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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那些陨落的肯塔基精英们

2018-03-23 Paolo Uggetti 三两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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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ImRick

编辑:棒棒木有糖

本世纪初的时候,约翰-卡利帕里就已经正式淡出NBA了,但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一样,他的影响已经渗透了到联盟的每一个角落。尽管卡利教练只率队拿到过一个NCAA冠军,但在列克星顿的9个赛季里,他把肯塔基大学变成了职业篮球运动员的“生产基地”向NBA和世界各地职业篮球联盟输送球员

本周,我们就来探讨一下肯塔基大学和卡利帕里教练对篮球界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以及他提出的著名的“打一年就走”的规则在NCAA里是否仍然行之有效。欢迎来到KBA[1]!

[注释1]KBA:Kentucky Basketball Association

1
马奎斯-蒂格

抬臂、张手、压腕、一切都水到渠成,动作非常到位,马奎斯-蒂格正在对着南加州的天空做着投篮训练,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没有熟悉的篮球。这时离真正的球队投篮训练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他也正在离开EI Segundo[2]球馆的路上,但他却像个孩子一般,走在加州的街道上,仍不停地做出投篮动作。戴着耳机,背着背包,身穿一件灰色的连帽训练衫,左胸前印着孟菲斯拼搏队[3]的logo,今天,马奎斯-蒂格随队来到洛杉矶,准备客场挑战南湾湖人队[4]。

[注2]EI Segundo 球馆:湖人训练馆。

[注3]南湾湖人队:洛杉矶湖人附属发展联盟下属球队。

[注4]Memphis Hustle:孟菲斯灰熊发展联盟下属球队。

距离这位前肯塔基大学后卫和当时的队友安东尼-戴维斯一同捧起NCAA冠军奖杯已经过去整整6年了。而对这位曾游走于两支NBA球队、四支发展联盟球队、一支以色列球队和一支俄罗斯球队的球员来说,那仿佛已经是一个世纪前的事情了。

“我以前从来不曾觉得我需要或者说想来到发展联盟打球,也不觉得我属于这里,总是认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自己解决,”马奎斯说到。“我远赴欧洲打球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我无法忍受的地步了,我已经厌烦了这一切,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所以我才去了欧洲,然后才意识到我并不属于欧洲赛场,我是一个NBA球员。”

马奎斯-蒂格,NBA老将杰夫-蒂格的弟弟,在肯塔基大学野猫队打完大一赛季后,与安东尼-戴维斯和其他四名队友一同参加了NBA选秀。时年19岁的蒂格以总第29顺位被芝加哥公牛队选中,当他职业生涯正要开始的时候,文化差异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后卫新人在竭力证明自己,想打破公牛德里克-罗斯、内特-罗宾逊和科克-辛里奇的常规轮换,进入轮换阵容,但他做出的努力在球队面前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这和我在大学的时候相比完全是昼夜之别,和卡利教练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球队的首发控卫,焦点人物,是顶级球员。并且总是习惯于按照我的喜欢的方式打球。到了芝加哥公牛,我变成了球队轮换阵容里排名最靠后的选择,我当时还很年轻,但这样的情况搞得我一度精神恍惚,郁郁寡欢。”

自从2009年约翰-卡利帕里教练接手肯塔基大学以来,进入肯塔基大学打球就几乎等同于拿到了进入NBA的门票了,对于像安东尼-戴维斯、约翰-沃尔和德马库斯-考辛斯这样的球员来说,肯塔基大学就是他们长长的NBA生涯的启动键,而对其他的前肯塔基精英们来讲,拉普球馆[5]外的生活仍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他们职业生涯里的亮点,有些在欧洲打球,还有的在亚洲,更多的人在NBA发展联盟里打球。甚至还有人尝试过去NFL发展。然而对这位现在处于NBA边缘的前肯塔基控卫来说,离开肯塔基之后的生活远远不是他所曾想象过的那样容易。

[注5]拉普球馆:肯塔基大学主场球馆。

2
丹尼尔-奥尔顿

丹尼尔-奥尔顿一直梦想着能在缅因州享受夏天,在奥兰多度过冬天。2015年夏天在一次清理超速罚单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前者,而后者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因为他就是在这里,开始了四处流浪的职业生涯。

