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首发■海上■烈性的光在相撞的瞬空里,灼毁了时辰的细胞
男,1952年11月生于上海市,先锋诗人、诗评家、自由作家。诗歌意象前卫,诗作苍茫大气,出神灵性;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梳理、思考中国史前文化,被誉为“民间思想家”。
上世纪80年代,组诗《岛,东方人的命运》在《世界日报》发表后引起关注,在海内外发表诗作及文稿500余行(组)。已经出版诗集、随笔、文论包括:《还魂鸟》、《死,遗弃以及空舟》、《人海》(短、长诗版)、《海上短诗选》、《影子奔向四面八方》、《自由手稿》(第一部)、《中国人的岁时文化》、《走过两界河》、《旷。草木原形》、《侘寂的魂影》......2011年完成五千行长诗《时间形而上》,表现出诗人愈加成熟的哲思与语言艺术水乳交融达到的新境界。此外,《自由手稿》(第二部)、《槲》(海上散文诗精选集)、《孕事》(插图手稿版长诗)等正在出版之中;《诞生记》(长诗)正在创作中。
■海上
巨大撞击后 物质失去原色
振荡之中......
碳原子混乱的历程
色泽离开了物的面积 在尘世跳动
灵魂似地四处栖居或游移
它是光的外壳
是一次几千年之久的抛弃
它与太阳对视时
以空虚的晶体折射着嚎叫
它嚎叫!生存的方式
必须嚎叫着并隐遁于物的沉睡中
隐入体积内部 潜伏 嚎叫
对着空旷的行星
嚎叫声浸透酸性的土地
生命有了知觉
数以万计的质变及量变 数以万计
的触手悄然死去
在遗骨群中终于沉寂
六千五百万年之后 罂粟妖艳地
来到。吮吸陨石的精髓
代替死去的光泽之手......
罂粟全体艳舞的欢景 令人怦然心动
嚎叫有了火焰色的背影
呼吸她们由衷的疯狂
灿烂!热寂!
她们使太阳闭上眼 让月亮晕眩于
星空的斡转之中
她们无限的能量来自陨石的遗愿
那是铱的量 铱的气焰
劫数加上劫数后的累计罹难
数以兆计的生态!
大水泛滥年代淹没了巨大的陨石
包括阳光一起的几千万年的演绎
铱的微量液化孵出浮游菌
碳的珊瑚体建起了城堡
城堡的主人
是不可知的石头 黑暗而冥顽
从不孕育 从不繁殖
陨石撞击的湖泊吸尽天地阳气
恐龙弃下的形象思维
保持着万世的宁静
迈着铱的悄悄步履
小兽陪伴着人类从山洞走出
鸟儿飞出太极圈
剩下的树输送出氧
大气充盈
天空揭晓 祥云浮游的世界
雨后天晴
城堡和主人同时载入史册
形象思维开始了
水晶中的水晶
从光与光凝固的前夜起
磁场的背面就响起销魂的歌
女神原形毕露的时辰终于是
幻听的水域
迎接她的良机。因为主体的光
推出了她赤膊的神态
单维的隐遁术被发现固体的青铜器
任何锈绿的鼎皿和刀剑
僵亡于光的锋芒前
女神乘麾毡而逝
但,光骛八荒 直至颗粒
烈性的光在相撞的瞬空里
灼毁了时辰的细胞
由唿哨开始直至喑哑
完成了单性繁殖的天然水晶
在水域之上
窃去一滴水足以凝和光速的陀螺
鬼斧削去了焦灼
在万神屏息静默之中
晶体放飞了死光
它开始宁静
让回响迅速坠入水域
这一刻,人类有了听觉
连草木的呼吸都丝丝入耳
同一种程序在任何水域上发生
由光颗粒至水晶
的道路仅在刹那 而物质置换
的公式让人类背诵至今
堆积层中那个黑夜只留下粉尘
和石骸们一样
毫无光泽。在蓝色淼颜中寻觅死光
在天籁之中寻找
晶体的静
有时它把静直截传至脑际
而我们仍隔它很远
(这个世界把亿万次刹那的水晶
藏到哪里去了?)
而我们相信光速不会白白逝流
而人类的水晶在繁殖中溃散
唯有它引领人类
走近晶体的能量场
水晶中的水晶是光速投胎生命之中
的水晶,这是唯一的神性!
