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化与疫情带来“双重破坏”，未来就业均衡如何实现？ | 社会科学报

以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为驱动力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正极大地改变着就业形势，有数据显示，到2025年，平均15%的公司员工将面临被解雇的风险，平均6%的员工将被完全解雇。与此同时，劳动力在新技术方面的技能短缺也已成为全球企业利用新技术提升经济增长潜力的最大障碍。近日，“世界经济论坛”发布《2020年未来就业报告》（The Future of Jobs Report 2020）。报告呼吁，应努力使全球劳动力市场得到足够支持，在人类劳动者、机器人和算法之间实现新的均衡分工。

原文 ：《世界经济论坛：实现未来社会的就业均衡》

编译 | 熊一舟

图片 | 网络

自动化与疫情带来“双重破坏”

几个世纪以来，技术、社会和政治变革塑造了经济和个人谋生的能力。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取代了依靠旧技术蓬勃发展的贸易，产生了新的机器、新的工作方式，以及对利用蒸汽、煤炭和工厂生产的技能工作的新需求。生产的转变导致了新职业和新工作方式的产生，这些职业和工作方式最终为实现更大的繁荣铺平了道路，尽管最初存在工人失业的情况。我们在2018年提出，第四次工业革命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可以在保持稳定就业水平的同时得到控制，但2020年全球衰退创造了一个“新常态”，短期和长期的破坏交织在一起。

过去十年，一系列突破性的新兴技术标志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开始。为了抓住这些技术所创造的机会，许多公司已经开始重新定位其战略方向。到2025年，机器和算法的能力将比前几年得到更广泛的应用，机器完成的工作时间将与人类的工作时间相当。“未来就业调查”的新数据显示，到2025年，平均15%的公司员工将面临被解雇的风险，平均6%的员工将被完全解雇。

分析人士认为，技术颠覆一般不会导致就业机会减少，而是会创造出更多新的就业机会。研究表明，非常规分析类工作的就业需求不断增长，常规人工工作的自动化程度也显著提高。从经验上看，这些变化可以从跟踪2007-2018年美国就业趋势的数据中观察到。证据显示，近260万个工作岗位在十年间被转移。正在被取代的各种岗位包括计算机操作员、行政助理、档案管理员、数据输入员、工资管理员，以及其他依赖于技术和工作流程的岗位，而这些技术和工作流程正在迅速过时。

从2019年底开始，由于自动化、技术和全球化发展，很多未来的工作岗位已经逐渐产生，这似乎对劳动力市场的稳定构成了最大的风险。2020年上半年，劳动力市场又受到了意想不到的重大破坏，对个人生计和家庭收入产生了直接的连锁反应。新冠肺炎疫情似乎加剧了劳动力市场现有的不平等，逆转了2007-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就业增长，并加速了“就业未来”的到来。

自动化与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衰退相叠加，正在给工人们造成“双重破坏”。接受调查的企业中有43%表示，由于技术集成，它们将减少劳动力的使用。在未来五年内，由于技术以外的因素，相当一部分公司还预计将对办公地点、价值链和员工规模进行调整。

尽管被摧毁的就业岗位数量将超过被创造出来的未来就业岗位，但与前几年相比，对就业岗位的创造正在放缓，而对就业岗位的破坏却在加速。估计到2025年，将有8500万个人类就业岗位转移到机器上，同时可能出现9700万个更适应人类、机器人和算法的新劳动岗位。

对于绝大多数在线白领员工来说，工作的未来已经到来。84%的雇主准备迅速数字化工作流程，包括远程工作的显著扩展——这可能会使44%的员工进行远程操作。为了消除人们对工作效率和幸福感的担忧，约有三分之一的雇主希望采取措施，通过数字工具在员工中营造一种社区感、联系感和归属感，并解决远程工作带来的幸福感挑战。

以“重新培训”解决“技能短缺”

2020年，经济全球化正在停滞，社会凝聚力正因重大动荡和政治两极分化而受到侵蚀，而不断蔓延的衰退正威胁着低收入人群的生计。新冠疫情大流行带来的全球衰退影响着经济和劳动力市场，数百万工人经历了深刻改变他们工作、生活、福祉和生产力的变化。