他渴望能在和家人朋友通话的时候不用顾虑时差,能出席他们的生日派对、婚礼甚至是葬礼。拉素尔-巴特勒今年一月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生,而在他们一同为塔尔萨66人队效力时与巴特勒相识并成为知己的奥尔顿却没能赶回来送他最后一程,前队友们组织的那些聚会他也没能出席过。奥尔顿当时正在从日本辗转到黎巴嫩的途中。“这种事情真的很让人痛心,”奥尔顿说。

奥尔顿也渴望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不想再去陌生的城市,不想再住酒店;不想再不断地去新的球队,和新的队友磨合;即使他已经和NBA梦想无缘,但这位中锋也还不能离开赛场。

在离开肯塔基大学差不多8年的时间里,这位前NCAA五星中锋已经辗转了17支不同的球队了,为了谋得一个上场打球的机会,他去过欧洲、亚洲,到过南美洲,也曾在加勒比地区待过。他曾效力过一支发展联盟球队,而这支球队现在都已经解散了,他还曾经到一个级别比国家顶级联赛还低的国际联盟去效力。在菲律宾的时候,因为争吵、打架、讽刺菲律宾拳王曼尼-帕奎奥,他多次被罚款。

“如果不是为了篮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美国,”他在从黎巴嫩打来的电话中说。“远赴海外打球,你会感觉到自己没有生活,真的,没有生活可言。但这就是我的人生,它慢慢在侵蚀我的一切。”

今年已经27岁的奥尔顿,在新秀时期曾经是奥兰多魔术队阵容里最年轻的球员。和在肯塔基大学时期不一样的是,球队训练结束之后队友们不再一起出去浪,不再一起约去吃晚饭。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都有自己另外的事业要经营。“对我说的大多数话题他们都会报以嘲笑,”奥尔顿说。“大多数时候,能懂你的只有你自己,环球唱片和迪士尼在这里也已经过时了,没人感兴趣。”

2014年,在NBA与发展联盟辗转了一段时间后,奥尔顿为了高薪到了中国打球。然而国外赛场上的攻防转换速度更难以适应。“在中国,他们根本没有把美国球员当多大回事,”他说。奥尔顿从小在俄克拉荷马城长大,根本不懂中文,也不了解中国文化,那里的比赛速度和节奏给了他重重的一击。他说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两件事:他效力的四川金强蓝鲸队签下了他,但只让他在外线投篮,可是他是一名中锋;另外,有些外国球员只是因为球队为了跟风才被签下的。他说这也是点燃他与球队矛盾的导火索。

那个赛季之后,奥尔顿又准备和另外一支CBA球队——山西中宇队签约,但还没有等来上场的机会,他就被另外一名美国球员杰里米-泰勒代替了。“一开始我非常沮丧,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TMD他们就是不想要我,”他愤愤地说。

自那以后奥尔顿又到过很多海外球队打球,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国际职业赛场的老将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包括最低级别的谈判。

2017年,他以为黎巴嫩Mayrouba俱乐部给他提供了一份他所梦想的合同,对方告诉他会给他安排五星级酒店,而且提供去周边旅游的机会。奥尔顿到那儿的时候,却只看见一个破旧的酒店,从酒店到训练馆差不多有两小时的车程,还有酒店工作人员极其怠慢的服务态度。那里连互联网都没有,他无法和外界交流。

“我感觉到很孤独,”他说。奥尔顿只坚持了3周就离开了。俱乐部拒绝付给他薪酬,而且向外界释放关于他的错误信息,这让其他球队都不敢再和他签约了。那之后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奥尔顿都没能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他说到现在他都还在和那支球队打官司。

“在某些联赛里打球,你有时候不得不面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说。“这很难让人找到打球的动力。”

而现在,奥尔顿又一次回到了黎巴嫩,再次为Champville SC俱乐部效力。只要有球队想要他,他就会不顾一切抓住机会,直到职业生涯结束。当被问到他是否还有能力继续前进的时候,他顿住了,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我的职业,我必须要继续下去。”他说,“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应该放弃希望,也不能有太多的怨言,得继续前行。如果我想做其他的事情,我可能早就不干这行了,只是......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3
阿奇-古德温