触到紫光的鳍翅
土地上长出高大的北风,风向不定
土地的白露,有着铁一样的锈迹
一经磨砺 仍然是寒光卓越
土地在自己的北风下沉睡
一半的梦,在回顾哺育的过程
孕育过铁的嫡系 流出的经水中
浮动着投胎的太阳
我们穿过了风的岁月,满身的锈露
强化了肌肉。寒光嫁接在我们的肩上
同时 我们进入梦境
紫红的境界 世界的 太阳的
所有金属的大河
在我们眼眶划上吃水线 下沉使
我们触到紫光的鳍翅
我们的瞳仁,在液态的土地内部
移动着 与思绪失散后的幸福感
充满视力
更远的世外变迁
极为荒原 晶体和石头 气泡和软植物
星云中的巨雷
黑色的幽灵之巨影 九颗星的生母
归纳在我们的瞳仁里
一个笑容,扩散成宇宙的广袤
呼吸造成的斡旋产生了彗星
元素的冷风集中在脑门上
向更高的时间发展
雪向一个极地下坠
风的脚,在时间的高处悬舞
信息在铁锈上发出了,时间进入早晨
的光泽。正是这种神秘的交换
太阳的升起不存在选择的机遇
谁也不选择谁 此起彼落
时间落进了土地,让土地有了生命的机遇
以及初生的饥馑 最纯粹的知觉
成为一种发展的节奏
土地掀开了原雾,植物呼应而生
那些铁的铜的铅的和各种
阴阳各半的积淀物
都拥有自己的植物作为和时间交换的
生态
共同的严寒已维持几十万年的默契
在共同的时与光的交换中
让距离再现沉睡时的气候
投胎是永远的 岁月的境界造就了
我们。土地的风 吹活了我们
星,迷惑了
射出的两颗粒终于发白,终于在晕头
的光线内,摧毁了一代代位置
许多空位长出黑毛 飘在鱼贯的捣碎日期
高贵的姓氏注定是爬行动物
大腹朝天也朝地也朝四面或九方。一代猿石
水 没有器皿的悬浮物。花边琉璃似地
割据着光速,那一道道赭红却深蓝加厚的
口子 血也悬悬如卵
欲滴不滴 是宇宙的PH型血
时光的血窟窿在盲行中
擦在穹布上的细胞之垢
而那条大水已漂流太久,稠度接近固态
渊源 流向 分支和尽头不可知!
它的两岸(有没有方位?)
拥挤的氢和氩或氖开始自焚
智元素诞生了
只是去向不明 不可知!
星座们都很儒态
它们翻阅一种寿辰已经上了瘾
当然,它们本能地射精
一旦与天卵相撞,就有一颗发白形体出现
淹死在水里的成为气候
原罪篡改了我
怀着一面消瘦的镜子混入人群
不停地看见影中人从祷告的河流上
抛袖而去。鳄鱼想去的浅湾
是十字架留下的草莓丛,一年四季
长刺的岩把眼窝让给了蜥蜴
而它们的宗教是收藏易碎的蛋
当年的十字架因为没有我的签名
而摇摇曳曳地失去了与上帝的联系
影中人偶尔游上水面坐在岩石上
河流向岸上涨起
我曾有过这世外的意境。看见自己
一滩泥泞的脑浆和鳄鱼饥渴的
大牙。它们好像利用我的荒原色
爬上了我的裸肚;我梦见空中没有
面孔的彻底的笑容和河面上带有
漩涡的脸。一具女人体抢先走近
(这时我似乎不该睁开向上苍借用
的星眼。)
(摸摸妻子退潮后留下的沉静
沙滩和她不朽的温度)
我记住今年自己已过三十六岁。昨天
刚洗了澡,我曾到过这夫妻取暖
的鸟巢。看见自己胸口泌出金灿灿
的汗和五个饥渴的手指。我们被
对话的四肢感动不已(这时候不
该睡的却像失足坠入黑洞一样
大脑一片无垠的深蓝......从
这场沉睡中回到太阳下我又瘦又黑)
一生中经历一次磁场的掠夺;我
暗暗承认上帝所描述的地狱
我生命财富中的铁、锌、钙已
所剩无几;我思想的牧场因水分
的流失再也不能召唤世上的生灵
我的铜矿、我的父母遗下仅有
的一星点麝香与紫铀、我的最后
用于加、减、乘、除的防疫配方!