通过教育、学习和有意义的工作来发展和提高人的技能和能力，是促进经济成功、提高个人福祉和社会凝聚力的关键驱动力。定义全球向未来工作转变的，是不断扩大的新技术、新行业和新市场，相互联系更加紧密的全球经济体系，以及快速、广泛传播的信息。然而，过去十年的技术进步也带来了大规模失业的可能性和无法支撑的技能短缺。

全球公司利用新技术的增长潜力的能力受到技能短缺的阻碍，随着不同职业对技能的需求发生变化，技能缺口将继续扩大。在缺乏现成人才的情况下，平均而言，公司为62%的劳动力提供了再培训的机会，到2025年，这一比例将再扩大11%。然而，员工对这些课程的投入程度较低，只有42%的员工接受了雇主支持的再培训和提高技能的机会。94%的企业领导人表示，他们希望员工在工作中学习新技能，这一比例大幅高于2018年的65%。

在新兴职业中，技能短缺更为严重。当被问及在一系列新的战略性职位中找到熟练员工的难易程度时，企业领导人总是提到，在招聘数据分析师和科学家、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专家、软件和应用开发人员以及其他新兴职位时遇到困难。而在线学习提供商Coursera的数据表明，学习者在个人发展和自我管理技能方面的再培训和技能提升日益受到重视。将今年4月至6月期间与去年同期进行比较，数据显示对个人发展课程以及健康课程的需求显著增加。目前有工作的人与失业的人之间存在明显区别。在职人士更重视个人发展课程，这类课程在在职人士中增长了88%。失业的人更重视学习数字技能，如数据分析、计算机科学和信息技术。

雇主认为，到2025年，最重要的15项技能是：分析性思维与创新；主动学习与学习策略；复杂问题解决；批判性思维与分析；创造力、独创性与主动性；领导能力与社会影响力；技术使用、监测与控制；技术设计与编程；适应力、抗压能力与灵活性；推理能力与思维；情商；故障排除与用户体验；服务导向；系统分析与评估；说服与谈判。

如今，重新培训和提升工人技能的机会窗口已经变得更小。这既适用于那些能保住工作的人，也适用于那些因衰退有可能失去工作，且无法再接受工作培训的人。对于那些将继续留在岗位上的员工来说，未来五年将有40%的核心技能发生变化，50%的员工将需要重新培训（增长4%）。

关注长期人力与社会红利

如今劳动力市场面临的挑战虽然巨大，但并非不可克服。对企业、政府和个人来说，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自动化将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当前的就业数字，而是在什么情况下，全球劳动力市场能够得到支持，在人类劳动者、机器人和算法之间实现新的均衡分工。

为了利用人的潜力，实现更大的繁荣和包容，领导人需要把人才从衰落的经济领域转移到增长的经济领域。他们将被要求建立有效的系统，根据新出现的技能需求来提高个人的能力——本质上，通过私营和公共部门的投资，扩大职业再培训和技能提升的机会，并确保工人得到充分的工作机会。为了实现这些投资的价值，企业和政府需要制定恰当的政策和做法，加强个人收入和生产率之间的联系，并扩大安全网，以缓解转型期的经济压力。

随着失业人数的上升，扩大社会保护日益紧迫，包括支持对流离失所和面临风险的工人进行再培训，帮助他们在劳动力市场上找到新的机会，并找到“未来的工作”。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带来的挑战，以及技术变革带来的破坏，需要重新进行公共服务创新，以造福各地受影响的工人。它还要求领导人密切关注投资于人力和社会资本的长期红利。

为了解决当今劳动力市场面临的重大问题，各国政府必须采取一种全面的方法，在教育提供者、技能提供者、工人和雇主之间建立积极的联系和协调，并确保职业介绍所、区域政府和国家政府之间的有效合作。这样的努力可以通过多方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合作得到加强，包括希望向其员工提供支持的公司、有愿意资助职业中期教育项目的再培训和本土化的政府、能够规划潜在的工作转换或提供再培训服务的专业服务公司与技术公司、意识到这种过渡对工人福祉的影响的工会，以及为新法规和新制度的效力提供早期反馈的社区组织。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734期第7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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