阿奇-古德温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过一个公平的机会。他仍蛰伏在发展联盟北亚利桑那太阳队,等待着征召自己的电话响起,等待着机会来临,然后在球场发光发热,证明自己。毕竟他今年才23岁。如果你不知道上一次他在NBA时的数据,他可以像背诵剧本里的台词一样一一背给你听。

“在布鲁克林篮网队打球时,我的球员效率值排名全队第三,投篮命中率55%,每36分钟能得到19分6篮板5助攻,”他以惊人的语速说着上赛季为篮网效力的12场比赛里的数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好像并没有打动球队,但我觉得自己很有天赋,能和任何级别的球员一起打球。”

现在古德温已经成了一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汉堡和烤肠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食谱里,训练也更多了,还保持着规律的睡眠,坚持训练完后的冰敷。他仍记得那段仅靠自己的天赋就能搞定比赛的时间,但是在NBA和发展联盟辗转的这五年让他明白了赛前准备工作的重要性。

古德温在2012-2013赛季以场均14.1分领衔着肯塔基野猫队的得分。一年之后他离开了肯塔基大学,在NBA选秀中以总第29顺位被菲尼克斯太阳选中。那之后他说自己就开始很多地关注其他的控卫——包括联盟里实力一般的控卫和那些领先他一大截的明星控卫。在他职业生涯第三个赛季和德文-布克一起打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些打球的体会和想法,然而一旦埃里克-布莱德索和布兰登-奈特伤愈归来,他就会变得无关紧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不管你打的多好,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4
阿龙-哈里森

阿龙-哈里森对此也是感同身受。“这种感觉很难受,因为我觉得我比那些得到机会的人更优秀,”他在雷诺大角羊[6]的一次队内训练之后说道。不同于前两个赛季在NBA和发展联盟之间往返,这次他整个2017-18赛季都将待在雷诺大角羊。他如今的窘况和当初在肯塔基大学经历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哈里森在肯塔基的两个赛季里打进了无数的关键球,包括那记把肯塔基大学送进了2014年NCAA疯狂三月最终4强的绝杀。

[注6]:国王下属发展联盟球队。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篮球生涯最高光的时刻却还是那个绝杀。”他几乎有些哽咽地说道。

今年23岁的阿龙-哈里森曾和胞弟安德鲁一起为肯塔基大学效力,肯塔基大学吸引他们的一部分原因是卡利帕里教练在队内营造那种球员们都亲如兄弟的氛围。队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被安排到替补席的那些精英级的球员,都拧成了一股绳,朝着全国冠军的目标迈进。他说在德克萨斯南部地区打球的时候感觉到很熟悉和亲切,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

而在2015年他落选NBA之后以自由球员的身份加入夏洛特黄蜂队时,他感觉到大家关注的重点都在个人成就上面。而他的首要目标仍是赢球,但这次,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需要为自己争取出场的机会。“在我NBA生涯第二个赛季中期,我变得稍微有些成熟的时候,我才有了一种只有表现出最好的自己才可能得到机会的想法,”他说,“在成为职业球员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打球。”

2017年1月,阿龙-哈里森在夏洛特黄蜂替补席坐了26场比赛之后,放弃了继续挣扎。而他的弟弟安德鲁,已经在本赛季为孟菲斯灰熊队首发出场了42场比赛了。他们俩现在仍然在 League Pass和YouTube上看对方的比赛,并互相指出缺点和不足。去年夏天他们也一起在休斯顿训练。“安德鲁如今在NBA,我也在尽力回到NBA,”他说。“显然,我不想一直待在这儿。”

哈里森和古德温的发展道路并不是他们原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他们似乎也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但却并没有被吓倒。尽管他们的大学队友们有的已经成为了NBA球队的首发,还有的甚至入选了全明星,但是他们在困境中的挣扎也已经让他们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目标与期望,或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去追求并实现目标的信念。

“我管不了别人在做什么,”古德温说。“我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5
凯尔-威尔哲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凯尔-威尔哲一样幸运,他本人也清楚这一点。