走在地球上,我恐惧身后阴谋的磁场
我曾有过一脚踏入陷阱的黑暗记忆
这是莫测的一年。十字架躲在草莓中
在鳄鱼的餐具上闪闪发亮地望着像我
一样的影中人;我开始使用镜子
人群里我也与人兑换少量的元素
我曾为一个古稀老妪从目光中射出
的大量钨和碘而振奋。她筋骨垒垒的
手背上是一堆稀罕的钴!数年之后
她脑水涸竭,而骨骼依然健存
(我曾踩死过小蜥蜴,它粉身碎骨后
求生的头脑不停地摆动)
但是,三十六岁是铁的事实!但是鸟巢
已多了一只白鸽。但是,汗珠也不再
从心口镀上金,它改道从深海中来
带着廉价的盐......但是血液
仍然一年一度地随山洪而来,浑浊
野性。失去兀鹰的思维又像少年
背后的郊外,远远地世道天籁呼应
但是,我已认不出自己;我也更认清
自己;但是,我和上帝拥有同一个
时间里的妻子;和上帝分别听见她
的脚步声。同一羽鸽子分别飞向
我和上帝......
对着镜子我祷告
对着世间他祷告
世界拥有我们,我们不能拥有
世界;命运篡改我们,我们不能篡改
命运
青铜呈现的脸
时光停顿于静止的青铜内部
从铜锈的芬芳里
它似乎睁着眼睛 并使它的昊空
飞在自己黑影中......时光停顿
而空气却流出元素的能量
谁能猜出上苍的面具已经铸就
青铜的脸上
神秘莫测的微栗
一万年之间的冷热及刚柔
北斗星的祈祷
正是创世的周期。生命刚刚复苏
但面具毁灭了......
但灾星从天外涌入......
但元素的配方淆乱了......
但铁的黑唇失血太多!
但时光停顿后 行星仍在坠落!
能量找不到独立的精灵
而撞击着天壁!
一张张脸只有在青铜上呈现!
青铜内部静止的时光
芬芳里的铜锈
昊空在它的眼瞳里仅仅是一片黑影
元素的能量 能量的空气
一张张青铜的脸......
天书在失踪 巨大的缺口
星尘獠舞
胡言乱语的无名金属
这是人类与猿人告别之夜
青铜浮出表情
的某次动乱......上苍 风云莫测
的抒情之手足
不停地搅晃着时光
光在流出它宁静的睡梦
一切场景被天书已经描述
而天书已经离开座位
那个空洞等待青铜弥补
青铜从祷词中抖落它的铜锈
睡着或醒着 时光的
流动或停顿......
当语言从天际回环
天空已经补好
我的冥想诞生了
麋集尘埃的黄金海岸所反射的光柱
白日诞生着慵懒的四肢
人类的秋景被野菊填满了灵气
一伙人全部以性使命聚会
逃跑的是我!是我黑暗的心脏
这是一张用过的纸
负疚感像麻醉药性度过我多余的
傍晚。等待的白纸
我的屁股在纸上印刷出一个
对衬体;我被尘埃迷住
来自天堂的刹那光源和这一片
树林般矗立的光瀑
体现出放大的宁静
生命得以在长廊中自由舞蹈
我的冥想也诞生了!
但是,凶年也开始了
生肖们受十二个星座唆使
相互伦乱
沿着疯狂去漂险
子宫们张开天门似的血口
高温的红液结成元素之波
冲向日益混乱的大河
一组荒山沉缅在射精的梦态中
我在观望久负盛名的日出
谛听一个女人结束生命时苍老的
吟叹!
清晨依偎在人体漫长的曲线里
我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巨大的洞口
司南被磁场毁坏
这时刻太野性了。一阵风
脱光了我赖以辟邪的衣着
小腹下的宝藏面临着
难以习惯的光明......
