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民生•字若星辰】 子：一个越长越“大”的字（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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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群芳，儿童文学作家，浙江省嵊州市爱德小学语文教师，“精灵之夜”少儿公益读书会联合发起人。全国总工会“阅读学习成才女职工”，浙江省师德先进个人，浙江省教育报刊社年度书香人物，《教师月刊》年度教师，《中国校园文学》签约作者，《语文报》《小学生时代》《小学生世界》专栏作者。作品获《少年文艺》2021年度佳作奖、第三届“小十月文学奖”等，主要著作有《字若星辰：孩子们喜欢的99堂汉字课》《与成语跳舞》《静听花开》。

    那天晚上问朋友：“今晚写什么字好呢？”他回复：子。后来，朋友在电话中又说：“子，孔子，庄子，孟子……都是圣贤。”我们这儿的方言，将鸡蛋称为鸡子，于是，听他在电话那端数着一个个“子”，脑海中却出现了一颗颗圆润粉白的鸡蛋，自己禁不住笑了起来。青年散文家胡竹峰在文中写：“我想象的孔子圆滚滚，庄子滑溜溜，韩非子像荷叶上的露珠，公孙龙子是掌心的玻璃球。”怎么感觉还是像一个个鸡蛋啊。

    子的甲骨文是一个小孩之形，头上长了三根毛，像《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我更喜欢金文的“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圆圆的脑袋，双臂挥舞着，两腿并拢，似是用小棉被裹在一起的样子。它令我想起儿子刚出生时，乖巧地躺在摇篮里，裹着花被子，大大的头，令人怜爱的细细的胳膊。“子”的本义就是婴儿。荀子《劝学》：“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意思是，古代干、越、夷、貉等民族的婴儿，刚出生时哭的声音都一样，可长大后风俗习惯就不同了。

    在中国古代诞生礼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即婴儿出生后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这就是“洗三”。这一传统习俗，在“孟”字里形象生动的体现，，初生的孩子在浴盆里洗澡，因此，“孟”表示初始的，第一的。孟春，春季的第一个月；“孟姜女”实际的意思是“姜家的大女儿”。

    后来，我们又说小孩子，五六岁，十来岁，都可以称为小孩子，“子”长大了，从襁褓里的婴儿长成为蹦蹦跳跳的小儿郎。生活中，常看见这样的情景：父母牵着小孩子在街上走，走着，走着，小孩子停下脚步，张开手臂撒娇地说：“妈妈，抱！”于是，妈妈弯下腰将他抱在怀里，或是把孩子背在身后，这就是“保”，本义为把孩子搂在背上，呵护孩子成长。

    古代对男子的美称或尊称也可称“子”。春秋战国有诸子百家，据《汉书·艺文志》的记载，数得上名字的一共有189家，4324篇著作。诸子中有许多人名字后面都带个“子”：老子骑青牛，庄子逍遥游，列子御风行，墨子讲几何，孔子杏坛授课，荀子稷下讲学……这样一来，“子”又长大了一大截，从小孩变成了成年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子”的地位更高了。古代分五等爵位，即公、候、伯、子、男。”子是第四等。有意思的是一些文人沿用古代爵位的等级给自己表字时，既不愿以末等的“男”做为自己的表字，也不想用头等的“公”来招摇，于是往往采用偏下的第四等“子”来表字。如，司马迁，字子长；杜甫，字子美

；苏轼，字子瞻。

    “子”渐渐长大，亦会老去。搀扶老人，孝敬和奉养父母长辈，是每一位年轻的“子”该做的事情。陕西扶风曾经出土过一件西周青铜器。器物上有一幅和老人有关的图像，一个孩子搀扶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这就是数千年来温暖了无以数计的中国家庭的“孝”字。原来，两千九百年前，古人已经用当时最贵重的金属，将汉字“孝”熔铸在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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