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民生•字若星辰】染：植物的色彩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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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群芳，儿童文学作家，浙江省嵊州市爱德小学语文教师，“精灵之夜”少儿公益读书会联合发起人。全国总工会“阅读学习成才女职工”，浙江省师德先进个人，浙江省教育报刊社年度书香人物，《教师月刊》年度教师，《中国校园文学》签约作者，《语文报》《小学生时代》《小学生世界》专栏作者。作品获《少年文艺》2021年度佳作奖、第三届“小十月文学奖”等，主要著作有《字若星辰：孩子们喜欢的99堂汉字课》《与成语跳舞》《静听花开》。

这两天给孩子们读《安娜的新大衣》，妈妈问安娜喜欢什么颜色的新大衣？安娜回答要红色的。妈妈就说，那我们要去采一些越橘，用它们可以做出红色的染料。她们去树林里采摘了一大筐越橘，再一口大锅煮水，把越橘放进去，水变成深红色之后，就可以把白色毛线浸泡在水里染色。讲到这里，心里顿觉亲切和欣喜，它使我想起小时候用苏木染红鸡蛋的经历。欣喜之余，开始琢磨汉字“染”。原来，最初的“染”就是“草木染”，利用天然的植物染料给纺织品上色，是植物所拥有的色彩魔法。豆瓣上有个名为“草木染”的相册，里面的说明写着：“草木染取法自然，无污染，染出的织物色泽柔和，散发草木气息。初经水洗，略有褪色，但正如岁月漂洗后的颜色，有一种宁静的、生活的味道。”而染色的全部密码就藏在“染”字里——“水”，是溶解颜料的重要物质；“木”是从草木中获取的染料；“九”是指古人染色的次数很多，这样才能保证色泽的鲜艳与持久。从“染”的字形中，可以推知我们的祖先很早就积累了许多宝贵的印染经验。三个密码中，最重要的是“木”，古籍《唐六典》中记载:“凡染大抵以草木而成,有以花叶,有以茎实,有以根皮,出有方土,采以时月。”茜草、红花、苏木、蓝草、桅子、槐米、紫草、荩草、黄柏、乌桕等都是可以用作“草木染”的植物。“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其本意就是指用蓝草制成的靛蓝，可染出更青的颜色。《周礼》掌染条下注曰：“染草蓝蒨象斗之属。”唐初贾公彦注解：“蓝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黑。”意思是说，蓝草可以染成蓝色，茜草可以染红色，橡树的果实可以染出黑颜色。古装电视剧中也常常出现染坊的场景：一排排整齐的木桩子，上面系着青绿滑溜的绳索，晾布的女子腰肢一闪，纤手一扬，染好的布料哗啦一声蛇一样飞到绳上，桃红、杏红、草绿、湖蓝、月白、天青……一幅幅布料随风起起落落，似片片五彩的云霞在漂浮。“染”的本义是用草木的色汁给丝帛绢布着色，所以古人把蘸墨挥笔，作诗绘画也称为 “染笔”、“染毫”或“染濡”。如，“天和气爽之日，方乃染毫。”“云霞楼观递隐见，花竹羽毛工染濡。”一个能破译植物魔法，懂得草木染色的民族，一定有感受美的慧眼，有感谢大地的心怀，恬淡，自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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