专题讨论课：

初二（1）班的12名学生在戴着夹鼻眼镜的女教师的启发下，针对《永别了，武器》及《红与黑》等作品中的男主人公形象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我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有钱买不来幸福。我不稀罕金钻石。”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尖着嗓门说道。

“我喜欢这样的青年，月光下，我们偷偷幽会，为了我他能够背叛家庭，甚至出逃。”

“我不赞成这样的说法，这样太不成体统了。如果他真正爱你，就应处处替你着想，不应做些让你难看的事情。我心中的偶像是：既富有热情又不乏理智；既能狂热地追求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青年。”……

少女们对爱情的深刻见解和有条有理的论证令我惊叹不已……最后，老师诚挚而慈爱地表达了自己对孩子们的希望与祝愿：

“同学们，我们班有十二个人，你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的，我们看谁最先得到那份最动人、最纯洁、最神圣、最美妙的情感。你们当中不管谁有了心爱的人，我都在愉快地等待接受这个消息。我愿你们把纯真的心灵、圣洁的身体献给你生命中唯一的爱人。每日、每时，精心培育这份最值得好好珍惜的情感吧。”

而“所谓日本式的性教育，就是‘性逃避’‘性禁止’的教育”。作者后面还举了大阪一所小学校长要在校园中塑一尊撒尿小顽童雕像之事，限于篇幅，不再抄录了。

南美诸国，无论秘鲁、阿根廷，还是委内瑞拉，其文明程度，都无法与欧美相提并论。但即便如此，已经令生活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高桥敷先生自惭形秽了。而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读着高桥教授的文章，对于他笔下日本人的种种丑陋行为，却是这般地熟悉！

人类的文明无不从丑陋而来，丑陋其实是文明的第一块基石。但前提是你必须深刻认识到这种丑陋，并从而改正之。美国外交官著有《丑陋的美国人》，柏杨先生著有《丑陋的中国人》，龙应台写有《野火集》，这些无不是烧向本民族丑陋之处的大火，经过这番痛苦之焚烧，则丑陋消而文明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