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之友】程志强 ▍藏羚羊与山羊梦乡奇遇 ▍“濒危与消失的物种”【总第18期】

也许我们同宗于没有梦想的冰川纪

围绕篝火晃动的乳房流淌着血缘的宗法

是谁让我们分宗演化

哪几个分支向四千米雪线进发

天空有秃鹫巡航

大地骤风狂，沙暴，寒冷抽刀

身后有土狼鬣狗

四周不定点乌黑的钢洞压抑时刻喷张的殷红

哪几个分支迂回山丘平原

在另类的拉锯式战火中幻变成并非祖先初心的一个个分支

后世被另类定义为山羊

被圈养在风轻草肥的伊甸园外的云朵之中

也进入宫殿，城市，学校，工厂

以生鲜抑或烹饪的花样年华满足无底黑洞的闪亮口水

以相似另类的腥膻气味交汇欲意激荡的神经

以无比吉祥的称号供奉祭祖的灵坛

何以如此演化，至今未知因果，也无从考证

杨杨在梦乡的草原摸到母亲的乳房

寄存于神经休眠无意识再现的零碎乳香

那是一个并非完全梦想的场景

也不全是游荡岁月的暮色如血

它们不期相遇四千米雪线的雄浑缝隙

风雪无序从嶙峋的石缝针眼强行突破

它们拥挤在岩石突厥脚下的枯草丛相互取暖

“我们的相遇一定有必然的原因。”藏羚羊这样思忖。

“我因了再现梦想中的场景，攀援到此，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山羊轻轻地叹息。

“我是闪了腿，伤了筋，掉了队，现在已经好多了。”黑暗的明亮相似的样貌。藏羚羊伸展腿脚，抖落一层沙土。

“每当寒冷降临，我们就会怀着下一代，从高原上的高原草甸向低谷的低谷的神湖神游。这是祖先的祖先传下来的。到达之时正好花草繁茂，水暖风轻。我们产下后代，月亮盈亏12轮，再原路返回。许多初生神游岔道，有的进入临近的族群，有的则被土狼，鬣狗追杀。”

相互的眼底，蓝调温驯。零碎的印记，祖先的的祖先，来路的变迁。

“我们来到高原上的高原，除了苍鹰，没有别的族类。我们适应了高原压迫的苦难，保持原来的宗法血缘，由英雄雄性神种，其他的都由母亲担当。因此，我们只记得母亲的气味，不知道父亲是谁。我们的宗族越来越大，于是顺遂分支，各守草甸”，藏羚羊闭上了眼睛。

“我们已经被圈养，祖先的宗法血缘不复存在。也没有谁提起过。也许早已遗忘。我们的存在和生养后代只是为另类提供皮毛和血肉，”山羊说得断断续续。

“我们的壮大后来被豺狼和鬣狗阻击，差点儿宗族覆灭。我们只能跪拜天地，祈求神灵相助。神灵真的降临，风神卷起冰雪飞扬利箭，把狼狗撕成映山红。苍鹰像乌云奔腾而下，把血腥模糊的大地清理得干干净净。从此豺狼鬣狗远远跟随，只偷袭病弱的，伤残的，掉队的。”藏羚羊的眼角挤出半颗浑浊。

风雪鞭策岩石的疼痛尖叫，被遥远奔袭而来的巨大轰鸣覆盖。

“我们也跪拜。当杀生的号令赶往必须的场景，我们秉承祖先的天性，下跪。极尽全力呼号，祈求恩赐放生。”山羊抬头蹭了蹭羚羊的脖颈。吐出低沉的长音。“就在放血的那一刻，被赞美的口水淹没。一定是神灵改变了初衷。”

一声长音呼啸穿越，在岩缝深不可测的曲径通幽弹回刺耳的鸣咽。

“这又是另类的猎杀，”藏羚羊竖起耳朵。

警笛随着颠簸变得抑扬顿挫。巨大的轰鸣声骤起又瞬间消失。

山羊的耳朵比藏羚羊的耳朵小了一圈，而且单薄许多。藏羚羊重重地吐出一口宿气。“以前另类也追杀我们，分支越来越少，只剩三三两两的零星族群。后来另类把辽阔的荒原围了起来，起名为“公园”，赶走了猎手。族群才慢慢恢复壮大，豺狼和鬣狗也多了起来。但经常被另类伏击，追杀。”