我怎么失去了城市?为谁而来
这荒野四季没有城堡
或乐园遗迹
但是手淫使我想起另一双
冰凉的却十分自私的
女孩子的手
我想起夜间从浴室出来的裸体
太阳光般的肉质
琴腔一样沉默着悦耳之趣
提琴的曲线沿着湿润的肌肤
伸展到共鸣的交响处
此刻我只有遥远的人的创世感
一封信笺里都是稀有的树叶
我曾经在某个乳房上签名
这心情延续了一生
当我的腹部紧贴着她的腹部
我看到她九死一生的表演
我的确疲倦
多么玩耍的人类
我的床褥远不如荒草那般
富于源泉
永远的疲乏开始了
共同点
一颗白星从对面陨落
溅出永久的瞬间
混杂的生命焦点在插图里
由赤裸的粗线切开
你的意志总是在鸟巢外
神经质似地飞
说定了我们在展览馆
今天傍晚
你会见到一位刚发育的姑娘
她的呼吸从阴唇开始
郁金香引导你走进她的
内脏。你会沿着静源听见
一切软元素在能状态中的
消耗声
在灿烂的处女乳腺间
你第一次看到珊瑚酩酊于
发酵的春潮。你眼前红色石英
冶炼出心律
那么飞吧!瞬间已过
让我们什么也说不出
当时你已经全神贯注能耗增大
你体内的石英和铀
大量地从排泄口坠落
你已经试用了自己所有的感觉
掀开储藏液
你也是第一次暗暗地折腾自己
......
展览馆的灯廊狰狞地拐弯
我拉着你的手
突然意识到人类与酒的关系
你确实没有喝酒
但你的脉搏在酒音乐刺激下
你的耳朵有着野生动物厚度
还有你的腿
有种原始的瘸
好像阳具障碍。你视力疲惫
你的魂被谁绑架了?
至于酒。我想起少女体内的珊瑚
我们时时有酒的系列产品
包括缄默或哀伤
这一回我们掉进生命的酒源
意志本身就是酵母
酝酿!我们一生的谎言
(许多酒鬼醉醺醺地叫着
我没醉,我没醉......)
(我就不敢承认在展览厅内的
一阵阵欲望与惊讶的高潮)
酒,元素的魔术
它的存在发展了人的悲剧
当一颗白星以表象逝过一瞬
仅仅是酒的万分之一的
失误。人的语言应该包括
一系列的动作和裸体
现在我们用慢行来降下酒热
但愿你的故事
比酒好喝。关于她
别难过,我们为她飞翔
其实瞬间最永久
铀以最纯的泥土培育了那些卵
必须分裂全部的能量,从无到有
从恐惧开始,从混沌中长出
你的动态
全部生命在长成原有的死
而你和我的交流,在这之前就有
就开始
使死变得冗长而生动,这其中的
渴念及快活
使死而无憾 必须死的经验贯穿每一个
受热的细胞
你全部的水和土种植了我毕生的眼瞳
凡是你思想着的奇迹是这眼光里
具体的能,从分裂开始
生命从毛孔里长出金属受热的气味
两个时代的铁
国家恢宏的版图流出水的浩淼之势
霓裳飘满唐朝 羽衣承接史册
未著的字书在风中电闪雷鸣
桥断千年 世纪丧失记忆
世界的水流经华夏 转绎出几百条河道
雷电亦如此:跨领族界邻毗
与永远的反峙显现瞬存的裂变
而它们竟然多么一致地颤窜
在国家的地理位置。逶迤 蜿蜒
三百年三百年地组合历史 三千米三千米地
构勒天地人间......
国家 大河上下同饮道德
共食汉字
疫情边陲 未知元素漂泊或寂眠
朝纲一经众臣操作 谬误恣肆
儒生们游说在历史驿道上
由马而驴 由驴而骡
几千个方块字传承几千年苍凉世态
铁诞生 从金属中发现人文
人文抵达人性 鸟神隐逸
国家 流域的彼岸 汛期提速
正是百姓们抚摸着稻穗
搂着婆娘 窸窸入梦的春夏之交
灵魂背后 元素遭遇病毒噬变
宗教遍及国土 五方巨佛
以铁的沉默阅览世世代代的恐怖气候
(神灵在上 它潜入冥想 令人禅望)
国家的前脚要跨过雾蒙蒙的大河
需要铁的意象
一个朝代的终极重量和硬度
在铁锈进入硫化实验之先
揭开它冶炼的场面......
