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31日，美国国防大学出版社《联合部队季刊》刊文《Gray Is the New Black，A Framework to Counter Gray Zone Conflicts》。文中，美国国防情报局高级情报官提出一种针对“灰区冲突”的战略理论框架。
文章仅供参考，观点不代表本机构立场。
作者：Heather M. Bothwell上尉，美国国防情报局的高级情报官
编译：学术plus评论员 南雁鸿
发布日期：2021年3月31日
来源：美国国防大学出版社《联合部队季刊》
当今联合作战环境的特点是，各国在寻求避免重大冲突的同时，越来越多地竞相增强实力和获得影响力。通过非动力手段以削弱美国力量的行动可能会更加激进、且更加频繁。因此，联合部队必须磨练其对所有冲突的理解，并提高其应对冲突连续体中一系列复杂挑战的能力。灰色地带冲突，是通过有目的的侵略引发的安全挑战，这种侵略超出了正常竞争的界限，但仍低于常规战争的门槛，这可能很难公开归咎于侵略者。引发灰色地带冲突的对手避免了与常规战争相关的成本，同时在涉及国际法、政策和贸易的问题上牵制对手，从而有效地阻止了果断的回应，增加了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风险。就其本质而言，灰色地带冲突很难通过传统的战斗力量来解决。为了解决灰色地带冲突，并将对抗这些方法的策略纳入稳态活动的规划和战区战役规划的所有阶段。
图：2021年1月24日，美国第31海军陆战队从菲律宾海美国号航空母舰起飞后，在任务中使用M110半自动狙击系统。
灰色地带冲突发生在战争界限以下，这限制了军事干预的选择。灰色战略本质上是积极进取战略的一部分，该战略以利益最大化为代价，同时又掩盖了避免直接军事行动的代价的意图。行动者经常采用意料之外或非常规的方法（包括网络攻击，代理和信息操作）来实现其目标。由于这种内在的不确定性，灰色地带的冲突通常不会触发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决议，经济制裁或其他国际惩罚。对手通常会在目标觉察到威胁之前，谨慎地避免触及红线，调整活动以最低的成本实现最大的效果来采取灰色策略。灰色策略是持久的，渐进的方法，在这种方法中，对手采取间接的，可衡量的行动，这些行动可以被否定或归因于非好战因素，同时系统地朝着更大的长期目标努力。无论采取何种具体的措施，都可以使用两种渐进的方法来理解灰色策略：渐进和既成事实。渐进即将目标分成越来越小的片段，慢慢征服。该策略旨在逐步实现特定目标，以完全摆脱目标的注意力。小规模的边界入侵，进入声称领海的航行以及对领空的侵犯，都是“切香肠战术（渐进战术）”的例子。以有限的方式不断试探对手，导致持续不断的压力累积，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最终达到预期效果，同时避免了危机或直接的军事反应。当行动者在对手做出反应之前迅速取得小规模胜利时，就出现了既成事实。例如：没收有争议的土地，在既定领海之外索取资源，突然出现小规模的军队等。既成事实使预定目标处于被迫加入的境地，或是面临一些微小损失，如果对这些小的损失进行正面反应又很可能导致冲突风险升级，如果对这些损失不作为，又可能会使得“既成事实”的少量收益日渐积累，从而相当于默许对手的更大的策略。由于目标缺乏直接反应，灰区行动者则继续通过强迫默认的方式继续行动，并重复使用既成事实方法，完成其战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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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灰区冲突，可以分析国际环境中国家的互动。图1描绘了查尔斯·格拉瑟（Charles Glaser）的模型，用于解释国家意图。- 首先，在发现或取得更大效果之前，不会构成明确的威胁。
- 其次，超出灰区冲突的更大目标通常极为隐晦。在《武器与影响力》中，托马斯·谢林（Thomas Schelling）指出，低级事件通常是用来试探，但如果没有得到回应，那将会发生高级冲突或是更大规模的入侵事件，若没有及时加以制止，最终可能会升级为公开的冲突。
为了应对灰色地带的冲突，联合部队必须承认灰色战略是逐渐改变力量平衡的对抗性尝试。需要联合计划：减少不确定性，定义军事问题集，并规划有效使用能力以应对灰色战略。除了塑造对手的观念外，应对灰色地带冲突的关键还在于在面对现状挑战时发出承诺的能力。谢林认为，军事力量可以通过运用“受控”和“有计划”的方式来强迫、恐吓或威慑对手，通过非战争手段改变对手的行为，从而有效地避免公开的冲突。例如：边界演习，飞越和情报共享活动，都能够明确地表明美国的态度。诸如此类的其他综合活动可能包括武装或“炮艇外交”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以军事力量支持非军事行动，从而威慑或强迫对手停止行动。威慑力量对于传达意图意义重大，特别是使用军事力量支持其他权力手段的方式。如，封锁通过军事手段成为经济胁迫，对外交或制裁的依赖通常取决于军事领域的能力。 如图所示，在“阶段0”中可以通过积极塑造作战环境和我们对对手的认知（Shaping Activities）来避免灰色地带冲突。如果在此阶段中并没有成功阻止对手行为，则将优先通过展示军事能力或其他军事部署来开始威慑活动（Deterring Activities）。发出信号（Signaling Activities）作为一个单独的阶段，主要是强调向对手传达美国的意图与决心。这一行动阶段对于减少与灰色地带冲突相关的模糊性与歧义尤其重要，而诸如战略性沟通和情报共享之类的活动可以帮助揭开灰区的面纱。更重要的是，通过发出承诺信号的方式，可以明确地传达有关重大利益的具体红线，这也能有助于阻止对手在灰区的行动。如果发信号不能改变对手意图，那么就开始进行强制性活动（Coercing Activities），该阶段通常会进行多方面的努力，并且可以加以协调，以避免直接的军事冲突。具体手段包括：强制性外交，定向制裁和信息战等权力手段。就军事行动而言，军事训练与演习、武力展示（如使用海军封锁来实施贸易制裁）都是可行的。强制性活动应该是阻止对手的“决定性行动”，促使对手停止侵略并重新获得处于灰色地带冲突危险中的优势。下一阶段恢复与维持（Restore and Maintain）与原始模型相同，是在停止灰色敌对行动之后，对操作环境的控制并恢复原状（维护美国利益的原状）。随后的维护活动旨在以恢复现状为基础，并在维护美国利益和立场的领域中进行新的合作。
图：2021年3月1日，在菲律宾海贝里琉附近的船只下水时，海军陆战队第3营的海军陆战队（美国海军陆战队/丹尼·冈萨雷斯） 灰区冲突的渐进性、模糊性要求美国全新的战略以应对战时以外的挑战。尽管当前学说不能完全解决灰区冲突，但是可以通过强调环境的塑造与整合，进而可以阻止，发信号，并在必要时强迫对手停止侵略。然而，由于美国早期未能承认和回应一些灰区行动，现在需要采取新的战略方案来减轻中国的影响力。https://ndupress.ndu.edu/Media/News/News-Article-View/Article/2556217/gray-is-the-new-black-a-framework-to-counter-gray-zone-conflicts/https://ndupress.ndu.edu/Portals/68/Documents/jfq/jfq-101/jfq-101_25-30_Bothwell.pdf?ver=OZglKRTNCaCEqzVkHwXWZg%3d%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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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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