“在公园里，被圈养？”山羊插了一句。

“哦，圈养。”藏羚羊停顿了一下，前蹄敲击石头，“日子好过许多，新生的也越来越多，族群像山花遍布公园辽阔的草甸。”

警笛渐渐远去。风又重新趾高气扬乱跳。

“族群壮大，壮大到无边无际，那会怎样呢。”山羊瞧了一眼藏羚羊前蹄上的伤口，一块紫痂起壳了。

“没有听谁说到过这些，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以后会怎样，只是觉得日子好过已经很开心了。”藏羚羊的耳尖划过山羊的鼻子。

从壮大到濒危

从濒危到壮大

山羊的意义已经被实证

藏羚羊的意义还没有启封

藏羚羊山羊都具有羊的属性

具有羊的属性并不一定是羊

被定义为羊的属性并发现功能价值

羊的属性决定了其必然的命运

羊的属性濒危必然会得到保护，鼓励繁衍

族群壮大到盛不下辽阔，必然会温柔限制

杨杨被藏羚羊逼上悬崖，山羊一伸蹄，一团影像急速下坠。

惊魂起跳。“我们的相遇一定有必然的原因。”杨杨定了定未定神魂。

早餐很好，妈妈的好手艺，上山下乡时学得绝活，羊肉夹馍，羊杂碎熬汤。

“吃完了早点上路，上班不要迟到了。”

成稿于2019年10月18日凌晨

修改于2019年10月21日黎明

藏羚羊（学名：Pantholops hodgsonii）：体长135厘米，肩高80厘米，体重45-60千克，雌性略小。头形宽长，吻部粗壮，鼻部宽阔略隆起。雄性具黑色长角。栖息于海拔3700-5500米的高山草原、草甸和高寒荒漠地带，早晚觅食，善奔跑。可结成上万只的大群。夏季雌性沿固定路线向北迁徙。由于常年处于低于零度的环境，通体被厚密绒毛，为中国一级保护动物，已成立羌塘、可可西里、三江源等自然保护区，主要分布于中国以羌塘为中心的青藏高原地区（青海、西藏、新疆），少量见于印度拉达克地区。1999年中国西宁藏羚羊保护及贸易控制国际研讨会在西宁召开，来自中国、法国、印度、意大利、尼泊尔、英国等7个国家的代表们经过深入讨论和充分酝酿正式发布了关于藏羚羊保护及贸易控制的《西宁宣言》。这份宣言的正式发布，标志着国际间合作打击盗猎藏羚羊、制止藏羚羊绒制品非法国际贸易活动的局面初步形成，这对保护藏 羚羊资源将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2016年9月4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宣布，将藏羚羊的受威胁程度由濒危降为近危（NT）。（资料来源于网络）

程志强

汉族。籍贯浙江永康派溪。1954年6月出生于上海。安徽宣城插队知青。大专学历。诗人，作家，自由撰稿人。原上海广播电视台编辑；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爱情诗刊》常任编委；《芙蓉国文汇》签约作家。2013年底开始学习写作。诗歌散见《长城诗选刊》《关雎爱情诗刊》《知青杂志》《四川人文》《若水》《诗人与红高粱》《新视野诗文精品选读》《中国诗歌2017年实力选本网络卷》《中国当代诗词精选》《中国百年新诗经》《芙蓉国文汇》等。获第二届民间鲁迅短诗奖创作奖、第一期红高粱笔会铜奖、第三届白天鹅诗歌奖全国诗歌大赛三等奖、第二届全国“玉龙艺术奖”全国文学作品大赛散文诗二等奖、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2014至2016年征文三等奖、第四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散文二等奖、“中国新诗百年百位网络最给力诗人”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年鉴散文类一等奖2018天边草原杯全国文学作品大奖赛诗歌类优秀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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