铁 一旦震撼起谷神 恍惚间
和其光!同其尘!
一部通史铁器犹存
赋予道德缘起的古风中
铁的呼吸迄今未变 迄今未息
古城遗骸在挣扎
竹简奄奄一息的古文字
以虫的蠕行状爬出了几千年的埋没
这一瞬间的人类肺腑之蚀
竹简立即发黑 渐渐萎靡
整个汉代的古泥土
于无声处隆起一块块肿瘤
一九九七年的放大镜聚集
的太阳灼点失去了温度
出土的骷髅在演说,它拒绝太阳
的亲吻,拒绝人的手纹毁坏它
的文化处女膜。它拒绝再回到鲜艳
它把它的文字蛆虫组成
字谜,拷问世纪末的物质
思维是气态物质 是气态元素
而这纯真的气态已经混入人的氮气
于是它们必须争夺一个特殊
的空间,以证明不朽
证明古文字不朽的谜底
古文字的变幻是昆虫的爬行
给予人类的启示
一字一句爬出一篇碑文
人类的墓志铭均由昆虫组成
冬眠的文字奠定铭志的内容
没有昆虫的传宗接代
古灵魂无处着落
古文化无理由挣扎
而人间提前黄昏
信誓旦旦地走近曼荼罗塔下
静静地萌生
接受雨水洗荡 倒数惊蛰时辰
虫类求生欲望正是我们草根
的记忆。事情发生在文字还处于卵巢之前
石头们朝动物相反的道路
行走......直至粉碎
认领尘埃 甚至认领寂寥
奉祀天地人神 震慑荒凉
我们的饥馑发出雷鸣般的訇响
晕旋、恍惚;每一时辰的元素换算
得出世态炎凉异域和天道总和
(这样赤身裸肢地卑微地初出茅庐
发现体内流着、活生生地莽撞着
一只集百兽于一体的动物)
曼荼罗 曼荼罗
岁月的二十四截椎骨上
疼痛的智慧被动物追啮
(曼荼罗 我好了伤疤忘了疼)
日子在鼠耗中被捅出窟窿
而我仍然有些收藏
民间散落着我重要的物件
那些让我牵魂的形状
在淫乱中......
毁灭了我的心情(我的收藏)
这期间亦有我梦见水域的偶然
途中听见雷声
世界仿佛完好无损
更大的成群结队的闪雷
正在世外赶来
(曼荼罗 我们人族好像并非主角)
守夜还在继续
蜡烛 引燃了黑绸 烧红了东方
失业的人流中幸存着弱势的愚昧
国家从愚昧的荒原丈量制度
践毁生态集体 假设天幕景色
以强势话语堵截草民视听
鸟类在全世界失踪
死亡的气味也弥漫了全世界
一只鸟一生只是一场迷途
启蒙的时辰恰恰是垂死时刻
天空 蟠螭勾勒出气象
从此,东南西北 你猜了一生
阳光灿烂的丝绸
拓印的星斗
一个惯性未终的历史晕旋
你或许正在阅吟皇历 默诵
“圣人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观乎人文 以化成天下”
(曼荼罗 允许我指日道赝
假设的天地里哪有岁月真相?)
一个事物的乳名 别称 过程及概述
勾引相续相邻的其他事物
事物背后:人生 政治 科技
幌子之间,血肉模糊的真理
残臂与断足垒起凯旋之门
战争的界碑、疆域源于喘息
世间可能刚醒
而人间提前黄昏......
黄昏聚集的密度越来越黑夜
那是智慧从能量中出浴
的隐秘遮幅时分
没有世界来打扰玄牝
真气正在下凡
牺首牲口 盛宴永在!
牝门内外。第一声婴啼
生命不愿意离开胎藏
来到世间 幸福的混沌结束了
一粒骰子 遗失在菩提树下
(曼荼罗 人生太偶然)
一张脸上 天机密布的七孔
这可能是宇宙大爆炸后形成的残迹
它的表情最早感应于遥远的元素
爆炸后的颗粒失踪了
碳、氢、氧、氮
繁殖出生命化学
来到人世的第一瞬间起
就开始收集能量
渗出的圣水流经曼荼罗
滋养着我们萦巢
海上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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