本赛季,他在猛龙附属发展联盟球队的季前赛开始的第一天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欧冠联赛有名的奥林匹亚科斯队为他提供了一份薪资比发展联盟更诱人的合同。还没等到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开打,他就做出了去希腊打球的决定。

到现在他的合同已经执行了5个月了,威尔哲说那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决定。“我觉得很幸运,我的需求基本上都得到了满足。”他从雅典打来电话时说。“而且我住的地方已经高度美国化了,很多人都说英语。”

威尔哲和他的未婚妻在希腊更是过着和大学时期一般的生活:早上吃完早餐就去附近的公园闲逛打发时间,下午去球队训练,训练完回家上Netflix 看电影,“家里有苹果电视和放映机,这东西简直就是生活必需品,”威尔哲说。“我这人就是离不开电影和电视剧。”

诚然,在希腊的生活很滋润,但毕竟不是在列克星顿。“那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威尔哲说,(他转学去冈扎加大学之前在肯塔基大学度过了两年时间)“我们当时很清楚我们的实力,我们能击败任何队伍。可是即便如此,安东尼(戴维斯)、迈克(基德-吉尔克里斯特)、马奎斯-蒂格和我,我们仍会在晚上一起去健身房训练,当时我们能想到了只有这个。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们真是酷毙了,因为当时我们真的可以说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6
特伦斯-琼斯

“在肯塔基大学打球得到的关注度是最接近职业联赛的,”特伦斯-琼斯说。2012年跟随肯塔基大学夺冠时琼斯还在大二。他在NBA打了5个赛季,本赛季先后在中国和发展联盟的圣克鲁兹勇士队效力。“职业生涯到现在,我可以说有过很多成功的经历,”他说。“我很感谢发展联盟给我的机会,但是我觉得我并不属于这里,我属于NBA。”

7
德里克-威利斯

像威尔哲和琼斯这类的球员,他们想念的不是NCAA所提供的篮球舞台,而是那个时候的生活。“我们过去从诺克斯维尔飞到列克星顿,只需要20分钟,”德里克-威利斯说。他去年在选秀大会上落选,现在在发展联盟为大急流城队效力。“而现在,去车程在六个小时以内的地方我们都得坐大巴车。”

很少有人能在卡利帕里教练手下打球超过4年,而且还是三星球员,但威利斯是其中一个例外。他一直到大学生涯后期才得到像样的上场时间,虽然在那之前他一直是那些一波又一波的天赋里的领头羊。唯一的不足是他和队友们的关系也有点像是“打一年就走”。“我和队友们关系处的很好,然后一年过去,他们就都离开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威利斯说道,但他说他和卡尔-安东尼-唐斯还保持着联系。

然而在肯塔基的停留虽然短暂,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这些前肯塔基大学篮球队员们对母校的喜爱。一提到卡利帕里教练或者“肯塔基”这几个字,他们就不禁会回想起那段难忘的旧时光。

“我们在一起打球时还是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在这个国家最大的、拥有最好的球迷基础的篮球名校里,被所有人称赞,”哈里森说。“你问我想不想念那段时光?当然,答案显而易见。我想念球队的信条——关心个人成就没错,但是团队永远是第一位的。其实,总的说起来,我想念的是那个还未长大的我,是那段没有顾虑,没有压力,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的时光。

蒂格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遇到了肯塔基校友,他就会去跟他聊上几句,无论是在NBA,发展联盟或者是夏季联赛。即使他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有共同的话题:卡利帕里。“卡里教练怕不是有点神经质哩,他老是朝队员们喊叫,”蒂格大笑着说。“可以说我们都有被卡里教练训斥和喊叫的经历。”

到了孟菲斯拼搏队,蒂格才得到了上场打球的机会,“我已经拼尽全力了,”他说。但这和他在NBA以及后来在俄罗斯打球大不相同,他说在俄罗斯的时候几乎没有自由可言,也很少能从教练那得到反馈。但即使他在这支球队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会像其他许多篮球生涯的顶峰永远定格在了肯塔基野猫队的球员一样,怀念那里的篮球,那里的生活。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奥尔顿说。“当你真正回想起来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那是你人生中永远无法被替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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