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民族音乐的创新表达
——专访党的二十大代表、
中央民族乐团团长、党委副书记著名琵琶演奏家赵聪
中国艺术报记者 吴华
今年9月，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著名琵琶演奏家赵聪的元宇宙概念音乐作品《三星堆·神鸟》登陆QQ音乐，限量3000份的黑胶唱片很快售罄。作为首个“数实融合”数字唱片，其将传统演奏与现代科技相融合，以独特的琵琶音色和特殊的音效技巧，实现了国乐演奏的新潮演绎。“有一种强大而微妙的变化正在艺术与科技中发生，透过科技，超越时空，不断地通过艺术与科技的融合催生出新的艺术创作方式。”赵聪以开放、包容、创新的态度，一次次拓展着民族音乐的创新表达，而这也是近十年来她一直非常明确的创作方向。
《丝路飞天》是赵聪近十年来创作的首部大型琵琶协奏曲。“这之前一直在创作或改编单曲，而我希望创作一部跟敦煌有关的作品，于是2014年创作了琵琶协奏曲《丝路飞天》。”赵聪告诉记者，为了更好地呈现这部作品，她去敦煌采风，又恰巧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做艺术访问学者，涉猎了许多新领域、新前沿和新观点，开阔了视野、拓宽了思路，于是在东西文化的碰撞下创作了这部作品，作品将琵琶技术和音乐表现、演奏方式发挥到了极致。这部作品也奠定了赵聪专业协奏曲的创作风格，即创作具有世界音乐语汇的当代作品，“希望世界看到当代中国音乐的样貌和中国器乐独有的特性和包容性”。
2018年受吉林省委宣传部委约，赵聪创作了时长20分钟的大型琵琶协奏曲《福吉天长》。“这部作品在创作和演出领域有了更新的突破，进一步创新琵琶演奏技法，作品里用了具有东北地方特色的说唱、萨满鼓等，极具张力和戏剧性，我完全打开了创作的激情，不受任何牵绊，特别自由。”赵聪说。此后赵聪又创作了极具抽象意蕴的琵琶组曲《乐鸣东方》，以及《鲲鹏志》《红旗·升》《冬之韵》等作品，这些作品也都以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方式融入新理念，在表演模式、组合方式、主题结构等方面都呈现出多元面貌，开掘了中国民族音乐的无限潜能。“我希望我的这些作品能组成一个中国的‘东南西北’。《乐鸣东方》《丝路飞天》《福吉天长》之后，目前我正在酝酿一部反映南方的作品，将民族器乐与南方独特的人声相结合。希望通过不断的探索，以中国传统乐器为媒介，拓展音乐的创新表达边界，在数字时代探索中国民乐更多的可能性。”同时赵聪也表示，自己不为创新而创新，而是从音乐出发、从人民需要出发。比如2021年，其携手知名手游“王者荣耀”在网络上发布音乐作品《赤焰之缨》，尝试站在年轻人的角度探寻流行文化与民族音乐的融合，通过跨界合作，既用国风为游戏赋能，也利用游戏的热度和流量为民乐赋能。赵聪希望民乐能更多地走向年轻人，让他们感受到民乐和民族文化的魅力。“音乐本身是一种语言，感情足够充沛，有意思、有内容，就可以打动所有人。我自己一直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永远想要和观众共鸣共情，要用这个时代的语言和这个时代的人进行更深度的心灵沟通。”赵聪表示。2021年赵聪开始担任中央民族乐团团长，从演奏者到创作者再到管理者，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赵聪坚持在艺术创作领域突破出新的同时，将更多精力倾注于乐团和整个民乐领域的发展，致力于弘扬、推广中国民族音乐。
在赵聪看来，中国民族音乐呈现出的独特气质得益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因此她一直以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为己任。无论是联合故宫博物院推出音乐会《天地永乐·中国节》，用音乐的方式向观众呈现多维、立体的传统节日文化，还是在传统和经典歌曲基础上进行深加工的民族音乐会《唱支心歌给党听》，古典诗词与歌声、乐声碰撞、融合的“声诗润朱弦”古典诗词音乐会等，蕴含深厚传统文化的民乐之声浸润着越来越多的人。
“中国民族音乐讲究和，温柔内敛、唯美和谐，凭借着这样独特的魅力和文化标识度，民乐一直是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媒介。将本民族音乐更好地融入世界音乐语汇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审美理念输出给世界，建立我们自己的表达系统。”十年来，赵聪通过参加“最忆是杭州”文艺演出、“一带一路”国际峰会、中俄建交70周年音乐会等重要演出，真切感受到了民族音乐伴随着国家的强大而在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民族文化自信强势回归。近年来，赵聪还将民族音乐的传播路径拓展到网络。今年8月，中央民族乐团与抖音直播携手，开启“DOU有国乐计划”，乐团百位艺术家集体入驻抖音平台，开拓普及推广民族音乐的新模式。双方还通过举办民乐大赛，发掘了一大批优秀的民乐人才。赵聪在这一活动中，真切地感受到了民乐在互联网的生命力和感召力，也更直观地看到了互联网直播平台破次元、跨界别、超地域的影响力和覆盖力。赵聪、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唐峰、青年笛子演奏家丁晓逵与节奏部落人声乐团合作演出《民歌新韵·瑶族舞曲》
同时，为了提升基层民乐演奏者、相关领域新文艺群体的职业技能，以及偏远山区音乐教师的艺术审美水平，中央民族乐团还在抖音开启“山河国乐”公益星期二直播活动，赵聪在乐团官方抖音账号与百余位乐团艺术家的个人直播间联动，为网友解答疑惑、教授乐器演奏和民歌演唱的技巧、传播民族音乐历史文化知识。还为偏远山区的音乐教师量身打造了欣赏、学习民族器乐、声乐的“云端教室”，助力乡村音乐教育。民族音乐的发展重在传承，在人才培养上，赵聪给予年轻人更宽广的舞台。她大胆起用年轻艺术家，实现“青年演奏家为青年观众演绎青年作曲家创作的作品”，这一方式既让年轻的作曲家和演奏家脱颖而出，又让许多青年观众产生认同和共鸣。乐团还组建了“俪人行女子室内乐团”和“青衫渡男子室内乐团”，由业务扎实、形象俱佳的“90后”演奏家组成，以此一方面继续探索民族音乐小型化、创新化、多样化的发展道路，另一方面通过为两支室内乐团量身定制作品，提升舞台表演等综合能力，为民族音乐发展培养新生力量。作为党的二十大代表，赵聪牢记神圣职责和光荣使命，希望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精品力作，用奋斗和实干交出一份令人民满意的履职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