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 | 格雷厄姆·劳顿：人类不能仅靠医学对抗病毒

目前全球都在开展新冠疫苗接种计划，但我们仍面临许多潜在的问题，不能因为有了疫苗而沾沾自喜。近日，《新科学家》杂志资深专栏作家、《长寿的科学》一书作者格雷厄姆·劳顿（Graham Lawton）刊文提出，人类不能仅依靠医学技术对抗病毒，而应该深刻反思人类对大自然边界的僭越造成的危害。

原文 ：《新科学家》：接种疫苗并非一劳永逸

编译 | 李彦文

图片 | 网络

当人们注射了第一剂新冠疫苗，会感觉像重获了自由，手臂酸痛和头疼、恶心等反应表明我们的免疫系统正在繁忙工作着。世界许多国家都在期盼封锁的逐步解除，生活重新回归本来，能与朋友散散步，在酒吧小酌一杯，在泳池里徜徉舒展。人们谴责政府的不作为造成再次封城，同时对国家卫生服务部门的疫苗推广计划表示感激。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疫苗接种计划会逐步实现，但是人们应该警惕疫苗接种带来的道德风险。

道德风险，这是气候变化领域耳熟能详的一个概念，意思是原本出于善意的降低风险的尝试，可能会造成人们去冒更大的风险。例如，一个为房屋投保了火灾保险的人可能不那么小心保管火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保险公司会进行赔付。在气候治理领域，道德风险通常与诸如地球工程学等摆脱困境的技术有关。如果能通过将二氧化硫泵入平流层来解决全球变暖的问题，人们还有什么动力从根本上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或重塑我们的能源系统呢？因为有了解决办法，原本需要人类自身反省和采取的措施就会拖延实施或从计划中略过。

道德风险也存在于医学领域，例如研究表明，治疗心脏病和糖尿病的有效方法导致了肥胖的增加。还有一个疫苗接种同理的例子，年轻人如果注射了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会认为他们（可能）对导致生殖器癌症的性传播病毒免疫，这种心理安全的认知会造成性行为冒险的可能性增大，从而导致了13—19岁青少年怀孕数量增加。

虽然疫苗接种的确是摆脱新冠疫情的唯一可行策略，但人类必须警醒，新冠病毒是人类侵犯大自然的直接结果。新冠疫苗接种的道德风险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我们可以用疫苗保护自己免受侵犯大自然的惩罚，那么我们有什么动机来改变与自然世界失调的关系？目前已有消息称通用疫苗的研发工作已经开始，此类疫苗可以保护我们免受未来任何冠状病毒的侵害，这只会加剧这种道德危害。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重新校准人类、自然环境和非人类动物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同一健康”（One Health）这个新兴领域的基础，即认识到人类、自然世界和动物的福祉是同频共振的。这种关系的较准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必须做到的。非营利研究组织“生态健康联盟”（EcoHealth Alliance）提出，保护人类免受潜伏在动物体内疾病的侵害，应被视为未遭破坏的大自然对人类最有益的回馈。如果我们呵护大自然，它就会回报人类，否则它将进行报复。我们要反对的不是疫苗，就像《天方夜谭》中《渔夫与魔鬼的故事》中那样，新冠病毒的魔鬼已经从瓶子中放出来，我们必须面对后果。人类需要警惕的是，需要防止更多的魔鬼从瓶子中逃脱，而不仅仅是依靠医学技术去打败魔鬼。

是的，人类将注射疫苗以摆脱这一代最严重的全球健康危机。但是，请当心这样做的道德风险，以免我们陷入环境破坏的螺旋式下降之中，而这种破坏是没有技术解决出路的。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758期第7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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